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跟對大佬很重要
- 王的父
- 孤單的撇兒
- 2681字
- 2020-02-21 19:35:58
車馬直接駛到了城隍廟后面的義莊。
唐真真沒有下馬車,天翊能讀懂唐真真心如死灰的痛。
也就是還有一口給丈夫和兒女報仇雪恨的氣兒撐著,她才沒倒下。
漆黑的大門,門頭上有粗大的義莊兩個字。
門板上沒有門神,門框上沒有對聯。
進了院子里,左手一排屋子,正門口掛著太平間三個字的木牌子;右手一排屋子,掛著長生屋三個字的木牌子。天翊知道,太平間便是存放遺體的地方,而長生屋是存放棺材的地方。
董縣尉突然蒞臨,莊頭喜不自勝,他這種地方會有哪個領導愿意來檢查工作?
再一聽新上任的縣老爺也到了,便更激動了,殷勤的很。
在莊頭的引領下,天翊跟著董彪進了義莊,看著義莊里的人將唐真真的丈夫和一雙兒女的遺體放入一大兩小的棺槨。
義莊規矩,知道姓名籍貫的尸身會有死者名諱的牌位進行供奉,一直到其家人在交付一定的費用后將遺體領走為止。無名尸體,最長存放時限不會超過47天,第48天便會被義莊的工作人員到縣衙報備,領取相應的公費補償后處置到城外亂葬崗。
至于尸體防腐技術,那是義莊從業人員祖輩相授、絕不外傳的秘密。
書童、御者、兩名扈從也都入了薄棺,且有香火供奉。
只等他們的家里人前來,尋找主家領取喪葬費用和慣有的慰問補償后,帶遺體回家安葬。
當著天翊的面兒,義莊的人給知縣老爺女兒的供奉尤其的豐盛,還承諾24小時有專人看守香火不絕。
天翊點了點頭,一副老懷安慰的樣子。
旁邊義莊的莊頭深受鼓舞。
“這位先生雖不知道姓名和籍貫,但其在馬匪突襲的時候大聲報警,本官及家里其他人才得以幸免遇難。”
“哦,明白,小的明白。既然是對大人和大人家里人有救命之恩的,自然也能得到香火供奉。”
天翊點了點頭:“你叫什么名字?”
義莊的莊頭激動的要死,縣令大人竟然問我的名字。
“大大大……大……人,小的叫馮滿。”
“馮滿,好,你做的很好。”
馮滿頓時覺得自己幸福的都要暈倒。
“馮滿,那我的這些忠仆、救命恩人和小女就拜托你照顧了。”
“大大大……大人放心,小的保證像親生父母一樣看顧好他們。”
天翊對身側的董彪說:“縣尉,這馮滿奉公職守、兢兢業業,堪為表率,我以個人名義獎勵其一兩銀子。”
雖然對數目很吃驚,董彪還是很爽快地付了錢,回頭找主薄報銷就是了嘛。
當下的大米十文一斗,一兩銀子可以買100斗(十石590斤)大米。
馮滿一家大小五口大半年的口糧便全解決了。
這當下,就算是有錢人家的賞金,多的也不過百文而已。
各位說說看,這一兩銀子的獎金是不是過于豐厚了呢。
不過,天翊無所謂了。
錢這東西,不管是乘上穿梭機之前,還是被穿梭機丟下來之后,他還真是沒缺過。
不管多少錢,花在該花的地方,只要他自己覺得值了就好了嘛。
跟在天翊身邊的董彪心里贊嘆不已,新來的縣尊大人果然豪富啊。
朝廷給知縣這個職位的俸祿是一個月14兩銀子,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灰色收入也不超過三十兩。
只是給一個義莊莊頭的小費,出手就是一兩銀子,董彪怎么可能不吃驚。
不過,轉念想到縣尊大人那散落一地的金錠銀錠,便覺得大人的豪放再正常不過了。
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的行為方式嘛。
別的人當官是兩手空空來,去時車載船裝。
咱家縣老爺上任是帶著金銀來的,也許在大人眼里,那些董彪干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銀也只是些許零花錢兒罷了。
不缺錢,就會最大可能地不會貪錢,不貪錢還為官的那貪的便是政績了。
只要自己死命地跟緊縣尊大人的步伐,還真的有可能能達成年輕時候的愿景了呢。
天翊當然不知道,自己身邊的董彪在想些什么。
他要能猜得到,一定會拍著董彪的肩膀說:“你是個聰明人,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別松手。哥帶你飛黃騰達,青史留名。”
……
有了給義莊莊頭的一兩銀子,天翊肯定唐真真的丈夫子女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看顧。
這也算是間接地了了天翊的一個心結吧,畢竟他要打著人家陳觀的名號混一段日子呢。
從義莊出來,天翊故意跟唐真真說了自己的安排,那面無表情的唐真真聽了天翊的話,真一副動容的樣子。
作為霸道總裁,天翊很是不善于安慰人,特別是安慰一個剛剛失去老公兒女的漂亮女人。
嘆息一聲:“你放心,我會盡快查明真相,到那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讓你夫君和一雙兒女入土為安。”
因為前一任知縣是死在縣衙后面的官宅里的,按照前例,新來的大老爺是絕對不可能住那死過人的官宅。
又因為新的縣老爺到的太突然,導致知縣事的縣丞(副縣長,知縣事就是暫代縣令)、主薄(秘書長)、縣尉(公安局長)三位大佬猝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準備縣老爺的衣食住行。
于是乎,新上任的知縣老爺陳觀陳士元便攜帶家眷暫時住進了“迎賓會館”。
安武縣最大的客棧喜迎客的一號院兒。
這喜迎客是縣丞祖康家的生意,白白胖胖的掌柜,一張臉笑的看不到眼睛。
白天看著或許喜慶,真要夜里見了,估計不用手電筒也能嚇死人。
縣老爺和夫人帶著孩子住進了正房。
新的幫傭和書童被酒店的人領著去了“香水房”(澡堂子)。
唐真真在照看荊棘,天翊便簡單收拾一下屋子。
“大人,董彪求見。”董彪站在門外收拾一下儀容,輕聲說。
天翊從房間里走出去,拱拱手:“縣尉不要客氣,我初來乍到,以后仰仗縣尉的地方還多。”
“能為大人做事,是董彪的榮幸。大人,這里有兩份賣身契,是那善荏和其母親的。”
“賣身契?”天翊很奇怪。
接過董彪手里的賣身契,只見上面寫著:賣身契,良淑陽二十六歲,其子善荏十二歲,因家鄉遭災,口食無肚,無依無靠,浪籍乞討為生。現母子二人自愿賣身于安武縣知縣陳觀大人府上為奴為仆,母子具心甘情愿,無悔,立此契約,永遠存照。立賣人:良淑陽,善荏。中保人:董彪。代筆人:祖年。
天翊觀看這份并不合乎格式的賣身契的時候,董彪在一邊解釋,說代筆人祖年,就是喜迎客的掌柜的。
說這個祖年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縣丞祖康的弟弟。
為什么說這份賣身契是不符合格式的呢,因為既然涉及到賣了,你總要寫明是多少錢賣的對不對。
但天翊知道,這一份不符合格式標準的簡單契約,若不是被董彪等人逼迫寫的,至少是良淑陽和善荏母子對自己最直接的表達感激效忠的方式。
這就好像那些招工的會把身份證壓在手里的道理差不多,最少對主家的利益是一分保障。
但是,天翊需要這種保障嗎?
天翊點了點頭,將那賣身契疊起來拿在左手,右手拍了拍董彪的肩膀:“有縣尉從旁協助,我越發有信心在自己的任期內,為安武的百姓們多做一些事情了。”
董彪被縣尊大人拍了肩膀,整個人立刻像是充滿了電一般,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的。
“縣尊大人,縣丞和主薄也獲知了縣尊大人抵達的消息,大家都想為縣尊大人接風洗塵。”
天翊嘆息一聲:“因為小女的不幸,我和我夫人暫時沒有什么心情。縣尉及縣丞和主薄的好意心領了,煩請轉告縣丞和主薄一聲,縣里的事情暫時還要拜托你們三位,等我的私事完全處理完畢安定下來,再和他們相見。”
“大人吩咐,屬下無不遵從。”
“好。我這里還有些事情需要縣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