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忙著卿卿我我，有些人忙著消化自我。

吃完早飯后，墨清文從家里找出一幅幅的素描，躲到了莊園里一個小石丘，搬開幾塊小石頭，就成了一個坑。

畫里是曾經和他相好的女孩，見證著他在繪畫路上的成長，在他的記憶里，女孩被養父母帶走離開這里。

他顫抖著手拿出一根火柴，擦擦、點燃了第一張畫，“原來都是我的幻想，都在保護我啊！”

火光后面，他仿佛又看到那個女孩站在他的對面。

“墨清文，你不是說你的每一幅畫都是珍藏嗎？為什么要燒了呢？”

像是夢境初醒，他連忙踩滅了火焰。

“對不起，對不起，原來你一直都在……”他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我見到阿玉了……原來我們一直一個學校……”

“是救了你的那個女孩子嗎？”

“對，十歲的時候，在酒店的那場火災。”墨清文垂下臉，“我欠她一條命。”

女孩拿出紙巾擦擦墨清文的眼淚，說了一句毫不在意的話，“那就還給她好啦！”

墨清文沒有注意到后方，他的哥哥墨舒正在偷聽他講話，這樣的場景其實他也見了不少，他亦是知道，墨清文潛意識的那個女孩從未離開過。

等墨清文徹底平靜下來，墨舒才出現，替他一張張的整理。

墨舒一邊整理，一邊講述關于那些畫的記憶。

“這都是早期的畫，當時畫的是靜物素描，你排線不是很好看，后來練了十張排線，才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這張水彩，畫的是秋天，那次我帶你去鄉下，你扎了一個高腳褲，下了田，腳上都是泥巴。”

“這是你第一張油畫，你那時候對線條已經掌握的很好了，色彩沒什么問題了，但是油畫調色你還不太會，畫面有些偏灰了……”

墨清文假裝出一副自己沒哭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女孩子又鮮明起來。

“我也記得啊，這幅畫其實沒那灰，我很喜歡這樣的配色，不過你哥哥是……”

墨清文聽著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他放棄了燒毀那些畫，看著墨舒明艷而又溫暖的笑顏，他抱回了自己的畫。

“哥哥，我沒，那么好。”

墨舒摸了摸墨清文的頭，有些刺手，“我知道你很努力，你的畫已經很好了，等夏天的時候，我帶你去鄉下好不好，這次我們畫荷葉。”

“像古詩里面寫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墨清文點點頭，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哥，你幫我謝謝阿玉。”

“好。”墨舒知道如何去排解他弟弟的情緒，也知道他弟弟真正在意的，是顏晚玉救了他弟弟一命。

那個女孩子并不像其他人的人格分裂的案例一樣，暴戾而殘忍，反而天真可愛，永遠都長不大。

“墨清文，你能告訴我，你畫里面的這個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嗎？”他翻出那張畫，面孔和十二歲的墨清文七分相似。

本以為墨清文不會回答，他卻明媚的笑了，“她啊，她叫初初，當初的初。”

“那我記住了，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