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培在”在遠處觀察,待到差不多時間便趕下來,蘇洛洛迎面走來,長袖一揮,朱培趕緊跟上,生怕因為自己的慢動作而惹得皇上不高興了。
楚斐燁想等著過幾天再去看蘇洛洛,卻不想第二天就接到消息說蘇洛洛親自南下,朱培跟著去,朱少白留下來輔佐太子。
竹少白本想跟著一“起去的,奈何蘇洛洛對竹少白私自談話很不滿,且又因為太子需要有人輔佐,這才不讓竹少白跟著去。
太子蘇淼按照每日行程,清晨早起沐浴更衣,隨后卯時往書閣讀書,辰時見過皇上一起吃完早飯,巳時練功以及學習兵馬知識,可太子在辰時找皇上時,卻被告知皇上南下邊境,蘇淼不相信,去找竹少白問話,竹少白將蘇淼帶到書房,蘇淼以他是有什么機密要和自己說,卻不想他指著一堆奏折,恭敬的喊了一聲殿下,蘇淼不懂:“竹大人這是何意?”
“這些年皇上一直用心栽培殿下,今日的殿下應該可以處理一些簡單的朝政,有何不懂得可以來問臣,臣這幾日都在宮中”竹少白說完便離開,蘇淼看著一堆奏折苦惱的很,想要逃走,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住,說要讓殿下把奏折批好才能出去,蘇淼怒瞪這些攔住他的人,揮袖回到書房里批奏折。
狼煙漸起三月天,主君南下上邊境,經過大半年的戰爭,蘇洛洛親自出戰鼓舞士氣,又參與軍師布陣,漸漸將南蠻擊退。
那南蠻本是有心侵犯元國,只是在等待時機,卻不想元國皇帝直接帶兵攻打南蠻,此舉徹底將南蠻打的潰不成軍,連連敗戰,一路從元國邊境逃回扈塬。
此戰主力沐承風請求追擊,蘇洛洛允了,沐承風帶著軍師孔銘世以及一萬精兵一路乘勝追擊,直接將南蠻侵元部隊拿下。
調整軍隊后,在溯水休息幾日,待到調查的士兵回來,蘇洛洛再一次派沐承風出戰,這一次是直取南蠻總部。
在蘇洛洛軍帳里聽到獲勝的消息,硬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起來,朱培一路扶著,沐承風小聲詢問朱培皇上怎么了,卻不想蘇洛洛聽到了直接回答,:“只是偶感風寒,不要緊,此次將軍大敗南蠻,朕與百姓不勝感激”
“這是臣分內之事”沐承風單膝跪地說道,蘇洛洛笑著讓朱培趕緊扶他起來,道:“朕有你這樣的功臣,朕倍感欣慰,朕就封你為護督,黃金百兩,朕可記得你尚未娶親,現可有喜歡的人”
“臣尚且年輕,又對國家無成就,實在不敢早早成家”沐辰風道。
“成家與否與帶兵打仗沒有關系,你年紀也差不多了,該為沐家留下香火”蘇洛洛道。
“臣有喜歡的人,她是一介草民,臣不想辜負她”沐辰風很是為難。
“無妨,此事有朕為你做主,明日回京,朕便封那姑娘為公主,朕的義妹,如今在身份上高你一層,朕的皇妹,元國的公主下嫁于你,愛將覺得如何”蘇洛洛道。
“臣不值得皇上如此相待”沐辰風雙手抱拳,對于蘇洛洛的做法,沐辰風十分感動,蘇洛洛起身下臺階來到沐辰風身前,道:“國家安危在于軍,愛卿有領兵布陣之才華,是國家需要的人才,將軍此次除南蠻,是立了大功,將軍只管點頭收下便是”
“微臣豈有此本事”沐辰風開口又要,朱培將人拉到一旁,輕聲說道:“將軍莫要拒絕皇上的好意,將軍為將一兩年,皇上把這一次除南蠻的任務交給將軍,皇上這是看中將軍,將軍莫要推脫”
經過朱培一番勸說,沐辰風只好領命,蘇洛洛下令晚上擺酒宴宴請全軍以祝這一次的勝利。
因為身體不適,蘇洛洛早早就想回去休息,但礙于今晚宴請全軍,蘇洛洛只能撐著到酒宴結束,期間朱培勸蘇洛洛去休息,“皇上,酒宴已經開始,眾軍此刻酒意上頭,皇上去休息片刻”
蘇洛洛揮揮手說不必,讓身邊的宮女替沐辰風倒杯酒,蘇洛洛道:“此酒是朕敬將軍之英勇,除南蠻之功不可沒”
此時的沐辰風也是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大舉酒杯一聲大吼,“多謝皇上,除南蠻乃臣分內之事,以后臣還要為皇上除八方敵,保皇上之天下安危”
“好,不愧是朕的威虎將軍”蘇洛洛拍手叫好。
夜色漸濃,蘇洛洛不勝酒力而頭昏腦漲,躺下卻又無法入眠,起身讓朱培陪自己到外面走一走,只好碰到沐辰風著一身鎧甲走過來,身后跟著一隊兵馬沐辰風行了禮:“參見皇上”
“將軍這是去何處”蘇洛洛道。
“回皇上,臣這是去守夜巡邏”沐辰風道。
“辛苦將軍了”蘇洛洛點點頭,看著沐辰風離開的方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對朱培道:“朕沒有看錯人吧”
“皇上看人一向很準”朱培笑道,蘇洛洛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朱培道:“竹大人性子如孩子一般,但到底還是個心地善良之人,竹大人說皇上是個明帝,此話一說出來本眾人不信,不出一兩年,天下人無不服皇上,皆稱皇上是明帝”
“那還要多虧他了”蘇洛洛冷笑一聲,朱培連忙轉移注意力,道:“皇上酒意可醒一些”
“還有些,竹少白是個好官,這一次回去封他個大官”蘇洛洛嘴角上揚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朱培替竹少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皇上這是記恨竹少白讓她當皇上的事情。
此夜色朦朧,近看可見遠看模糊,隱隱約約見一人走來,身影高挑,風中衣決飄飄,待到人走進,這才看清來者何人,楚斐燁。
蘇洛洛沒有說話,朱培自動退下,楚斐燁來到蘇洛洛面前正打算開口,蘇洛洛讓他陪自己走一走。
兩人走了一路,蘇洛洛開口道:“周楚公子未得圣令就出宮門,怕是不喜歡宮中生活,你雖是質子,但朕也不是暴徒,理當給你尊重,以確保兩國關系友好”
“我還能再叫你一聲洛洛?”楚斐燁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已經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就算她不計較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也不能為了楚斐燁而放棄她的百姓。
“周楚公子還記著過去的事情,而朕如今忙于朝事,早已對過去的事情模糊不清”蘇洛洛笑道。
“洛洛,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
“周楚公子,過去的事情應當過去,人活著就應該往前看往前走,你看這月色多美,這月下的花更美”
蘇洛洛這一番話讓楚斐燁無話可說,蘇洛洛能這么說說明她已經放下,那自己又何苦為難自己,讓過去成為過去吧。
兩人一路慢走,賞月又賞花,談天談地談古至今,談到蘇洛洛漸困,送蘇洛洛回到房間后,楚斐燁戀戀不舍得看了一眼蘇洛洛,駐留門口許久才離開。
蘇洛洛睜開眼睛看著楚斐燁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朱培突然出現在身旁,輕聲問道:“要不然奴才去把周楚公子請回來”蘇洛洛搖搖頭說不必了,隨后讓朱培退下。
蘇洛洛倚著床,只覺得喉嚨干澀想起來喝水,不料身為起,喉嚨一口血噴出來,整個人倒在地上滾了一圈,半響后才緩緩的爬起來,朱培在門口聽著動靜心中十分心疼,但皇上吩咐讓他退下,必然是不想讓他知道,若是請了太醫,必然會驚動楚斐燁,前一刻兩人的交談怕不是白費了。
四十一年五月中旬,孝元帝南下邊境除南蠻回京時不幸引發舊疾,歸天時年二十有四,而先帝又無子嗣,遂而太子蘇淼登基為皇。
先帝愛民如子,雖在位不過數載,卻因治國有道,歸天之時舉國哀悼,時不時談起孝元帝在世時之事。
太子蘇淼眼淚還未干,三天后就換上龍袍登基為帝,蘇洛洛還早已寫好遺詔,不僅交代了讓蘇淼登基,還交代了質子周楚公子的去留,還封竹少白為攝政王,怕竹少白不答應,還親自寫了一封信給竹少白,書中盡是夸竹少白之才華,說竹先生是經天緯地之才,說只有竹先生這樣的人才能輔助少帝,為表誠意,特送百罐特釀竹葉青送上。
竹少白看了信,頗覺無奈,這與當初讓蘇洛洛當皇帝又有何不同,看來這是命,知他愛國如今少帝登基,根基未穩,恐有他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