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蘇彌來和一眾朋友吃過飯后，彭空鳴與柳風閑在蘇府的花園漫步。

柳風閑低著頭，緩緩道：“彭大哥，我對不起你。”

彭空鳴淡然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柳賢弟，我已經原諒你了。”

柳風閑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你真的是彭大哥嗎？”

彭空鳴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柳風閑道：“因為我做的事畜生不如，我都無法原諒自己，你怎么可能原諒我。”

彭空鳴道：“事實就是，柳賢弟，我原諒你了。我清楚仙佩跟你走的原因，小部分問題在于你，大部分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

柳風閑執著道：“彭大哥，你打我、罵我吧，只要能讓你心里好受，你怎么對我都可以。”

彭空鳴道：“我既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你要想讓我心里好受，就好好待仙佩和惟良。”

聽到這句話，柳風閑嘴角一陣抽搐。

彭空鳴似乎料到了他的反應，詢問：“你多久沒見過他們母子了？”

柳風閑道：“快兩年了。”

彭空鳴眼望遠方，“這輩子，我們最對不起的便是他們二人。”

柳風閑道：“只有我對不起他們，他們在你身邊最穩妥，我把他們……還給你。”

彭空鳴沉聲道：“他們不是可以交換的東西，你還不明白嗎？仙佩倘若和我在一起幸福，她怎會跟你走。”

柳風閑沉默半晌，問道：“誰告訴你我們分開了？”

彭空鳴道：“仙佩告訴我的。”

柳風閑驚訝道：“你們見過面了？她還好嗎？”

彭空鳴道：“仙佩和惟良也來了觀云城，現住在客棧里，你真關心他們好不好，就自己去確認。”

……

在門外徘徊半天，柳風閑最終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他熟悉的人，兩年不見，吳仙佩臉上雖多了些風塵，卻還是那么端莊文雅。

吳仙佩顯然沒想到門外是柳風閑，怔怔地望著他。

柳風閑也望著她，兩人久久不發一言。

這時，屋內探出一張清秀的面孔，“是柳叔叔呀，快請進。”

吳仙佩閃開身，騰出空間讓柳風閑進來。

柳風閑進屋坐下，彭惟良主動倒上兩杯茶。

柳風閑夸贊道：“惟良，你還像以前一樣懂事。”

彭惟良笑道：“現在懂事的惟良要出去了，好讓你和母親說悄悄話。”

吳仙佩道：“我和柳叔叔有什么悄悄話可講。”

話雖這么說，她并未阻止彭惟良走出去。

彭惟良一走，柳風閑問道：“你們來怎么不通知我一聲？”

吳仙佩沒好氣道：“我們連你身處何方都不明，怎么通知你？”

柳風閑問道：“那你們來觀云城不是為尋我？”

吳仙佩道：“我們太多時間在尋你了，偏偏這次不是，惟良說附近有個終年鳥語花香的神奇地方，拉我來散心。”

柳風閑略微猶豫，道：“彭大哥說，你見過他了。”

吳仙佩道：“見過了。”

柳風閑感慨：“他變了好多。”

吳仙佩嗤笑一聲，“你和他的交情不怎么樣嘛，我看他一點沒變。”

柳風閑不與她爭執，問道：“你后悔嗎？”

吳仙佩反問：“后悔什么？”

柳風閑道：“后悔離開彭大哥，后悔和我相處以后，發現我是個爛人。”

吳仙佩嘆道：“后悔也晚了。”

柳風閑道：“不晚，你要想回到彭大哥身邊，我不怪你。”

吳仙佩猛地一拍桌子，“柳風閑，你當我是什么人？你在外面勾引的騷狐貍？”

柳風閑微皺眉頭，“你亂說什么呢？誰勾引騷狐貍了？”

吳仙佩冷笑道：“你當我不知道嗎？我和惟良找你的路上走來，多少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對你態度親呢，你還不承認！”

柳風閑道：“我和她們是清白的。”

吳仙佩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清白？原來在你柳風閑柳大俠眼中，無論怎么打情罵俏，只要你不動她的身子，你們就是清白的。”

柳風閑憤然起身，“你太過分了！”

吳仙佩叫道：“嫌我過分你就走啊！把你兩年前做過的事再做一遍！”

彭惟良站在門外，聽著里面不絕的爭吵聲，黯然地走出客棧。

他坐在地上，坐了一個時辰，抬頭瞅見一個路人，目光關切地看著他，便道：“你殺了我吧。”

……

“這世道是怎么了？大家都做起見不得光的勾當了？”

蘇武郎和蘇飄瑤聽到背后的聲音，回頭看去，沈應和老崔正怪笑著站在不遠處。

沈應發問：“你們藏樹上干什么？”

蘇武郎壓低嗓子道：“我父親在和彭大俠談話。”

老崔問道：“那又怎么了？”

蘇飄瑤道：“我們懷疑父親并非單純地想結識彭大俠，而是找他有事相商。”

沈應來了興趣，“我們也去聽聽。”

蘇飄瑤和蘇武郎眼睜睜看他們狼狽地爬上樹，一時間呆若木雞。

沈應和老崔沒留意二人的神情，只聽下面院子里彭空鳴道：“蘇老爺，你送我瑰香果，彭某感激不盡，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蘇彌來道：“彭大俠，我知道你殺了常磐，我想請你再殺一次。”

彭空鳴問道：“怎么個再殺法？”

蘇彌來道：“最近我覺察有人跟蹤我，經人調查，發現他是常磐的弟子胡戴解。”

彭空鳴問道：“蘇老爺和他們有過節嗎？”

蘇彌來道：“我從未與他們面對面見過。”

彭空鳴憾然道：“蘇老爺，說來慚愧，常磐不是我殺的。”

蘇彌來問道：“那是誰殺的？”

彭空鳴道：“要說常磐的死跟誰有關，似乎只我一人。”

蘇彌來道：“彭大俠，你一會兒說常磐不是你殺的，一會兒又說常磐的死只與你有關，我被你搞糊涂了。”

彭空鳴道：“常磐具體怎么死的我不便明說，不過，蘇老爺，彭某一定竭心盡力幫你對付胡戴解。”

蘇彌來道：“有彭大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二人說話間，管家匆忙跑過來，道：“老爺，出大事了，霸伏幫的人前來拜見。”

蘇彌來問道：“霸伏幫的哪位？”

管家道：“霸伏幫幫主雷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