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清玄門就會有一些秘密，在這件事情上自然也是一樣。
就算你說了每個修士分配十人，也會有只分配到五人的，也會有分配到十五人的，這樣才能平衡，不是嗎？”
看著一臉成熟的高瑤，李不覺竟然產生了一種這個女孩并不嬌憨。
“嗯。所以你準備把你的士兵分配給那些只能率領五人的修士？”
高瑤緊緊點了點頭，還不忘沖著她眨眨眼鏡。
“知道了。我會抽時間去敲打那些長老的。軍令如山，分配下去的必須落實，你也是如此。”
高瑤偏偏頭，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短發散散地跳躍著，在陽光下襯出淺淺的金色，像一條小小金鱗一樣。
“所以……你還要蹲在這里曬太陽嗎？”
滿臉期待的高瑤讓李不覺都有一點不忍心了。
“腿都有點麻了，也得起來運動運動了。”
毫無意外的，她的笑容甜美得簡直令人眩暈。
李不覺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有沒有什么想參觀的地方？”
“唔……沒想好。”
李不覺安靜地看著她仰頭看著天空一臉思索的模樣。
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是天空的清澈與湛藍。
“要不就隨處逛吧。”
“嗯。只不過我要糾正你一點，咱們是去視察，不是逛。”
“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
高瑤嘟了嘟嘴，看著李不覺，眼睛眨巴眨巴的。
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那就是以上下級的身份咯？”
李不覺不置可否，并沒有掩藏嘴角的笑意。
高瑤一下子就躥到了李不覺身后一點點，彎下腰，右手伸到了李不覺身前一點點：
“長官請。”
李不覺面容也很肅穆，大步向前走去。
高瑤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向前邁步的一瞬間，那笑容有多么濃烈的光彩。
高瑤一直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也是板著臉，就那么硬生生凹軍人的氣質。
可是她那身道袍和稚嫩的臉蛋也太難以讓人信服了。
自然而然，這么奇怪地出場也為李不覺賺足了目光。
雖然他并不想榮獲這么多關注還有那竊竊的議論。
“不用這么凹了，如常就好。”
“不行啊，我現在是下級身份，怎么敢在長官面前造次？”
她的語氣之中還透露出幾分頑皮的余味。
“算了，我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道士，實在無福消受那種長官的福氣。”李不覺看著她的眼睛，嘆了口氣：
“別這么拘謹，照常做自己就好。”
“屬下不敢！”
“我以你的長官的身份命令你，恢復平時的狀態。”
就那么一瞬間，高瑤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眼睛里的光芒瞬間閃爍起來。
李不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早這么說多好，害得我裝得這么累。”高瑤抻了抻身子，一臉的壞笑。
“雖然可以放輕松，但絕不許你肆意任性，記住了嗎？”
“大叔，你都說了讓我做自己，這么快就后悔了嗎？”
聽到這么一聲“大叔”，李不覺瞬間就愣在了那里，這可是第一次被人這么叫。
關鍵是叫自己的人和自己也只算是同齡人而已。
莫名感覺自己長了好幾個輩分，就是很莫名的，就出現了一種責任感。
叔叔確實應該保護侄女，不是嗎？
李不覺瞇著眼睛看著她，笑了笑：“叫我哥哥。”
“哥哥？”高瑤強忍著笑容叫了這么一聲。
可惜下一秒她就破功了，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我在你的眼里那么老？
“倒……也不是。”高瑤笑得話都說不完整了，李不覺都擔心她笑抽過去。
“那是為什么？”
“沒什么，就是你的相貌和氣質等各個方面吧。”
李不覺也笑了笑，原來自己是這么個氣質。
“你入清玄門多少年了？”
“沒多長時間吧。”高瑤終于笑完了，輕輕擦著眼角笑出的眼淚：
“也沒多少年，十二歲上山，現在都已經十八歲了呢！”
“那你長得可真顯老，看模樣絕對看不出你十八。”
被這么一嗆，高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總比某些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好吧。”
“你信不信，其實我大不了你太多。”
高瑤還是一臉的不屑，比較認真地看了看他。
“不可能。你的氣質就已經出賣了你，和我同輩的修士不可能這么成熟。”
還不到三十歲就被評價為成熟，李不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說出你修行了多少年，我大概能推算出你的極限。”
“真的？”雖然滿臉疑惑，她還是嘗試著答道：“十二歲上山，如今已過四十年。”
李不覺嚇了一跳，他做夢也沒想到，表面上看上去這么可愛的小姑娘，真實年齡竟然比他還大。
“我就說你比我大。”
“你修了多少年？”
看著她一臉的好奇，李不覺刻意擺出一副半真半假的神情：“差不多你的一半。”
“不可能。”高瑤下意識就開始否定起來：“你絕對不可能這么小，除非……”
“除非我開始修行時年齡就已經很大了。”
“沒錯！”
“那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了，我八歲上山。”
高瑤的目光已經鎖在了他身上。
“老實告訴我，你到底修了多少年啊？”
這次李不覺并沒有回答，只是給了她一個很深奧的眼神。
這個眼神她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讀懂，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那……你有道侶了嗎？”
他做夢也沒想到高瑤能問出這么私密的問題。
看著她七分期待，三分擔心的目光，李不覺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回答。
如果說沒有，自己畢竟已經和師姐修過雙修功法。
但如果說有，其實還真的沒有，要成為道侶需要好幾步認證，而他們連師父那一關還沒過。
氣氛瞬間就有點尷尬而窒息，李不覺大概組織了下思路，還是實話實說吧。
“怎么說呢，有也沒有吧。”李不覺清了清嗓子，勉強笑了笑。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不敢看向高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