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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徐恩兒的孩子,女孩,很健康。”終于,一位護士抱著一個小小的,用粉色毛巾被包著的孩子走出來,遞給劉媽媽。只是聽了這話,大家都面面相覷的愣了一下,余臻臻更是不可思議的問了一句:“你確定這是徐恩兒的孩子,里面還有別的產婦嗎?”

得到護士一記無限鄙視的白眼后,余臻臻知道了答案。

先顧不上那么多了,急急忙拉了張之遠一起來看孩子,她安靜的睡著,皮膚紅紅的,小小的手緊緊捏成兩個小粉拳頭,舉在耳邊。頭發很是濃密,小小的下巴,大大的雙眼,頗有徐恩兒的影子,可愛極了。

“好美啊,你這長相,算是贏在起跑線了,干媽都嫉妒你呢!”余臻臻用一根手指摸了摸她的小手,心都化了。

正陶醉間,護士又出來了,“病人胎盤沒有娩出,有點大出血,來簽一下搶救方案。”一位護士疾步走了出來。

“嚴重嗎?會危及生命嗎?”余臻臻一下慌了,沒想到電視里的情節自己真有一天置身其中,那種深深的恐懼是坐在電視機前絕對感覺不到的,只能麻木的簽了字。

護士一句話也沒說,轉頭又走進去了。相信醫生,相信醫學,相信徐恩兒,是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此時才是煎熬的開始,晚上醫院很空曠,暗暗的走廊悠遠而深邃。醫院的墻比教堂的十字架聽過更多的祈禱,如果這墻真的聽得見,那余臻臻心里低低的嗚咽和卑微的祈求,已經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終于,那扇似乎永遠也不會打開的門,終于被推開來,徐恩兒似乎還在昏迷中,一路推進病房,醫生給她連上心電圖,并告訴余臻臻她們,她已經脫離了危險,好好照顧就是。

“脫離危險。”才是這個世界上一字千金的詞語。

徐恩兒一直在昏睡,孩子似乎是餓了,醒了就大哭起來,劉媽媽只能用奶粉先頂上,奶瓶剛一吃進嘴里,立馬就不哭了,余臻臻驚呼這孩子真是小人精,生下來就知道拿哭威脅人了。

夜里劉媽媽不能走,余臻臻也不愿走,只打發了張之遠回去上課。兩人守在醫院徹夜未眠。

第二天剛蒙蒙亮,孩子又餓了,哭的聲音似乎更洪亮了,經過了一夜劉媽的悉心培訓,余臻臻已經成功get了沖奶粉這項技能,麻溜的去給孩子準備口糧。

“William,威廉……”徐恩兒虛弱的喊到。

“你終于睡醒了!感覺怎么樣了?”余臻臻把奶瓶遞給劉媽媽,劉媽媽把孩子放在徐恩兒身邊,孩子閉著眼睛,用力的咂吧著奶嘴,可愛極了。

徐恩兒顧不得身體的疼痛,無限溫柔的看著身邊這團粉嘟嘟的肉肉,這就是自己生的孩子,這種神奇的聯結讓她熱淚盈眶。

“恭喜你,升級當媽了!”余臻臻把病床抬高了些,順便給她遞上一杯白開水。

“威廉,我們終于見面了,你也長得太秀氣了,像個小女孩似的,跟媽媽小時候一模一樣。”徐恩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孩子,哪哪都無可挑剔。

“辛苦你了臻臻,“徐恩兒臉色蒼白,但是神情是喜悅的。

余臻臻想了又想,還是開口問她:“你,你愛這個孩子嗎?”

“那不是廢話,剛剛看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徐恩兒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頭發,欣賞她萌萌的模樣。

“那好,她可能不能叫威廉了,因為,她是個小女孩,是不是很好?長大了她可以跟我們做姐妹,我們帶她去燙頭發,做指甲,買裙子,你說是不是?”余臻臻盡量表現的很輕松快樂。

不想徐恩兒還是瞬間變了臉色,“你在說什么?威廉是男孩,是他陳家的香火,怎么會是女孩?”

“怎么不會?你聽我說,孩子月份很小的時候,看性別是會出錯的。這是個美麗的誤會,她是一個小公主,你看她,多像你,長大會有多漂亮!”

余臻臻引導她繼續看孩子,這么恬靜這么柔軟,無論是男孩女孩,都能融化人的心房。

徐恩兒呆呆的取下孩子的尿不濕,終于徹底錯愕。這孩子是自己唯一的賭注和底牌,如果這個孩子不能為他所愛,那么自己該何去何從,她已經不知道離開了依附,將如何過活。

“我要打給他,臻臻,把手機給我。”徐恩兒此刻急需一句肯定,一句保證。

手機那頭是無限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徐小姐,實不相瞞,昨晚我已經給陳先生打過電話了,畢竟……畢竟這是他訂的服務,我們不得不按照規定來。”劉媽唯唯諾諾的說。

“那他怎么說?”徐恩兒還有一線希望,或許,或許他也喜歡女孩的。

“陳先生說,說你騙了他。讓你,好自為之……”

“我沒有騙他,我也是被騙的那一個!”徐恩兒不甘心的一直撥打著手機,結果還是一樣。

“你看著這個孩子,就因為她是女孩,就要被嫌棄嗎?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你對他還有什么指望?茉茉,死心吧。孩子是你的,是咱們的寶貝,我們要好好愛她。”

徐恩兒看著孩子酣睡的面龐,她有什么錯?一個重男輕女的父親,一個貪慕虛榮的母親,她才是最無辜的。靠在孩子邊上,徐恩兒低低的哭了起來。

第三天就可以出院回月子中心了,徐恩兒大概做手術身體太虛弱,暫時沒有奶水,劉媽媽獨自包攬了孩子的所有事宜,只讓她好好休息,休養好了再喂。

余臻臻不放心,時常來探望她。徐恩兒總是愁云慘霧,氣氛凝重,看到孩子時才勉強笑一下。

“我們叫了她七八個月的威廉,她肯定都不高興了,咱們給她取個新名字吧?”余臻臻抱著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稱呼她。

“你是干媽,你來取吧。”徐恩兒漫不經心的說。

“我在家都想過了,就叫她Candy,怎么樣?小名就叫糖糖,干媽希望她一生都甜絲絲的,跟吃了糖一樣。”

”好,就叫糖糖,這一生都要像糖一樣,甜甜蜜蜜,沒有苦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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