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我要死了。

沈應(yīng)：因為喝酒的緣故嗎？

老崔：不清楚。

沈應(yīng)：為什么？為什么我身邊的美好總是會流走？為什么我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老崔：不用難過，我走了，你還會遇到下一個陪你喝酒的人。

沈應(yīng)：可那個人不是你。

老崔：對，希望你即使跟他相處久了，也不要忘記我。

沈應(yīng)：你怎么如此淡定？要死的人是你。

老崔：我必須裝作無所謂，因為即便我內(nèi)心的絕望釋放出來，也改寫不了結(jié)局。

沈應(yīng)：人為什么非得死？

老崔：不止人，活的生物都會死。

沈應(yīng)：為什么？

老崔：因為這是自然法則。

沈應(yīng)：法則的內(nèi)容一定有它的意義，死亡的意義是什么？

老崔：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一切都只是存在。

沈應(yīng)：這是你最后悟出的道理嗎？

老崔：是。

沈應(yīng)：我以為臨死前，人都會拼命完成自己的夙愿。

老崔：我正是在思索愿望時，發(fā)現(xiàn)頭腦里一片空白，于是開始回顧自己短暫的一生，心想過去的自己可能知道。

我從兒時的第一段記憶，到畢業(yè)工作，再到結(jié)婚生子，直至現(xiàn)在，發(fā)覺自己的經(jīng)歷如此普通。

我并不討厭普通，不過總覺得怪異，似乎這不是人一生該有的樣子，似乎中間缺少了什么，具體少了什么，卻答不上來。

然后我就放棄了思考，用無意義總結(jié)人生，歸納世界。人生到底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只是形容我感受出的古怪，無意義最為貼切，你有什么看法？

老崔：你怎么不說話？

沈應(yīng)：我該說什么？像安慰病人一樣告訴你，一切會好起來的？可你已經(jīng)好不起來了。

老崔：呃……最好說點什么，從今往后，我們八成見不上面了。

沈應(yīng)：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我還沒想過道別的話。

老崔：我想過了。沈應(yīng)，我愛你。

沈應(yīng)：我……也愛你。

老崔：你別誤會，我不想和你發(fā)生肉體關(guān)系，但要說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又顯得真情不滿……管他呢，我愛你。

沈應(yīng)：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