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律與玉蟬就著園中的石頭盤腿坐下,涼風習習十分愜意。
“這十幾年來,你倒活出禪意了!”
玉蟬笑著搖搖頭,“這還不是拜大仙所賜!玉蟬如今一心潛修,不盲從魔道指令,不念世間瑣事,活得倒是清幽雅致!”
素律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這里雖然樓閣十幾座,卻并無其他妖精的跡象,“這里除了你住,還有別人嗎?”
“原本有三五好友,如今也都各奔前途,只剩我一人和幾個貼身的家丁了?!?
“這里多好,連我都想到你這里生活,他們真不懂得享福!”
“他們向往名利和地位,這麗水山哪怕是仙境,也留不住他們的心。如今仙界難入,除了天賦異稟,修仙界和魔界都罕有能升仙的人或是魔。自然魔界就成了一些心術不正的修仙人的第二選擇?!?
素律也皺緊了眉頭,“這些年,妖界大行其道,發展勢頭的確比過去迅猛了很多!”
玉蟬扭頭看了看落在肩上的樹葉,笑道,“大家都拼了命的要在妖界混出名堂,像我這樣就是沒有雄心抱負的窩囊廢?!?
“我知道你雖身在荒野,但以你的靈通,魔界情況定然是了然于胸?!?
玉蟬爽朗一笑,“大仙可要羞煞我了!我也只能了解個五六分罷了,至多了解個七八分?!?
“那以你來看,如今魔界到底是怎樣的狀況?”
“大仙,您也知道,不少凡人還有魔界修仙多是為了長生。魔雖然不如仙活得久,但幾千年還是活的上。所以,魔界以此說服一些資質尚可的修仙人,暗地轉投魔界門下,這樣一來,就壯大了魔界實力。這十幾年,魔界也是良才濟濟,魔王大有揚眉吐氣之感……”
還沒說完,素律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音。
“狗肚子里撐不了二兩油!”
玉蟬卻正色道,“不要輕視魔界,如今的魔界經過一百多年的拉攏,已經勢頭正旺,如此下去,恐怕人界也會被魔界吞并。
素律指了指天空,“天界有多少神仙大能你知道嗎?魔界如此猖狂,天界怎會坐視不管!”
“大神,你以為上古時候仙魔大戰如今還能再現?你將人界這些生靈置于何處?”
問得素律一愣。
“我們能做的不過是蚍蜉撼樹,不如順其自然吧!”從一個俊秀年輕妖精嘴里蹦出這么一句蒼涼老成的感慨,素律倒覺得有些違和感。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潛修悟道,我以后再來看你!”說著素律就站起了身。
玉蟬仰起頭,“大仙不是有事要我幫忙,怎么這就急著走?”
“你已經幫過了!”素律低頭看著玉蟬,“一事一求,日后有事,日后再來!”
玉蟬盤腿點頭行禮,“大仙,恕玉蟬不遠送!”
“你我之間,不必拘禮!”素律笑著轉頭就走。
待素律飛到空中,麗水山頂的魔陣重新開啟,四周恢復平靜。
……
晴州城,金寶樓。
金方走到嬌紅門口,敲了敲門,很快屋里傳出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待門打開,原來是蘭兒。
蘭兒愣了愣,有些手忙腳亂地給金方讓了路。
今日蘭兒莫名慌張,金方也有些奇怪,見她剛想說話,金方連忙豎起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蘭兒眨巴了兩下眼睛,閉了嘴。
金方小心地進了屋,屋中也是一樣的悄無聲息,嬌紅此刻認真地坐在書桌后面,握著一支細細的毛筆,不知在寫什么。待她走近了,才看清原來嬌紅正在那里畫著美女圖。
“畫中人實在是太美了!”
“畫畫的人不美么?”嬌紅聽到聲音并不抬頭,依舊埋頭畫案。
“畫畫的人更美!”金方覺得這么回答似乎好一點。
待嬌紅畫完美女的手指,她才吁了一口氣,放下毛筆。
“你怎么來了,你知不知道,金寶樓的姑娘都害怕你!”
“我怎么啦?為什么怕我?”
“你別拿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金寶樓上上下下沒人不知道你是我們柳老板的相好兒,你和我們走得近,惹了老板不開心,你倒是沒事,我們可就遭殃了!”嬌紅不藏著不掖著,很直接就把話挑明了。
金方聽完,玩味著“相好”二字,終于哈哈大笑。“你們怪能編派,我和你們柳老板才認識幾天,什么相好的,我倆到現在都沒說上幾句話?!?
嬌紅眉眼彎彎,“當真如此?我這兩日跟你走的近了,其他姑娘都來給我提醒了?!?
金方肚子里盤算了一番,決定說出幾分實情,來探一探嬌紅。
“嬌紅”,金方壓低了聲音,“其實我是你們柳老板請來的法師!專門來調查你們金寶樓的邪魔外道,妖鬼蛇神。”
嬌紅著實吃了一驚,她瞪大了眼睛,手掩住嘴巴,半天才說話,“金寶樓有妖怪?”
說著已經是面色蒼白,雙手顫抖。金方也顧不上那么多,趕緊一把扶住嬌紅,才發現這姑娘已經嚇得全身瑟瑟發抖。
常人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也不見得會嚇成這樣吧。這嬌紅的膽子也太小了吧。
過了好一陣,坐在椅子上的嬌紅,臉色才慢慢恢復正常,人也有了精神。
她仰起頭來,眼神中依然有著幾分恐懼。
“原本我也不信,剛才你說老板請來捉妖,我才恍然覺得前幾天我應該是見到了鬼!”
金方眼睛一亮,催促嬌紅接著說下去。
“似乎是初十那天晚上,我和蘭兒和往常一樣在后花園納涼。那晚月色甚好,又不知從哪里傳來笛聲,我便多聽了一會兒。戌時過后,忽然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四周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想趕緊起身回金寶樓,可身子就像不停使喚一樣,一動也不能動……然后,一個從沒見過的女人,從我眼前慢吞吞的走過,我想同她說話,可我連嘴也動彈不得……后來眼瞅著那個女人走到金寶樓前,就不見了?!?
嬌紅支離破碎的將事情敘述完,自己已經嚇得出了一頭冷汗。金方卻聽得一頭霧水。
“這也沒什么吧!”
“你知道嗎,蘭兒就站在我旁邊,可她什么都沒看見!”嬌紅情不自禁握緊了金方的手。
蘭兒也在旁邊應和道,“我們姑娘那天晚上像中了邪似的,一動不動,我喊她半天也不理我,后來她突然一個轉身抱住我,還問我看沒看到一個女人,天哪,哪有什么人,整個后花園就剩我倆了!姑娘就會來嚇唬我!”
金方看了看嬌紅,又瞅了瞅蘭兒,“可能你們小姐那天晚上真是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