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指望,他向來黯淡無光的世界,會有一片星光。
可是,命運總是喜歡這么巧妙的安排···
他的媳婦突然性情大變,仿佛換了一具靈魂。
他突然之間覺得,他好像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她開心,他就陪著她開心。
她難過,他卻不想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這會她被他的親娘和親妹妹欺負,他下意識的想要為她解氣。
眾人皆是一愣。
本來聚焦在黎梓茜和易芙蓉的目光頓時全數移向易墨塵。
與同樣是鄉下人的他們的粗糙皮膚相距甚遠,他白皙的臉肌膚晶瑩嫩滑。
英氣逼人的俊臉上雕刻著精致而又深邃的五官。
高挺的鼻梁,薄涼的唇。
尤其是那長而濃密的睫毛下明朗的桃花眼里,冰冷的瞳孔似海洋般深不見底。
讓人無法捉摸其在想什么。
瀑墨般的長發披在瘦削的肩上。
修長挺拔的站在黎梓茜身邊,鋒芒畢露。
周身泛著令人驚艷的英倫貴族氣質。
宛若是豪門家族流失在民間的貴公子。
任憑誰,都不曾想到···
從來不曾忤逆過張氏的易老三,竟會當著眾人,說張氏的不是。
誰不知道,易老三在陵喜村是出了名的孝子?
任打任罵絕不說一句話喊一句疼。
平時哪家有少不聽話的孩子讓長輩煩心,便會搬出易老三,以易老三為榜樣進行說教。
雖然方才,他們之間也有幾個人替易芙蓉說話。
但心里多少有些知道,易墨塵在村里孝順的大名。
這會易墨塵的倏然出聲,讓黎梓茜都有些許驚訝。
她沒有想到,他會出口說他的親生母親。
畢竟,他是從來不曾抵抗過張氏他們的。
她還以為,他會一直這樣沉默著。
不過,這同時也讓她欣喜。
不是愚孝就好辦多了,她是不會顧及那么多的。
張氏和易芙蓉一時頓住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令人驚艷的男子。
她們瞬間覺得,易墨塵長得也是很絕色傾城的。
只是,因為他之前穿的跟乞丐差不多。
而且一直默不作聲,任她們使喚。
所以,她們平時沒怎么關注他的長相。
這會,她們覺得他身著棉衣,看上去竟然有一絲···高貴?
呸!
張氏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想法,心中唾棄。
高貴?
怎么可能?
只不過是一個只配為掙錢的下賤工具。
算個什么東西?
等等,他剛剛說了什么?
他竟然冷著臉對她說她搶他們的東西?
想到這一向對她說一不二的兒子這會與她對著干,呂氏憤然。
也不裝了,一手端著菜,倏然起身。
怒氣沖沖,就要上前去將易墨塵狠狠的揍一頓。
“張穆英,你鬧夠了沒有!”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及時的阻斷了張氏要打人的動作。
眾人回頭,便看見易老頭和和兒子兒媳孫子都來到了院子里。
張氏揚起的右手頓了頓,身體一僵。
帶著不情愿的將手放了下來,緊緊的護著懷里的菜。
她沒想到易老頭會突然之間來這里。
而且······還那么大聲的直呼了她的姓名。
印象中他們成親之后,他就沒有對她這么連名帶姓的叫過。
張氏心里深深的怨,卻也知道易老頭此刻是發怒了。
也不敢再造次,當著易老頭的面打易墨塵。
“還嫌不夠給我丟人么?還不趕緊放下東西給我滾回去!”易老頭疾首蹙額,大聲叫道。
這么多年的忍氣吞聲,他真是受夠了。
也不是真的害怕張氏,只是想要一家安安寧寧。
卻不想,因為他的不予理會。
卻放縱了她的刁蠻性格。
還在這里讓老三他們不得消停。
黎梓茜突然之間,覺得有點心累。
這都是些什么“人才”啊!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她可不想這么讓人倒打一把。
掃了一眼易老頭和他旁邊站著的幾個人,帶著易寒靳走出廚房門口。
平靜淡定說道:“爹,你看看我家的寒靳,瘦骨嶙峋,四歲的孩子看著像兩歲。再看看你們的寶貝大寶二寶,哪個不是營養過剩,整就一小胖墩。”
黎梓茜拉著易寒靳,讓他站在眾人面前。
不等眾人說什么,繼續道:“沒有分家的時候,既不準我們同你們一起吃飯,也不給我們半口吃的,這會分家了還不準我們用自己掙來的錢買個肉來吃嗎?大家看看,我們的碗里還有沒吃完的粥,我們在吃著早餐,我娘就上門來直接搶走···是非要餓死我們你們才開心嗎?我就不能讓給自己的孩子補充些營養吃個好的嗎?難道我們吃著自己的錢買來的東西是有罪嗎?我們就活該不能吃肉嗎?”
大家看著張氏懷里的土豆豬肉,想想也是。
看看狗蛋,再看看大寶二寶。
這反差······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已經分家了,人家愛吃啥吃啥。
易老頭一陣眉頭緊皺,臉一陣紅一陣白。
驟然間不知道要如何接她的話。
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心里有一抹愧疚。
造成今天這個局面,他也有責任。
“我想請大伙兒睜大你們雪亮的眼睛,我娘,哪一點像是被打了?請你們用自己的良心想想,墨塵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待大家如何?說我們打了她的人,請問,你們誰哪只眼睛是親眼瞧見了我們打她?有什么證據沒有?”
這古代,平民百姓之間不分青紅皂白的亂說話都不用負責的。
在現代,她可以告他們誹謗的。
一群無知,沒有主見的吃瓜群眾。
剛才替易芙蓉說話的人面上一陣尷尬。
他們自然是什么都沒看見。
只是看到易芙蓉凄風苦雨哭天搶地不斷指責著易老三他們是如何的不仁不義良知喪盡,所以他們才會一時被她給誤導了。
都怪那個易芙蓉,竟然歪曲事實。
引導他們冤枉誤解易老三和茜娘。
他們此時對布著淚痕的易芙蓉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我見猶憐。
心機真是深沉,還能這么挑撥關系。
黎梓茜嗤鼻,嘲諷的睨了一眼眾人,“請問,我們一家三口平時挨我娘他們的打還少嗎?到底是誰要打誰啊?我相公要是打了她,她還能相安無事的站在這里囂張嗎,大家對我娘的性格為人心里難道沒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