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榮俱榮
- 王的父
- 孤單的撇兒
- 3022字
- 2020-02-25 10:10:32
“很慚愧,我能做的不多,希望我做的這些都能夠幫到你。”
說這句話后,天翊很心虛。
紅娘子說那麻子是得了馮老爺的消息,去雷公嘴狙擊一個途徑此處的商賈。
結果呢,卻在雷公嘴損兵折將,狼狽不堪地逃了回去。
后來那馮老爺還送了一千兩白銀到黑風山,用以彌補黑風山在雷公嘴的死傷損失。
至于古溪驛站的事情,還是和那雷公嘴的事情有關系。
據說是有人看到了一男子攜帶一個小孩兒,騎著一匹屬于黑風山馬匪的坐騎住進了古溪驛站。
于是,便有了后來古溪驛站的殺戮。
別的人不知道,天翊再清楚不過了。
雷公嘴遭襲擊的正是荊棘的母親,那帶著小孩兒騎著黑風山馬匪坐騎住進了驛站的也是自己。
敢情,從頭至尾,古溪驛站的殺戮完全是因為自己而起。
唐真真的男人和一雙兒女,很不幸地受到了牽連。
可天翊怎么敢和唐真真說實話呢。
只怕他話都沒說完,那女子不是和自己拼命就是拼自己的命去了。
驛站里的那人說的都是真的,只是那人指的是天翊,而不是新任的縣太爺一家四口啊。
至于紅娘子提起來的京城來的古先生,只是一種可能罷了。可能是京城里某位大人派來聯絡馬匪針對唐真真一家,亦或者也是為了針對荊棘老媽都未嘗可知。
天翊和唐真真提起古先生的目的并沒有要洗脫自己的意思,只是希望有可能能夠從唐真真口中得知那古先生的來歷,誰料,唐真真并沒有接著自己的話題深入地談下去。
……
吃過早飯,天翊在臥室打了一個地鋪,倒頭便睡。
天翊表現的這么光棍,倒是讓唐真真覺得自己小心眼兒了。
她還一直猶猶豫豫地沒想好,怎么跟天翊說,關于兩個人在一個屋子里休息的事情。
天翊睡了,唐真真便在善荏的陪伴下去了義莊。
點了香燭五色紙,想到平日里一家四口磕絆卻甜蜜的日子,禁不住嚎啕大哭。
到中午從義莊里出來,兩只眼睛腫成了核桃大小。
董彪從衙門忙完,回到家里已經過了晌午。
和天翊有過一面之緣,且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董俞和曹雄也剛好從外面回來,見了董彪兩個人都興奮不已。
“父親,外面都在傳新來的知縣老爺,大家說知縣大人是天神下凡,相貌神武、膀寬腰圓、力大無窮。說知縣大人在古溪驛站一個人鏖戰黑風山36馬匪,且將那36個馬匪全部殲滅還毫發無傷。父親,是真的嗎?”
曹雄也湊在身邊,自然是極感興趣的。
董彪神色疲憊:“為父一夜未睡,又未用早餐,饑困難耐,你們覺得我現在有精力和時間給你們講這些事情嗎?”
“姨夫,您一夜未睡,做的事情和古溪驛站有關系嗎?”
董彪無奈地搖頭:“我看縣學教喻對你們管理的太寬松了,整日里到處游蕩,不務正業。這種事情是你們該知道的嗎?你的傷怎么樣?”
“回姨夫的話,外甥感覺好很多了。”
曹雄這家伙被天翊踢了一腳,這兩天斷斷續續吐了有半斤血,吃了兩劑縣里名醫蘇十兩開的藥,這才好起來。
結果,剛好一些,就又跟著董俞四下亂跑。
“父親,祖文說新來的縣老爺就住在他們家客棧1號院,還說我們幾個可以以學生的名義,遞名帖去拜訪新來的知縣大人。”
“你們幾個?誰?祖文,你,馮川?”
祖文是縣丞祖康最小的兒子,馮川是主薄的親侄子。
平日里,祖文、馮川、董俞這仨安武縣最頂級的衙內是一起玩耍的好友。
“縣學里沒有功課嗎?”
“好教父親大人知道,今日是中旬休沐。”
“不是休沐的日子里我也沒見你們在學校里好好待著。不是為父說,你們幾個也應該有自知之明了,看看縣學里的學生,就數你們幾個年齡大了。若是明年還不能考上州學,便好好地找份事兒做成家立業吧。”
“是,一切任憑父親安排。父親,那新來的知縣大人,果真有大家說的那么神武嗎?”
“嗯,倒沒有說的那么夸張,大人身高九尺,天生神力,相貌是極為英俊的。”
“啊?父親,那外面說知縣大人一人鏖戰36黑風山馬匪的事情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為父親眼所見大人和黑風山一名身高超過十尺,真正膀寬腰圓力大無窮的馬匪單打獨斗。那馬匪手里舉著一根碗口粗的櫸木,把一群匪徒人打的抱頭鼠竄,可一旦對上咱們大人,只在一息之間便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魂飛魄散。”
“父親親眼所見,是昨天夜里的事情嗎?莫非昨天夜里,大人帶領馬兵去抄那黑風山的老巢去了嗎?”
曹雄也急了:“姨夫,那黑風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澤州衛所出動數千兵馬都無能為力……”
“大人的氣魄膽略豈是我等可以度量的。大人著為父出面和澤州衛所安武縣百戶所借了50兵丁,在所有人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情況下,奇襲黑風山且一股而下,為父敬佩的五體投地。再說,黑風山一眾馬匪幾十顆腦袋都已經掛在了南城門口……”
說到這里,董彪才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地說了太多話,苦笑著將兒子和外甥趕走,責令董俞和曹雄切不可到外面去和不相干的人說。
就算董彪不往外趕,董俞和曹雄恐怕也不會待在家里了。兩個人騎了馬直奔縣城南門,要爭相目睹一下幾十顆人頭被高高掛起來的壯觀。
院兒里的美羊羊咩咩叫著,喊醒了沉睡了一整天的天翊。
睜開眼的時候,夕陽西下,已近黃昏。
同一時間,在馮家堡子,劉能難得地慌張了一次。
從城里回來的人帶回來了不好的消息。
昨天夜里,澤州衛所安武百戶所的張百戶帶領人馬配合新來的知縣老爺,一舉攻破了黑風山匪寨。
說他回來的時候,那些被砍下來的腦袋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城頭。
“怎么可能,他這么就敢。”
那黑風山是眾所周知的易守難攻。
就算那百戶所的人和衙門里的人都出動,又才多少人馬。
他怎么就能有那份膽量,匆匆忙忙地連夜去攻打黑風山。
“果然是紈绔作風,這種行險之事也就我們新任縣太爺這種有權有勢家的子弟才能做的出來。目中無人,自以為是。”
馮大老爺合上自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前朝縱觀》,長嘆一聲:“不過,他的運氣是真好。尋王府請了圣旨讓澤州衛所三次圍剿黑風山,幾千人的隊伍都無功而返。沒先到,卻讓我們的縣太爺,呵呵……帶著幾十個百戶所的兵士輕而易舉地給拿下了。”
“你現在還懷疑死在古溪驛站的那個人是假的嗎?這種瘋事,換了任何一個普通人家長大的孩子都做不出來。”
“我還是很佩服的,最起碼茍靜忠就沒有這種膽略。同樣都是父親,同樣都是安武知縣。那茍靜忠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喪命,畏畏縮縮,褲子尿濕了都不敢出聲反抗。新來的陳老爺為了自己的女兒,能一夜之間將黑風山馬匪的腦袋掛滿城頭。不管是為人父還是為人夫,老爺我對這新任的知縣都是極佩服的。”
“老爺,屬下是覺得那陳觀膽大包天,會不會轉頭來對付我們。”
“對付我們?為什么?你擔心黑風山的人走漏我們和麻子的關系嗎?無妨,就算是陳觀他知道了,又能把我們怎么樣呢?天下人都知道尋王深得當今陛下的喜愛,不出意外的話,尋王是極有可能會成為下一任天子的。到那時候,我那身為尋王府洗馬的侄子,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劉能啊,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自己嗎?是為了我那侄子嗎?當然不是了,全部都是為了尋王嘛。所以啊,即使要老夫當面和那新任的縣老爺對質,老爺我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沒錯,一切都是老爺我指使的。”
“大不了攤牌嘛,我讓黑風山的馬匪血洗古溪驛站,并不是針對他們,連累到他失去女兒我們也很難過,尋王殿下也覺得很惋惜。人死不能復生,沒什么事情是不能談的。我們可以補償嘛,要金銀?不管多少我馮家就可以做主,要官職,那就等尋王殿下登基為帝。”
“所以,你要對我們做的事情有信心,我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見不得光的。不是我們要刻意隱瞞什么,是因為就算我們光明正大地說出去,恐怕也沒有多少人就敢明目張膽地去聽。”
“我馮家的榮華富貴,早就和尋王殿下融為一體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就算是有一天,尋王殿下要和全天下的人作對,我們也只能奮勇爭先,絕無退路。”
若是讓智珠在握的馮老爺子知道了天翊的計劃,也許會立刻收拾金銀、拎著鋪蓋卷往他親侄兒身邊逃命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