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姐姐，這都中午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家吃飯吧？”

明陽倒是不怕生，他喜歡凌雪，不僅僅是因為她救了他，還因為她幫他找回來自信。

“這樣不好，會嚇到你娘親的，我就不去了?！?

凌雪雖然喜歡明陽這小家伙，但是不想麻煩別人。

“不會的，我娘親很溫柔的，凌雪姐姐，你就跟我回家吧?！?

明陽拉著凌雪的手撒嬌，凌雪這人最怕小孩和她撒嬌，一心軟就同意了。

“好吧?！?

“太好了，凌雪姐姐，你跟我走?！?

明陽高興地走在前面給凌雪帶路，蹦蹦跳跳的，很是開心。

“凌雪姐姐，我們到了。”

眼前是一個小茅屋，看上去有些簡陋，不過也不會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

“娘親，我回來了?！泵麝栠€沒進屋，就已經大聲叫喚著了。

明陽的娘親走了出來，看見凌雪有些驚訝：“你是？”

沒等凌雪說話，明陽就迫不及待地介紹自己的新朋友了：“娘親，這是我的新朋友，凌雪姐姐。”

“她跟我說大家都是平等的，不能因為自己不一樣而自卑，娘親，我以后都不會任由別人嘲笑我了。”

明陽抱著他娘親的手臂磨蹭撒嬌。

“凌雪姑娘，謝謝你?！鳖愃频脑捳Z，她已經同明陽說過很多次了，可是每次他都聽不進去。

她雖然違反了規定，與人類結婚生子，但是這不代表她的兒子就要受人嘲笑，她不會教兒子一味忍耐。

現在看見兒子想通了，她非常欣慰，也非常感謝凌雪。

“舉手之勞罷了，你就叫我凌雪吧。噢，怎么稱呼你？”

凌雪確定不會在驪山久呆，不過以明陽現在對她的喜歡，應該會經常叫她來玩，她不能總是“你你你”地叫人家。

“我比你年長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叫我文欣姐吧?！?

文欣也聽說了族內最近在忙活的事情，她家就她和明陽母子倆，自然不參與這些雜事，不過該知道的還是知道。

她一看就知道凌雪是人類，想來她就是被明文擄來的凌杰輝的女兒了。

她剛離山的時候也遇到過凌杰輝，不過那時她還是一個人，并沒有遇到明陽的父親，因此凌杰輝只是叮囑她不要傷害人類這些話，就放她離開了。

她得知族人說凌杰輝隨意殺害妖怪以后，第一時間就是不相信，她也曾去和長老說過這件事情，不過花黎長老只相信自己看見的，并不相信她。

文欣無奈，與族人說了還害得明陽一起被欺負，她也就不再多說了。

“文欣姐，那明陽的父親呢？”

凌雪見明陽在另一邊玩得開心，小聲問文欣。

“他身體本就不好，有一次外出賣字畫時，被地痞打了一頓，等他拖著疼痛的身體到家時，我已經來不及救他了?！?

談及傷心事，文欣眼里泛著淚光，當時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绷柩]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果然世事難料。

“沒事，我現在有明陽就夠了。”文欣擦去眼角的淚珠，掛上堅強的笑容。

她是一個母親，沒有資格哭泣。

“你還沒開始教明陽修煉嗎？”按理說，明陽已經快十歲了，雖然他在一眾妖怪之中還很小，但是在人間，他這個年齡才更應該加緊修煉，不然也不至于還不會完全化形。

“呃，實話實說吧，我不知道應該教他什么。我以前修煉的方法不適合他?！?

文欣也著急，她以前都是走的野路子，自己瞎琢磨，只適合女子修煉，不適合男子。

回到驪山之后，明陽是個半妖，除了承德長老和明文，其他人都看不起他們母子。

明文又總是外出，也沒什么時間教明陽，再加上明陽領悟慢，修煉也就一直沒有進度。

凌雪明了，小孩子的行為，一部分上受父母影響，那些小妖如此對待明陽，想必也是被他們的父母耳濡目染之下才會形成。

“這個我也沒辦法幫他了，不過我看你們承德長老也不是那樣古板的人，你為什么不讓明陽跟著他學習呢？”

昨晚見識過承德想要收她為徒的模樣，凌雪覺得這件事情文欣去找他才是可行的。

文欣搖頭：“我去找過承德長老，可是他給明陽算了一下之后，說是他們沒有師徒緣分，就給了我一本心法，只是明陽領悟能力太慢，這本心法還停留在開始。”

凌雪有了一個想法，她直接說了出來：“文欣姐，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把心法給我，我來教明陽吧?！?

索性她最近也無事可做，也離不開驪山，明陽討人喜歡，她正好找點事情來做。

“這不好吧，太麻煩你了?！蔽男罏殡y，怕耽誤了凌雪的時間。

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悟性，兒子好不容易交了一個朋友，別因為他反應太慢，就厭煩了他。

“無事，索性我也要在這呆一段時間，教教他也可以打發打發時間，文欣姐你就別推脫了?！?

文欣見她堅持，也看出她是真心喜歡明陽，就松口了：“那就麻煩你了。”

“明陽，”文欣喊了一聲明陽，招手把正在獨自玩耍的明陽叫了過來，“明陽，快喊凌雪姐姐為師父，以后凌雪姐姐在驪山的這段時間，就由她來教你心法了?！?

明陽高興得跑到了凌雪身邊，問道：“凌雪姐姐，娘親說的是真的嗎？”

凌雪點頭，摸摸他柔軟的耳朵，語氣難得溫柔：“對，你娘親沒騙你，快叫師父吧。”

“凌雪師父，太好了，以后凌雪姐姐就能陪著我了。”

聽說凌雪要教他，他高興極了，除了娘親，終于有人陪著他了。

“看把你高興的，有了師父就忘了娘親了?！蔽男兰傺b傷心吃醋逗他。

“娘親，我沒忘了你，你別傷心。”明陽是個懂事的孩子，立刻回到文欣身邊，靠在她的身上。

文欣摸摸他的頭，說道：“明陽，我逗你呢，你先陪你師父玩一會兒，你們應該都餓了，我去做菜?！?

“好。”

“凌雪，你先和明陽坐一會兒，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麻煩文欣姐了。”

凌雪是個廚房殺手，自覺地不提幫忙打下手的事情。

“明陽，這本你都學會什么了？”凌雪翻了翻心法，發現這些與修道之人的心法大同小異，現在就只能先看看明陽到底差到什么程度了。

“冥想，打坐。”明陽難得臉紅了，以前他覺得挺正常的，在娘親面前也沒有不好意思，可是凌雪這么一問，他突然覺得自己太笨了。

他怕凌雪討厭他，趕緊說道：“師父，你別討厭我，我以后會好好學的。”

“沒事，我不會討厭你的，這世上只有懶學生，沒有笨學生，你只要多加練習，一定會有進步的?！?

凌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也不驚訝，反而一心開導他。

“師父，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努力的?！泵麝栒Z氣堅定，心里也涌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決心。

凌雪輕輕拍拍他的頭頂，聲音輕柔：“嗯，我相信你。”

文欣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師徒倆溫馨的一幕，心里很是欣慰。

這還是明陽到了驪山之后，第一次這么開心，她對凌雪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吃過飯后，凌雪就待在明陽家看他打坐冥想。

學習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都得一步一步慢慢來。既然他領悟慢，那就開始的時候多花些時間打基礎，以后才能基礎扎實。

直到晚上，凌雪才回到她住的地方，這一天，明文再也沒有出現，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進屋后，凌雪取下戒指，連英顯形。

“你說明陽這樣，有沒有辦法讓他開竅？”凌雪想著他們本質上是同類，也許他有辦法也不一定。

“到了一定年齡，他就會開竅的，半妖成長速度本就慢，再加上他是早產出生的，自然就更慢一些?！?

連英今天看著她和明陽那孩子玩了一天，也觀察到了明陽的狀況，他有辦法，但是修煉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太容易成功，會讓人迷了心智，走上歪路，所以他只能做個無情的觀望者，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能隨意改變別人的命運。

“好吧，那就慢慢教吧，反正也不知道要在這里停留多久，我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凌雪不強求，走到床邊，放下帳篷，閉眼睡覺。

連英微微嘆了一口氣，化作虛影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