沙灘,樹下。
“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莊離看著前面,還在與魚人廝殺的戰士們,偶有不慎,也會被傷到,也會流血。
小夜也明白,人族哪怕知道魚人是被壓迫的種族,也沒法釋懷的,戰爭早就把仇恨的因子注入兩族的骨子里。
哪怕將來我們打敗鮫人,也不可能解放魚人,因為海族的鮫人實力遠遠不是侵略我們的這些,更不用提,海洋深處未知的區域里有多少強大的勢力。
之所以沒來,只是對陸地不感興趣,還有迷霧之約的約束罷了。
魚人被壓迫是因為自身種族的特性,有著淺薄的智慧,群居,個體實力弱,繁衍能力強。
這些被選中作為前鋒的條件缺一不可。
所以尤里的堅持,從誕生到意志磨滅都只是臆想罷了。海神重臨也不可能改變魚人的地位,除非有人改變這一族的特性。
不過改變特性是福是禍更難說,魚人這種個體弱小存在本身就依托于群居和繁衍能力,這兩點一去,魚人以后能否存續都是問題。
“沒有殘忍,只有對錯。”
尤里越來越虛弱,越來越像無頭蒼蠅,有一次已經開始向著海岸邊的魚人出手,然后被魚人淹沒、復活。
到中午的時候,尤里的靈光已經微不可查了。
尤里,即將消失。
終于,極限到了。
這次霧墻凝實出來的尤里不再掙扎著逃出影界,而是吸收著莊離傳遞過來的能量,不斷強化自身。
操控虛空的能量僅僅到超凡接近史詩量級就不再增長,而影屬性的能量卻一路增長,總量漸漸超過了莊離自身。
而且,就和影仆一樣,失去意志的尤里能夠被莊離完全操控而不被抵觸,在接受簡單的命令后,仍然保持了戰斗的本能,而不需要特別操控。
唯一的點是,另一團不是莊離孕育出的能量不受莊離控制,排斥莊離的意識,尤里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卻能憑借本能使用出來。
小小的瑕疵并不能掩飾這種能力的強大。
而且,影仆的控制數量目前還沒有看到上限,除了精密控制需要消耗莊離或者小夜的心神,自由行動時對莊離和小夜幾乎沒有影響。
…
下午,帶著小夜操控的影仆尤里,莊離踏上了對抗鮫人的戰場。
下午,志愿軍不用守側翼的小島了,沒有水系部隊壓制海域,島上多少人也不夠鮫人殺,而且不可能逃掉。
下午敢上戰場的都是做好赴死準備的,在去的車上,雖然莊離的能級最低,看起來也最年輕,但是沒有任何人輕視。
年輕人能上戰場,敢上戰場本來就是勇氣的象征。
因為前面有集約化的部隊,貿然添加人員可能會導致混亂,指揮部也沒時間去給這些能力紛雜的人安排部隊。
所以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島上設施,防止偷襲的鮫人破壞島嶼平衡。
莊離和另外幾十人負責的是一處小城堡,里面是土石系的人員,負責不斷加固島嶼,以免被掀翻。
在島嶼深處都能聽到四周的廝殺聲、吼叫聲,海水激蕩的巨響,整個島嶼周圍都被鮫人圍攻,一旦一處失守,其余方向就可能腹背受敵,導致全局的落敗。
莊離所在的位置是島嶼系西北角,周圍植物不多,少有幾顆枝葉干枯的樹。
相對寬廣平坦的地形,意味著偷襲者很難不被發現潛入這里。
同時,如果島嶼被攻陷,這樣的地形也就宣告了眾人的死亡。
且先不管戰敗事后的逃跑處理,在戰場上,莊離抓緊時間吸收周圍離散的濃郁虛能,送到影界。
很多特殊的虛能溢散太多無法轉化為影仆,最終在霧墻中轉化為純正的影能然后返回莊離體內,過程很緩慢,但是卻真實存在。
也有的在霧墻中生成了強度不一的鮫人,外觀看起來都一樣,有著不同的能力,不過能力都很弱,大多與水有關,以大部分鮫人影仆的能級,估計也就能讓水面翻個浪花。
…
莊離在戰場爭分奪秒變強。
另一邊的巫九已經坐上另一班車回伯陽,銀發女侍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到了這幾天的經歷。
且說巫九陷入老人編制的夢境,憑著操練出來的本領殺通關,蘇醒過來的時候,女侍衛已經站在了身邊,警惕著前面躺在躺椅上的老太。
銀亮的頭發變成黑色,皮膚的符文散發出月亮般的熒光。
巫九一去幾小時,動車都要離站了,女侍衛出來尋找,在一個滿口抱怨的出租車司機那里得到了消息。
剛推開門進院子,就感受到那位老太的目光,然后本能的變身。
老太笑了笑,說了句,有趣的能力,就不再管女侍衛。
但如臨大敵的危機感卻沒有散去,女侍衛只能保持著變身的狀態,警惕著老太,直到巫九醒過來。
撐著地,做起來,靠在女侍衛腿上,面對老太,另一只手揉著昏脹的腦袋。
“你到底是什么人?葉姑娘呢?”
“小葉是我孫女,我只是看不慣你們這些玩弄女孩子感情的男人。”
“…”
“算了,能挺過那種夢,我也老了,不是你們的對手,你們走吧。以后,別去打擾小葉了。”
巫九雖然知道這里有坑,但這一番話下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么玩弄感情,什么男人,誰是渣男啊。
而且,那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和女侍衛腿上緊繃的肌肉,都在暗示這個老太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不過,看不透,不敢惹的人,巫九絕對還是撤吧,能不惹別惹,誰知道三哥還埋了多少坑。
老實實回伯陽自己的小酒館,天天調戲調戲女侍衛,找六姐喝喝茶,找八姐練練手,生活多愜意啊,何苦聽老大的跑去北境受這一遭罪。
雖然說,遇到了一個擁有預言能力的人,而且還復制過來了。
但,現在巫九只感覺預言能力催著他回到伯陽的千杯酒館,躺在二樓的大床上舒服服地睡一覺。
至于計劃失敗了,反正又不是他提出的計劃,教里面追究責任也找不到他,找老大去吧。
想到這,打了個哈欠,朝老太擺擺手,坐上了回城區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