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樓上上下下幾十位姑娘、大小丫鬟接近百人，還有雜役幾十號人，加到一起也有個二百來人了。

想細(xì)細(xì)調(diào)查一遍，光靠自己的力量，還真是有點(diǎn)力不從心。要是當(dāng)初在師門多用點(diǎn)功就好了，起碼還會個撒豆成兵、剪紙成人，當(dāng)初在金方看來相當(dāng)不起眼的下等法術(shù)，此刻才發(fā)現(xiàn)基礎(chǔ)法術(shù)還是有很大用途，尤其是在自己資歷尚淺之時。

當(dāng)年總是不認(rèn)真打基礎(chǔ)，來世間這才走了幾步，就被現(xiàn)實(shí)打臉。果然不經(jīng)過歷練，永遠(yuǎn)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金方趴在二樓欄桿上，一臉沮喪地盯著樓下越來越多的客人。

——這些常客我覺得也有必要調(diào)查下，可每天人來人往，我又不能總趴在這里盯著看，這可怎么辦呢！

“你又在這呆看！”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金方聽著耳熟，扭過頭一見，果然是昨天的綠衣姑娘。

“樓下熱鬧，我也跟著樂呵！”

“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呢，今天怎么沒見他？”

“他啊，有事走了，就我自己在。”

綠衣女子笑著道，“看你一天天落寞個臉，也不知道你來金寶樓做什么，難不成你是金寶樓新來的小伙計？”

金方朝她走了幾步，“你見過這般相貌，這般氣質(zhì)的小伙計嗎？”說完，金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diǎn)素律附體，頓時心生尷尬。

綠衣女子嬌俏地抿了抿嘴，“你這是變相地讓我夸你么？”

金方紅了臉，“玩笑玩笑，姑娘見笑了！”

綠衣女子見他呆憨，心中生出幾分好感。

“小女子名喚嬌紅，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開心，來來往往的姑娘丫鬟不住地偷看二人，這時樓下的樂聲響起，金方和嬌紅不得不提高聲音，彼此靠近一點(diǎn)，才能聽得清對方在說什么。

一個粉嫩的小丫鬟走過來，“姑娘，外面這么吵，您不如和這位相公到屋里聊吧。”

嬌紅望著金方，金方點(diǎn)頭應(yīng)道，“正好我也口渴，去嬌紅姑娘房中討口茶喝！”

“既然你不介意，那便隨我來吧！”說著，她笑盈盈地引著金方去了自己的屋子。

果然關(guān)了房門，屋內(nèi)安靜不少。

金方環(huán)顧屋子一圈，眼睛落在放在墻邊柜子上的琵琶上。“嬌紅姑娘，昨天沒來得及聽你彈琴，今日可否為我彈上一曲？”

站在一邊的小丫鬟露出驚訝的表情，嬌紅卻擺擺手，“蘭兒，去把琵琶取來吧！”

嬌紅接過蘭兒遞來的琵琶，思考了片刻便伸出倩倩素手在琴弦上細(xì)捻輕攏，接著清麗如水的琴聲傾瀉而出，靈澈如絮，宛如置身于陽春三月。

看著眼前彈琴的嬌紅，此時更顯精致動人，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歡看姑娘彈琴，果然是賞心悅目。

一曲終了，嬌紅放下了琵琶。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走進(jìn)來一個手里端著茶壺的丫鬟。

“嬌紅姑娘，老板讓我給您和金相公送一壺上等的碧螺春來。”說話聲音清亮干脆，長相清瘦大眼，打眼一看就是個機(jī)靈的姑娘。

嬌紅愣了一下，“金相公……”她看了看金方，笑道，“聊了這么久，才知道你姓金。”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送茶的丫頭，“謝謝老板的碧螺春，放在桌子上吧。”

那丫鬟乖巧地將茶放到桌上，朝嬌紅身后的蘭兒遞了個眼色，這才轉(zhuǎn)身離開，蘭兒緊隨其后跟了出去。

出了門，送茶的丫鬟忙把蘭兒拉到一邊，低聲道，“嬌紅姑娘怎么把金相公叫到自己房中了？”

蘭兒眨了眨一雙大眼睛，“翠娥姐，我們姑娘又沒收金相公的銀子，只是暫到屋中休息罷了，也沒有搶其他姑娘的生意啊？”

翠娥無奈地看著蘭兒，“你們姑娘全然不關(guān)心金寶樓的事情，怎么連你也不知道幫你們姑娘長點(diǎn)精神。這金相公，乃是咱們老板的情人。你回去之后，務(wù)必讓嬌紅姑娘避嫌著些！”

蘭兒慌忙點(diǎn)頭，“多謝翠娥姐提醒，先前其他姑娘看我們姑娘的眼神不對，我才把金相公和姑娘叫進(jìn)了屋子，這都怪我！”

翠娥嘆了口氣，“你們姑娘啊，太清高了，只要有一點(diǎn)不是，就會被其他姑娘盯上。你快回去，盡快把金相公請出屋子，以后也少接觸他，別惹怒了老板。”

蘭兒趕緊謝過翠娥就折回了嬌紅房中。

屋中，金方和嬌紅相談甚歡。

“剛才從你的琴聲中，我好像聽出了春日的明媚，桃花十里的燦爛！此曲此景甚美。”

嬌紅低頭笑道，“你說的倒有幾分貼切，這曲子名叫《江南春色》，是小女子當(dāng)年在家時候師傅教我的，好多年沒有再彈，譜子都有點(diǎn)生疏了。”

“不知嬌紅姑娘為何來這金寶樓？”

“我不過是個可憐人！往事何必再提。”

見嬌紅忽然神色暗淡，低頭不語，金方默默看了一會兒就站起了身。

“嬌紅姑娘，叨擾半日我也該走了。”

嬌紅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一絲淚光，“金相公見笑，小女子失態(tài)了！”

這時！蘭兒剛好推門而入，見金方站起了身，心中歡喜。

“金相公走好！”

金方點(diǎn)點(diǎn)頭，出了門，蘭兒趕跑到門口將房門關(guān)好。

“你剛才和翠娥出去，為了什么事？”

還沒等蘭兒開口，嬌紅先發(fā)制人。

“姑娘，你可知那金相公是誰？他啊，是老板的情人，剛才翠娥就是特地來告訴咱們，以后要和金相公保持距離，別觸了老板的霉頭！”

嬌紅淡然的笑了笑，“我不過覺得他目光干凈，處世簡單。哪里有那么多想法，既然是老板的情人，我與他說說話，也光明磊落。”

“姑娘，我們知道你心地干凈，可架不住別人腌臜，咱們以后就別沾這個小爺了，好不好啊？”

嬌紅無奈地看著快哭了的蘭兒，“好——，看你急的！”

……

金方出了嬌紅房門，自己暗自揣摩，“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這個嬌紅姑娘絕對有問題！”

心中正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前方好像有人朝自己走來。金方抬頭一看，是靖茹。

靖茹拉著金方的胳膊，“跟我來！”

果然是習(xí)武之人，手上力道甚大，金方冷不防被拽了個趔趄，趕緊調(diào)整步伐跟了上去。

幾個躲在暗處偷窺的女人互相咬著耳朵，“老板是不是生氣了？”

“能不生氣么，老板平時最愛惜嬌紅，這回嬌紅不知死活，動了老板的人，哈哈哈……”

“有好戲看了！”

……

靖茹將金方拉進(jìn)自己休息的房中，自己親自關(guān)好了房門。

“小丫頭們跑我跟前，說你跟嬌紅走得很近，這是為何？這群姑娘里面，我最愛惜她，莫不是她有危險？”

金方嚴(yán)肅的看著靖茹，“恰好相反，我懷疑嬌紅有問題！”

靖茹一聽，臉色煞白。“不會吧！”

金方挺了挺平的不能再平的胸脯，胸有成竹地道，“給我?guī)滋鞎r間，我再告訴你準(zhǔn)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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