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木和禿子李也再沒什么好說的。就是禿子李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煩躁的樣子，在格木面前踱來踱去。

格木看著特別不耐煩，沒好氣道：“還有什么問題么？”

“問題大發了。”禿子李抬起手使勁往腦門拍，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貨是在練什么邪教神功。

“你沒帶什么東西出來？”禿子李抱著期待的眼神看向格木，格木一臉莫名其妙：“怎么，你還想讓我帶什么？炸雞全家桶么？”

禿子李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他恨格木這個恨鐵不成鋼的破樣，后面干脆吼出來：“環呢！手環呢大哥！”

格木脫口一句祖安芬芳，恍弱當場被雷劈。金山研曾經說過，想要那條田園犬從培養皿出來，就必須由金山研給的手環親自打開。但是他的手環被克隆體給拿走了。

“禿子，你要不先想想我的克隆體為什么要拿走我手環的。”格木提醒著禿子李。哪里想到禿子李反而破口大罵：“想你個頭！你以為全世界就你邏輯推理最牛逼。那個手環是有定位器不假，但是，你用你那死神小學生的腦袋想想，管你定位的是哪一個？”

格木愣了一下，他娘的還能有誰，那個金發女唄！好像是叫什么淺桑來著。

“等等，你是說她是金山研的人？”如果是這樣格木恨不得自掀天靈蓋。

“不然呢！”禿子李看起來比格木更加崩潰。

然后格木也炸了：“那狗呢，那個已經變成人的狗呢，他咋辦？”

“我也想知道怎么辦。”禿子李生生給格木氣得單手扶額。

“不是，大佬。這狗是你說你研發出來的，你們培養皿啥構造你不清楚么？不能重新給造一個。”格木向禿子李訴說著這種可能性。

禿子李覺得他今天沒有被格木氣死純屬是他運氣好，這分鐘他這個血壓高得，后悔沒從實驗室帶降壓藥出來。要不是金山研命令將格木這個傻X拼起來，禿子李現在只想讓格木的腦殼再碎一次。

禿子李食指不斷顫抖指著格木，看上去像抽筋的雞爪，格木意識到事情特別嚴重，但只能憋住不合時宜的笑。然后禿子李開始數落起來：“起先金山研和我說你是一個聰明人我不信，現在我更加不信了。我做研究那么多年，人格實驗室的人體培養皿密碼，就連接在那種手環上！那狗都變成人了，你丫怎么二得連條狗都不如！”

格木被禿子李說得十分心虛，也是方得一批，特別像上學時候犯錯誤被老師批斗的樣子。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你們，吵啥呢？”

話音剛落，隔壁隔離室就探出個雞窩頭來，李純杉的“睡眼惺忪”詐尸風味兒十足，有實打實的提神醒腦效果。

“沒事兒，大哥您老接著回去睡。”格木開始象征性安撫。

李純杉很不耐煩地抓頭發，道：“我是想睡，但是隔壁手術室那位好像出來了。他可能不是很習慣做人，老是在學狗叫，我聽著像活在鬼片里一樣，怪害怕的。要不您瞧瞧去？”

禿子李一聽直奔隔壁手術室，瞳孔識別一開門，就看見一地的棉花狀物體，以及“零子”制作成的玻璃碎了一地。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年手腳并用行走，像狗一樣急得四處打轉。

禿子李見狀立并沒有急著沖上去，而是蹲下身來開始試探，他像喚狗一樣嘖嘖幾聲，那個少年就猶豫了一下毫不猶豫沖過來，用臉蹭著禿子李的手。

這個畫面極其詭異，但是禿子李還是摸狗一樣摸了摸這個少年的頭。

之后這個少年開始依依呀呀起來，他不會說話，但是卻在非常努力的發聲。

禿子李看著這個由田園犬變成的“人，”體會到他是這么的想要習慣這副身體。禿子李判斷，他應該是打破了培養皿出來的。但是這個培養皿的材質，不是和普通玻璃一樣脆皮。

如果是這樣，那么這個“剛出生”的少年，是他所有的實驗體里面融合性最好的一個。

禿子李拍拍這個少年的背，首先問道：“冷么？”

這兩個詞從禿子李嘴里一出來，這少年就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好大半天才反應過來禿子李這兩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也不會說話，只能發出單音節來，最后才知道點點頭。

禿子李安撫了一下，道：“你等一會兒。”

說罷，就把手術臺上的床單扯下來給人披上。

“餓不？”禿子李一邊說，一邊張開嘴巴用手指了指示意。

少年連忙點頭，然后禿子李扶著這個少年慢慢站起來。少年雙腿直打顫，他以前從沒有試著像今天這樣走路過。往前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特別恐懼，非常害怕這具陌生的身體會讓他當場摔倒。

但好在他的適應性非常強，禿子李一路扶著他，雖然走路依舊是顫顫巍巍，可總歸是走到了外頭的隔離室。

禿子李讓少年坐在椅子上等一會兒，但是他還是害怕，雙手緊緊抓著禿子李的胳膊，像腿腳不好的老年人一樣，萬分小心才坐了下來。

“你待在這兒，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禿子李留下這句話就轉身要走，但是這個少年卻忽然拉住了禿子李的衣角。

禿子李本來尋思著這田園犬大概是剛變成人太過害怕，就又摸了摸它的頭表示安撫。可是田園犬一直發出“卡卡卡”的音節，顯然是有話兒要說。

看他這個樣子，禿子李眉頭皺得擰成疙瘩，才剛剛變成人就想著說人話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兒。

“個……格……格木。”他終于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禿子李都驚呆了，他明白這個少年的意思，他想見格木，但是格木現在碎得只剩下一個頭，而且頭還是李純杉加班加點補好的。這條狗的心智連未成年人的水平都沒有，誰知道如果給他看了格木碎的只剩一個腦袋，會不會當場情緒炸裂。

既然他有本事徒手打破那個培養皿，那么就說明他發起狂來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六親不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