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貳〗

我沒曾想過云曦閣的東家盡然是莫王殿下，今日與云曦在閑聊碰到了莫王殿下。

他瞧了我一眼，坐在我與云曦旁邊。

云曦熟練地為他沏了一杯茶。

我坐在旁邊不知做什么，莫王卻先開口問我：“婉兒姑娘，會弈棋嗎？”

我輕微點頭：“只是學了些皮毛！”

云曦什么也沒說就將棋盤搬上了桌來，將白子和黑子分別放在我和莫王的手邊。

“殿下請！”我伸出手來，對指著棋盤意示他先出棋。

我弈棋一般，學的時候不愿學，這些都是后來成了花魁，時間多了閑得無聊學的。

棋弈一半，殿下突然開口：“今日的姑娘與昨日的姑娘有些不同。”

我詫異，笑問道：“哪里不同？”

“今日的姑娘青衣薄妝，看起來舒服許多。”

我淺笑：“昨日需接待客官，服飾就會奪目艷麗點，今日是我的休息時間，自然就卸下了濃妝艷服。”

他聽了沒有再說話，我發(fā)覺我說的有些多了，馬上閉上了嘴，安靜下棋。

白露坐在我的身旁，本來我們這個時辰早就回去了。可是卻因為莫王殿下的突然到來打亂了我們的所有計劃。

“時間不早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這盤棋進入死局，夕陽西下，我們也確實應(yīng)該回去了。

“多謝殿下了。”

他將我扶上了馬車，白露和他的侍衛(wèi)坐在車外。

馬車內(nèi)只有我與殿下兩人，我感覺氣氛不斷地在凝固，然后突然被他低沉的聲音打破。

“姑娘，下一次接客是哪一日？”

我愣了愣，然后馬上回答：“兩日后。”

他輕應(yīng)了一聲，就再次讓馬車陷入了死寂中。

終于到了香闕樓，這時正是客人豐多的時候，我并不方便就這樣進去，便向白露討要了她隨身攜帶的面紗帶在臉上。

我向莫王道了謝，就馬上快步走進了香闕樓。我和白露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就看見兩位客官在爭吵，兒媽媽正在勸架。

隱隱約約聽見：

“我今日還就要為婉兒姑娘贖身。”

“就你，配嗎？”

看來又是因為贖身的事情，我沒了看戲的欲望，想要回房間。可是到處站滿了人，根本上不去。

媽媽也看見了我，沖著白露使了幾個眼色，讓白露快些帶我回房間。

我也明白，我在這看戲要是被認出來了事情就只會越來越亂。

推推搡搡的終于擠上了樓，回到了房間我喘了喘氣，實在是太嚇人了。差點卡在中間上不來。

白露笑侃：“姑娘，真是越來越有名氣了。這種事情發(fā)生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不知道最后是哪家的公子，可以將姑娘贖去。”

我敲了敲她的腦門，道：“就是喜歡拿我開玩笑。”

她憨笑的對我。倒了一杯水遞給我：“姑娘渴了吧，喝點水。”

我確實渴了，一直在陪莫王殿下弈棋，不敢多說些什么，就連云曦給我煮的碧螺春我都沒多喝幾口。

樓下的喧嘩聲慢慢的小了，媽媽便上樓同我講了些話。

她說：“婉兒，你這花魁也做了一段時間了，也該讓位小妹妹們坐坐了。”

我聽得懂她的意思，一般香闕樓歌女到了一定的年紀，或者花魁下位了，這些歌女就會被低價賣給一些富貴人家做小妾，而花魁一般不是做了皇帝的妃子就是賣給了皇族王爺。

一些運氣好的，可以嫁給太子坐良娣良媛，等太子上位并可以做妃子。

現(xiàn)在的云嬪便是如此，她原先也是香闕樓花魁，當時的陛下看上了她便將她娶了去，但是因為是煙花柳巷女子便只做了昭訓。其實那也算運氣好的了。

媽媽讓我下位，我也不知道他會將我送給誰。要說皇族，七皇子之前倒是提過這件事情。也就是昨天提的，萬一媽媽真的是因為七皇子提了這件事才會這樣說的，那無非就是將我送給七皇子了。

媽媽在同我講了幾句，離開了我的房間。

白露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等到媽媽離開后，她才漸漸開口，吐出了幾個字：“是不是七皇子講了那件事？”

她和我想的一樣，覺得都是七皇子說的。昨日七皇子剛提這件事，今夜媽媽就同我講了這件事。

我讓她早些回去休息了。

我自己在房間徘徊了許久，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里的生活。突然讓我離開，我會有些不知所措。這里一直都是我的家，算是我第二個家。如果我離開了這里，我的未來是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我不了解七皇子這個人，他是一個躺在女人堆里面的人，雖然他才年僅十八，可是已經(jīng)有許多小妾了。

他經(jīng)常來我們香闕樓，上個月剛帶走了我的一個妹妹。

媽媽與七皇子關(guān)系很好，幾乎只要是七皇子開口要的人，那么都會將她送去，媽媽不會管被自己送去的人以后是死是活，我只知道七皇子可以給她錢，給她很多錢。

七皇子將妹妹帶過去后，我便再也沒見過她了。

誰都不了解七皇子這個人，媽媽說他是個膚淺的人，只愛美人，什么也不要。而且還傻得要死，大把大把的錢往這里花。

我卻不這樣覺得，我見過七皇子幾次。我一直覺得他是個非常精明的人，但是他裝的很像。就像一個對美色毫無抗拒之力的紈绔公子。不覺得，口中的那樣的人。反而我覺得，他可能和別的帝王一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雖然我沒有見過他殺人，可是我打心里是這樣覺得的。

我開始害怕，害怕媽媽叫我送到那里去。

好在，這兩日媽媽都沒有什么動作。我不知但是還想把我放在她手上放幾日，為她多賺點錢，還是怎么的？

又到了我該接客的時候了，我不知道這位客人是誰？

我只知道，是媽媽第一次讓我不要化那么濃的妝，穿顏色樸素的衣服出去。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有客官，是這樣要求的。以往的客人，基本都希望歌女們濃妝艷抹，姿態(tài)妖嬈。穿著艷麗的衣服，彈著優(yōu)美的樂曲。

我照著媽媽的要求，換了一件白衣，隨意的盤了一個發(fā)髻。戴上了面紗，就跟著媽媽出去了。

我接客的包間是固定的，這條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

我坐在你椅子上。為那個人彈了一個曲子。看不見他的臉，他是背對著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客官，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只是單純想要聽曲的客人。

我彈了一首曲子，放下琵琶。

輕聲問道：“公子可還滿意？”

他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那棋盤。

我又道：“小女對弈棋略懂些皮毛，不知可否陪公子下一盤棋？”

他指了指他對面的座，意示我坐下。

我發(fā)現(xiàn)，原來這次的客官，就是前些日來過一次的莫王殿下。

我起先驚了一驚，又道：“殿下可真愛下棋。”

他率先下了一顆黑子，我馬上跟了上去。

一邊下，他說：“聽說婉兒姑娘要出嫁了！”

這件事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知道的。

我問他：“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他輕哼了一聲，回答我：“清玉媽媽在外面聽了公告，說有意者就可以娶姑娘。”

我聽了這話，懸在心上的大石頭。就放了下來。原來媽媽不是要將我嫁給七皇子，我是為我征婚。

我笑道：“媽媽覺得我也是時候成婚了，才會出此下策的。”

“姑娘可有心上人？”

我搖頭：“我出樓的日子并不多，客官其實也就那些，雖然個個都是才華輩出，可是三日一曲的時間能養(yǎng)出什么樣的感情呢！”

到了最后，我輸了這盤棋。

“小女棋藝不精，希望殿下再過些時日，等我加緊練習了，在于殿下下一場！”

他答應(yīng)了，說以后會有時間的。

白露進來，將我扶了出去。

路上我遇見了媽媽，媽媽說過些時日，我就可就可成親，嫁人了。

我問媽媽，那個人是誰？

她只是說，不需要我多管。她會自己操辦的。

我也知道，這件事由不得我。竟然媽媽愿意讓我賣給他，肯定是花了大價錢的。就算我不愿意，怕是媽媽也不會同意。

我沒有多說，便讓白露撫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