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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修繕義園誰為之

  • 慎之漫漫景傾陽
  • 午言吾言
  • 3562字
  • 2020-02-20 11:02:52

距上次去義園,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舅舅忙著處置一些貨物,所以暫不得空,想想義園不知道是何狀況,既然是自己起的頭,自然是該善始善終,等一切運轉過來,再撤手。

要出門時,那猞猁忽然纏住她的裙擺,叫了兩聲,輕輕地,倒不像餓了時那么兇。

兩天下來,她已經基本摸清楚怎么命令這小家伙,她還給它起了個名字“舍戾”,音同猞猁,因為它畢竟是只小兇獸,所以要去掉身上的戾氣,溫和一點。

“小舍戾,你可是想隨我出去?”景晴低頭道。

她并沒有想著真能得到它靈性的回答,只是忽然逗一下它而已,“好吧,那讓紫葉帶著你,可不許亂跑,不然不給肉吃。”

紫葉笑出聲,“小姐,你這是自說自話呢!”說完,抱起那小東西,跟在后面,剛開始,她是很怕這東西的,生得一副小熊獸的模樣,一點也不可愛。但,經過兩日的觀察,慢慢敢碰碰抱一抱了,紫菁卻還是一見就躲。

馬車上,景晴并沒有帶著那猞猁一起進馬車,而是在馬夫的座位旁邊,弄了一個小籠子,里面倒是舒服的,鋪了棉墊子,還有一個毛球,它很喜歡玩,似乎樂此不疲。

再去義園,景晴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驚天的變化。

……

這要追溯到百里湛來義園見景晴說起,他本以為她賑濟這些饑民就只是每日施舍點粥飯而已,誰知道,她居然能想到給這些孩子辦學堂。莫說給這些外地來的饑民,就算景陵城,也眾多目不識丁的,一家貧苦,自是送不起自家孩子進正正經經的學堂。而她,竟然,敢于在這些流民之地,辦起了學堂,還不收半分。

本以為就算是這樣,那學堂的先生,也多半是附近的窮苦書生,識得一點詩書,借此謀點生計,卻不料……

那日,同景晴進入學堂,在入門處停下,看到院子里,一素衣薄衫的、約莫接近而立之年的先生正在看孩子們涂畫的字,偶爾蹙眉,偶爾舒展。看著那人衣著樸素,一副文人的模樣,但百里湛卻是不以為他是博學之士,在景晴問起要不要過去問個禮時。

百里湛道,“既然先生在閱覽學生之書,便不便打擾了。”

景晴也不多言,剛要走,卻聽到一聲“小姐”。

景晴自然之道是叫她,在義園,她跟眾人說過,稱呼要去掉姓氏,其他人也自是聽從的。

景晴回身,揖禮方道,“傾陽進來,看見先生在忙,便想著不便打擾。”

那人頷首,并沒有回揖禮,百里湛察覺出一絲,卻沒表現出來,半揖禮,道,“百里氏,百里靖蘇,見過先生。”畢竟對方是長者,無論如何,揖禮是禮數。

對方沒有再頷首,而是回了一揖禮,方道,“早聞百里氏二公子才學品優,今日一見,有幸。在下姓貢,名齊,表字孺機。”

姓貢?貢姓之人不多,在大陵五丘三岳,鮮少此姓。難道是端木賜的后裔或旁支?

百里湛的確猜對了一點,貢齊的確是端木賜的后裔,本不在景陵城,但幼時家變,輾轉下到此,遇到郭老,便拜在其門下,郭老與他有援手之義、教習之恩,所以在郭老說及此事,才會一口應下。當然,除去這個原因,他也還是愿意的,貢氏祖先,多權臣貴胄,也多才人,自然少不得以仁德家學傳承后人。

他是貢禹的后人,瑯琊人。貢禹就以造富百姓、賑濟貧民而世代流芳。作為子孫后代,自然同樣有這份向往。

景晴作為中間人,自當多說些,“傾陽看貢先生適才,時憂時喜,這些孩子惹您勞心了。”

貢齊擺手,笑道,“非也非也,我憂,為的是他們有些已經十多歲,但是尚未開蒙,世道艱難,他們卻是首當其沖的受害者。我喜,為的是他們當中,有璞玉,我欣慰能成為那個去偽求真、去皮見玉之人。”

景晴頓悟,長揖一禮,“先生高仁大義,是義園孤小之幸,乃其父母之慰,更是這世道倫常萬象更新的助力。”

百里湛看著兩人的談話,忽然為自己此前以貌取人的想法感到一絲慚愧。

百里湛開口:“先生大義,晚生自愧不如。”

“哈哈,小姐謬贊了,郭老可是和儒生說過,你與他老人家的對話,甚是令我等刮目相看。”貢齊道,“若小姐有閑暇,不妨看看這些孩子的書法,雖然有些草,但可觀一二。”

景晴看向百里湛,怎么說,自己也算是義園的常客,但百里湛才是初次來訪,理應看他的意見。

百里湛看到她詢問的眼神,點頭,溫聲道,“不妨看看,參詳一二。”

本來百里湛只準備來見過人便走,最后卻是待到酉時方回。

雖然他們是有婚約在身,但尚未坦明,理應避嫌,所以百里湛只送景晴的馬車入了城,便先行離去。

……

百里湛回去后,便讓人開始整頓修繕義園,他對這景陵城,唯一一處為饑民流民所設、分文不取的學堂,心里有幾分敬意,當然他在去年賑濟一事上,受到百姓人人相傳的贊譽,自是對此類更加上心。再者,以百里家泊主的身份,泊主的家業,這點錢兩,不過皮毛而已。

很快,義園的里外被翻修得有模有樣,倒不像是饑民子弟的學堂了。但,貢先生似乎并不太在意,大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情操。

……

景晴終于知道前因后果,大為感慨,看百里湛的外表,卻想不到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過雖然對其此行之心,是敬佩的,但她卻不覺得對義園大舉翻修,是必要之舉,怎樣的境況條件,應當匹配對應的物資,若過頭了,難免招人眼球,而且對這些孩子也未必是好事。當然,景晴也暗道,也許是自己多心,或者見解粗淺了。

景晴忽然想起,問道,“為何今日不見那些孩子?”看著下學后,寥寥幾人的義園,問道。

一老婦來接孫子,躬身對景晴道,“小姐有些日子沒來,許是不知,這義園后面,建了一個練武場,還有人給孩子們教點拳腳功夫。”

“練武場?”景晴十分驚訝,這怎么又無端端多了個練武場,“婆婆可知是誰做的?”

“不知,不但老婆子不知,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是偶然經過,對我們這義園大為欣賞,心血來潮,想到給我們建個練武場。”老婆子拉著小小的孫女,孫女可能餓了,拉著她想往外走,“我們貧苦,容易受人欺負,學點拳腳功夫,倒是極好。”想到以前在城里被人欺負,還有那次小姐在義園,他們差點被地痞霸主欺負,就覺得還是力氣大才是好事。

老婆子無比感激景晴,是她在景陵城大舉賑災之后,還想著幫他們這些老幼弱小。但貧苦生活,讓他們覺得,力氣大能干,是最重要的,所以聽到有人要教孩子們拳腳功夫,他們都十分高興。

景晴也忽然驚嘆此人的見識,自己倒是疏漏了,明明上次葛霸子他們來搗亂,就應該想到,除了學理明德,他們要在這世上立足,還要有不被人欺凌的本事……

上次?……難道是他?

偶然經過……練武場……景晴似乎猜到什么,心里忽然一種奇異的感覺升出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那是什么。

“紫葉,我們去看看。”景晴看老婆婆不敢亂,怕是想要她先走,她也不多言謙讓,出了義園,繞著圍墻往后面走。

“小姐,小姐!”紫葉快步跟上,“您走慢點。”

景晴不覺,聽此才覺自己剛剛應該是腦里在想事情,所以太快了,看紫葉微喘,才放慢腳步。

剛剛老婆婆說有人教孩子們,那是不是……

不是!不是他!

景晴終于走出院墻,視線開闊,她一眼看到正在背對著她教孩子拿弓的背影,不知為何,她卻是一眼就認出:不是他。

那人自稱是一介游俠,到此見有人竟如此大義,便決定留下來教習孩子們防身武功。他受不慣拘束,并不會如幾位先生那樣一如往昔,只是閑散之余才來教導一二。其余的,有葛霸子這個摔跤打斗的市井霸王在,教些拳腳功夫,是綽綽有余的。

景晴表達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敬意,但并不多呆,交談片刻后,便告辭。

那人看著景晴離去的背影,轉身,自言自語道,“看這小姐,除了善良,卻也無甚特別之處嘛,怎么就入了那小子的眼。”

景晴出來,曾經草棚蓋的灶房,如今多了很多桌子椅子,總算晴能擋曬、陰能擋雨。

葛霸子在給孩子們分飯食,見到景晴過來,十分熱絡地過來打招呼,“小姐,近來可好?”

景晴倒也慢慢熟悉他,并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心生仇怨,更沒有因為身份之別而視之無物。她道:“一切都好,你如今,倒有些一方霸主的模樣了。”

葛霸子常常聽不懂景晴的彎彎繞繞,但也不是扭捏之人,聽不懂就會直接問:“小姐這話是何意?”

紫葉卻是明了景晴話里的調侃之意,笑道:“你看,你身后,幾十個擁護者,天天等著你,等你給吃的,等你教打架,你不是比之前還像一方霸主?”說完自,又忍不住大笑。

紫菁在一邊,也是掩嘴笑他。

“可不是,這些小子比那些跟屁蟲仗義,我不退后,他們一定不認輸逃跑!”葛霸子拍拍胸脯,他雖惡卻爽直,本來,承諾留下一個月,那天,他是為了救田胖子,是吧這條件當成屈辱的,但第一天,看到那些孩子剛開始還一臉懼怕的樣子,后來對他笑,他忽然覺得心里多了塊東西,像開花一樣。

回馬車準備回府。

“小姐,舍戾不見了。”紫葉轉身對景晴說。

“周圍看看。”景晴道,雖然是把它放籠子里,其實卻是未鎖住的,要是在人多的地方,它會乖乖地帶在當下安全的地方,不會亂走,所以她才敢經過街市卻沒有鎖住它。

“小姐,沒有。”紫菁回稟道。

“小姐,要不要再派人找找。”紫葉問。

“不用,它多半是無聊,來到這城外,人少林子多,本性使然,溜進林子去了。”又或許是餓了,找兔子去了,景晴道,“我們先回,等今晚,它自己循著氣味,自己就回去了。”

其實,景晴心里有一念頭,正好,趁此看看這猞猁尋路的本事是不是真如那馴獸師所說那般靈敏。看那小東西的狡猾樣子,多半不會走丟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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