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yīng):鴿子人直播間?現(xiàn)在還有鴿子人?我只在小時候見過。
老崔:沒人寫信后,鴿子人就逐漸淡出了大眾的視野。
沈應(yīng):優(yōu)勝劣汰,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老崔:其實,我見過這只直播的鴿子人。
沈應(yīng):他給你送過信?
老崔:不是,幾個月前,他來給我鄰居送信,我鄰居不在,他希望我代收。
沈應(yīng):現(xiàn)在還有人寫信?
老崔:我也挺意外,鴿子人說偶爾會有一兩個人,但這行越來越低迷,他已經(jīng)養(yǎng)不起老婆和孩子了,所以送完這封信就打算離職。
臨走前,他向我要一杯水,我倒完水,跟他聊天,你知道嗎?他穿越四五個城市才飛到這里。
沈應(yīng):信件被淘汰不一定是壞事。
老崔:過了一個多月,有人敲打我家窗戶,我推窗一看,是那只鴿子人,他又來給我鄰居送信。
沈應(yīng):他沒有辭職?
老崔:他辭職了,現(xiàn)在是個主播,送信只是業(yè)余愛好。
沈應(yīng):從信鴿轉(zhuǎn)變成主播,跨度夠大的。
老崔:他說自己比起其他主播,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有一雙翅膀能飛上天,大部分人都想領(lǐng)略空中的景色,但除非坐飛機,誰能辦到?再者,坐飛機又能看到多少景色?
沈應(yīng):該說他運氣使然呢,還是獨具慧眼呢。
老崔:我見他提起主播時,臉上并不是太高興,便給他倒了一杯水,問其原因。
鴿子人說,做主播確實比做信鴿輕松不少,而且賺的錢也超出百倍,但他更懷念做信鴿的時光,那時他目光注意最多的是廣袤的天空,而不是現(xiàn)在的小小屏幕。
沈應(yīng):畢竟他做信鴿投入了太多熱情,當(dāng)這個行業(yè)結(jié)束時,很難重新開始。
老崔:我倒更關(guān)注他說做主播比做信鴿輕松不少,而且賺的錢超出百倍,這太不公平了,如果信鴿的工作收入足夠養(yǎng)家糊口,即使再沒落,依舊有人做下去。
沈應(yīng):正因為行業(yè)沒落,信鴿的收入才低。
老崔:可就算所有人都寫信,信鴿的收入也不可能與主播持平,快遞鼠不就是這樣嗎?他們一天天無休止的奔波,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如坐電腦前幾個小時的人。
沈應(yīng):各行各業(yè)都有自己的苦衷。
老崔:關(guān)鍵在于快遞鼠付出那么多,不應(yīng)該得到更多的錢作為回報嗎?
沈應(yīng):你不能拿錢作為對付出的回報。
老崔:為什么不能?
沈應(yīng):因為這樣是錯的。付出多少在于工作時的專注,大家的喜好影響他的專注。只要你喜歡做一件事,并且認真去做,你就是在付出,這種付出沒有高低之分。
老崔:那不是更應(yīng)該縮小收入差距。
沈應(yīng):很多人選擇職業(yè)的初衷并非為了錢,即使初衷為了錢,關(guān)注、支持和嘉獎才是他們堅持下去的動力。
老崔:最大的支持和嘉獎不正是給錢嗎?
沈應(yīng):理論上,應(yīng)該是……精神層面的……某種東西。
老崔:什么東西?
沈應(yīng):我不知道,我這一生都在追尋物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