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忽現忽隱擒霸王
- 慎之漫漫景傾陽
- 午言吾言
- 3765字
- 2020-02-20 10:55:42
“你又是何人?”膘肥大漢終于耐不住發彪大喝!就一文弱書生模樣,還單槍匹馬而來,不是找死嘛。
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那玄藍衣腳下踢一塊石頭,立馬聽到那膘肥大漢哀嚎的聲音和緊緊握住額頭的手。
“給我收拾他!”膘肥大漢一開口,眾人全部一涌而上。
那人心中窩著一股巨大的火,此刻不發,更待何時!看著一個個倒地的地痞,身邊的人都吸了口涼氣,接著是緊張和期待,剛剛的驚嚇緩和許多。
他身形快,下手準,雖然人多,但是毫不顯劣勢,只是動作逐漸慢下來。那些人卻是毫不留情,亂棍揮打,毫無章法,但是卻足以讓本來體力不支的人防不勝防。
景晴心道不妙,“劉丁劉丙,快幫忙。”
得到命令,劉丁、劉丙抄起大棒便上前,雖然只敵一二,卻也防止了他腹背受敵。
那精瘦的男人,在被踢倒之后,捂住胸口被挨一腳的地方,疼的臉都扭成一團,他憤恨地瞧了四周,神色一動,悄悄地趁人混打的時候,一下沖景晴這邊來。
紫葉紫菁心道不妙,卻無奈在景晴后面,還沒來得及攔,那人已經一手就抓住了景晴的脖子,一把拽了過去。
“住手!”他大喊。
玄藍衣袍之人此刻看到景晴被脅,眼神忽然變了,他眸中厲色一現,就見腰中射出一把利器,直指精瘦男人的肩膀,嚇得他慌忙松手。
精瘦男人比景晴高上許多,所以就算躲在景晴后面,玄藍衣袍的那人還是挑準了他右邊肩膀的位置,但他到底是在看沒有傷到她才松了口氣,一躍而來,把她護在身邊。
很快,被打得趴地上的人越來越多,他瞅準時機,一腳把膘肥大漢按在地上,讓其他人住手。那膘肥大漢被踩得慘痛出聲,其他人一溜煙全跑了。
玄藍的那人,還是背對著景晴,眼神卻狠狠盯著地上的人,似是要吞掉他一般陰厲。
就在他喘氣不勻,身形不穩時,兩個身影又出現了,卻是蒙著臉,
“公子!走。”那兩人左右扶住他,便飛速離去。等景晴回過神來,卻不見了人。
劉丁劉丙十分忌憚地上那人,不顧其他立馬反身把那人壓制住。
總算有驚無險,景晴緩了緩氣息,溫聲對周遭婦孺小孩道,“沒事了,大家別慌,你們先回去,剩下的我來解決。”
有些孩子哭著跑了,那些婦孺有些擔憂又感激地看看她,最后帶著小孩離去,只有個別膽大的孩子,還在那喊:“打壞蛋,打壞蛋!”
景晴看著著唯一被抓住的人,道,“我剛給你選的路,你大概選的是牢獄,那我便應了你。”
“去便去,大不了待上一年半載,出來我還是葛霸子!”那人也不再掙扎,不是沒吃過牢飯,進去頂多個把月,里面就是臭了點、飯菜餿了點,倒是閑適得很,他在里面還是老大,捶背的按腿的,不缺人。
不遠卻出現一喊聲:“老大……老……大……”剛剛那言語不利索的矮胖子跑著回來,“別……別打……我老大。”
還沒等靠近,卻被劉丙劉丁、紫菁紫葉操起棍棒給嚇到的樣子,生生站住,丟下手中的大木棍,手縮起來,“別打……別打我……”
“你個田胖子,回來干什么!”葛霸子呵斥。
“我……我……回來救老……老大。”那人懇切地說。
“救你個大頭!快跑,不然有牢飯給你吃!”葛霸子喊完,似乎是感動似乎是失望,“想不到,平時對我溜須拍馬的,有事一溜煙跑了,倒是你這傻子,卻會回來救我。”
“老大,我不走……我陪……陪你。”田胖子直接坐地上,伸出手,“你……你們……綁我!”
紫葉紫菁狐疑地看這對方,這人莫不是真的是傻子?
“先把他們都捆起來。”景晴開口。
片刻過后,五花大綁的兩人,被捆到景陽面前。景陽看著一直罵田胖子的葛霸子,雖然有點滑稽的場面,倒是覺得氣消了不少。她坐在凳子上,手里拿著茶杯喝了口水,才道,“你。”
她指著葛霸子,“可以同我做個交易。”
“交易?”葛霸子疑惑,此時不過是她砧板上的肉,如何就有交易。
“你大概是不想你這難弟坐牢的,”景晴看看一臉呆樣的田胖子,這人心智不全,但是人卻是不壞的,只是跟錯了人,學壞了,而這葛霸子,雖然一直咒罵,但看得出他是感念田胖子的大難之下還愿意跟他一起吃苦,“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放了他,也放了你。”
葛霸子一聽,甚是疑惑:“干勞什子事?”
“你們兩個,從明天起,每日來此,幫忙施粥搬糧,不能恃強凌弱,不能偷盜欺詐,不能讓其他人欺負這里的人。為期……一月。”景晴伸出一個手指,說道。
“小姐!”紫葉大驚,這不是引狼入室?
景晴抬手示意她安靜,“可或不可,爽快一些。”
葛霸子心里繞來繞去,卻是怎么也想不通,腳一跺,“好!一個月!我葛霸子一方霸王,說到做到!”
“好,放人。”景晴道,“劉丙劉丁,你們倆明日后每日隨劉甘前來,要是兩人有違承諾,回景陵虞府上,讓伯父把他們送進大庭獄。”
大庭獄,葛霸子是知道的,是關押重罪犯人的,不比普通的牢獄,只要進去了,就算能出來,多半是廢人了,看來這小姐還真的是景陵虞府的小姐。除卻那已出嫁的景大小姐,那景二小姐,他卻是見過的呀,不是這個。難怪,原來是侄女。
就這樣,一場風波終于平息。
“小姐,適才嚇死我了。”紫葉此時還心驚膽戰,要是萬一,小姐出了事,可怎么辦!
紫菁還驚得說不出話,景晴看著,伸手過去,輕握紫菁的手,“都怪我,不該帶你們來這些地方。”哪個世家大族的小姐,大概都不會老往這些地方跑,侍女也斷不會經歷如此驚嚇,都是因為她這個主子。
“小姐,不是的。”紫菁開口,雖然有些哆嗦,但是猛搖頭,“小姐是為了幫他們,小姐是好人。小姐還寬恕他們,給他們機會。”
“你懂就好。”景晴無比安慰,能得到諒解。
“別怕,都沒事了,”紫葉也把手覆上去,轉神道,“小姐可認識那位公子?”
景晴當然知道她說的是那位玄藍衣袍的人,她上車之后,一直費力地回想,雖然只看到幾個瞬間的正臉,也努力回想有沒有哪里見過此人,確實未曾見過,她搖搖頭,“并不認識,至于……他為何出現,也許,是恰巧遇上吧。”
景晴雖然這么說,但是總感覺哪里不對,她覺得并不像恰巧遇見,而且那位公子,似乎身上有傷,不然體力怎會如此快就消弭,最后出現的那倆人,為什么白天還要蒙面,他們是救人,而非害人。甚是不解……
……
灌木叢中,寧衣和寧季扶著他靠在樹旁,其他人緊跟上,站著看主人傷勢。
“公子,先吃下藥。”寧衣從懷中掏出兩個藥瓶,給他服下一粒后,松開他的衣服幫他給裂開的傷口上藥。
“公子就該讓我們出去收拾他們。”寧季道,寧衣最后不也蒙著面出去把公子帶回來了嘛。
“公子身上有傷,就不該赤手空拳硬拼,一劍擊斃,不過是鄉野地痞。”寧武道,剛剛公子沒拔劍,硬是硬拼,不然這些人,怎么可能讓公子盤旋許久。
“閉嘴!”寧衣看到主人凝重的神色,出言訓道。
頓時眾人噤聲,其實他們此時也大多負傷,有嚴重的,有輕的,公子不讓他們出去,也有護著他們的意思。
此次東陵之行,行動隱秘,動機精確,只為殺一人——柳為牧!柳氏之變死里逃生的余孽,也是差點害死公子的罪魁禍首。
當然,附帶的,公子還親手廢掉了起昭寅的一條腿。本來公子只是來看看景小姐,卻不料剛好遇上此番地痞之亂,卻也算萬幸,公子在這。
那人玄藍的衣袍,有幾處已然沾染血跡,他忍住傷口裂開的陣痛,慢慢緩和氣息,幸好自己遵著內心,來看了這一眼,幸好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他有佩劍,卻沒有用,一是的確是恨不得拳腳解決他們,二來如果此地出現十多人命,無論如何她無法善了。他不能冒險,不能讓她身陷囹圄。
剛剛聽到她說“百里泊主的兒媳”,百里家!他一聽到這個,當時的緊張和擔心,又多了一層陰霾。
葉陽謹質問道:“寧仲,為何你竟連她有婚約在身也沒查出來!”
寧仲瞬間一腳跪地,低頭道:“此事是屬下疏忽,當時只調查了景陵虞府和景易及景小姐,卻疏漏了兩家人不曾擺明的婚事。萬望公子原諒,寧仲甘愿受罰。”
“罷了。”此事若沒有擺明,卻也是容易疏漏,葉陽謹道,然后看向站在最邊上的兩個個子最矮的兩人,“寧玖、寧拾。”
“在!”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上前,準備聽公子派遣。
“你們留在這,守著她,不得露面。一則護她周全,二則每日傳書,她每日所見所行,我都要知道。”葉陽謹想到今日之事,必須派人守著,不然他斷然不放心。
“公子,我去!”寧武站出來,“寧玖寧拾還小,萬一遇上今日這些地痞,怕是沒法護周全。”
寧衣看葉陽謹不準備開口,他是知道原因的,只好轉身道,“那晚,凡是在場的,絕對不可做此事!”雖說他們武藝比寧玖寧拾高得不止一點,但是一旦出事,必然要出手,萬一,只是萬一,被認出來,那結果可想而知,葉陽氏,絕對不能背上如此屈辱的罪名,而公子,更不想是如此結果。
寧季也是個穩重的,他說:“是!今日之事特殊,大概景小姐會有所防備,寧玖寧拾雖然年紀小,但是對上一般人,還是可以的。上次,他們不在場,寧拾是個孩子,懂得機變,再合適不過。”寧拾和他們幾個都不一樣,因為最小不易被發現,也因為他時常接觸市井,沒有他們這些肅殺之氣,就算出手,也不容易被懷疑。
其他人不再有疑,只靜站等待公子指令。
“公子放心,我們定保小姐安全。”寧拾承此重任,倍感驕傲。寧玖面上不說,卻也是很鄭重地抱拳保證。
葉陽謹點頭,此行大仇已報,接下來,他要做的,是毀掉親事,毀掉他自己和范陽盧氏的婚約,更要毀掉她和百里氏的婚約。
那次遇險,他未曾向父親透露半分,就算涉及到他尚且不涉其中的柳氏之變,他也沒有說起,他的自尊,他的悔,他的愧,讓他咬著牙忍了下來。
冠禮之時,他腦海里,想到的,滿滿都是那晚門扉開時,那張決然的臉。他定下決心,等報了此仇,便履行他的承諾。
偷偷養傷,暗中搜集線索,為了籌謀報此仇,他用了一個寒冬的時間,就做一件事,尋人——柳為牧!
他不敢去景陵城,不敢在滅仇家前顯露半分,三個月,他終于恢復如初,也找到了柳為牧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