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作為前窮奇艦隊副艦長,來蠻荒星域征過好幾次兵的她,當然知道那些蠻荒人被騙去了哪里。
“窮奇星域環境惡劣,人口很少又有一半都是貴族,他們需要大量勞工去做一些危險的工作,所以每次征來的兵一半都被領主帶走了。”
大宇宙時代,人口分散到了各個星球,而且因為一些原因人們往往不愿意繁育后代,這就導致人口越來越少。
一些星域已經不顧科學倫理,偷偷搞克隆人來補充人口了。
秦云拍了拍陳音的肩膀,說道:
“音姐不要自責,那時你也是身不由己。你放心,六合艦隊永遠不會讓你去做任何骯臟的事情。”
陳音用力地點了點頭,她能感覺到秦云的真誠,但如果是為了六合艦隊……其實她什么都愿意做。
……
鳥人帶著窮奇艦隊運兵船走遍了蠻117號星球上大大小小的部落,直到運兵船徹底塞滿,其余部落再找不到什么適合當兵的青壯,這才滿足的離開。
離開之前,鳥人還往六合主艦發了一封郵件。
郵件的前半段是對陳音的嘲諷,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話,秦云皺了皺眉,雖然沒理會但都暗暗記下了。
后半段則是告訴六合艦隊,他們這次是窮奇、饕鬄、朱厭等數個艦隊一起來這兒征兵,窮奇艦隊只是恰巧被分到了蠻117號星球,其他星球自有饕鬄和朱厭艦隊過去。
原始的蠻荒星域生產力低下,青壯本就不多,估計這會兒整個蠻荒星域的青壯都已經被帶走了,剩下的老弱病殘就當他們送給六合艦隊的禮物。
陳音看到這封郵件,把手上骨節攥得咯咯作響,咬著牙說道:
“他們現在應該還沒走遠,讓我去追他們吧,【白玉觀音】的防護罩起碼能扣下三五只運兵船,里面的兵源夠我們用了。”
陳音已經扣下銀白面甲,拿出盾牌,準備去宇宙中大干一場了,但秦云卻拉住了她:
“別去,讓他們走吧。”
“可是,我們需要兵……”
“各艦隊在蠻荒星域自由征兵,不能相互攻擊,既然宇宙艦隊公約有這樣的條款,那我們就不能違反,否則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陳音看著秦云,這位年輕指揮官絲毫沒有因為兵源被搶走而沮喪,反而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再想到核心法庭上秦云那番神奇的操作,她的心頓時踏實了起來,收起了盾牌。
秦云微微一笑,讓主艦繼續向前航行,然后說道:
“而且他們帶走的那些蠻荒兵,我六合還真看不上,裝一裝天神、給幾塊肉干就忽悠走了,這跟狗有什么區別。”
“六合的兵不一定要身體強壯,但一定要有清醒的頭腦和強大的精神,要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只要符合了這兩點,再有一技之長,就算是瞎子聾子六合艦隊也照收不誤,而且不會虧待他們。”
聽了秦云的話,瘸大叔呵呵一笑:
“小秦你跟你父親還真像,他當年也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的六合艦隊征兵不拘一格,甚至連核心通緝犯都敢收留!
但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有很多人都看我們不順眼吧……”
秦云撇撇嘴,收留瞎子聾子是一回事,就算他們沒啥能力,至少還能起到千金買馬骨的作用,可收留通緝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兒了。
在沒有掀翻地星核心的實力之前,公然違反核心鐵律,這是何等作死的行為,難怪秦贏最后死得那么慘。
六合主艦在蠻荒星域轉悠了好幾圈,果然如鳥人郵件中所說,大部分星球的蠻荒人青壯都被帶走了,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殘。
一小部分星球上的蠻荒人倒是沒被帶走,但他們的開化程度太低,還光著身子沒從樹上下來呢……鳥人他們看不上,秦云就更看不上了。
直到最后,六合主艦來到了編號為蠻995的,位于蠻荒星域邊緣的小小星球,這個星球的大氣層是綠色的。
陳音皺了皺眉,對秦云說道:
“這顆星球上雖然有人,但并不適合征兵,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通過主艦上的高倍數望遠鏡,秦云很清楚的看到蠻995上不但有人,而且開化程度還很高。
他們在森林里搭起了小木屋,草地上有一些女孩子正在打滾,她們臉上都帶著笑,而且笑得非常開心。
“哦?為什么這里不行,音姐是不想破壞這里現在美好的狀態嗎?”
陳音苦笑一聲,說道:
“并不是,在窮奇艦隊從軍的第一天,我就已經習慣破壞一切美好了。
之所以不來這里征兵,是因為這顆星球籠罩在特殊宇宙輻射中,綠色的大氣層是一種成分未知的毒霧,長期生活在這種毒霧中會影響壽命,所以這顆星球很少有人能活過30歲。
而且因為宇宙輻射的原因,整顆星球70%都是女人,男孩一出生就會被當做生育機器。
女人們會在男孩有限的生命中榨干他們,這里的男人很少能活過20歲,實在不適合征兵。”
聽了陳音的介紹,秦云眼睛一亮:
“真是讓人痛并快樂著的星球啊,就這里了,我們去看看吧。”
六合主艦放出的飛船緩緩降落,這次只有秦云和陳音兩人下飛船,秦云穿上了防毒霧和輻射的特技防護服,陳音則在旁邊保護著他。
蠻995上的人類不再以部落的形式聚居,而是已經出現了房子和村落,秦云和陳音來到了村子里。
女人們包攬了一切活計,她們把獵物拖回村子、在村子附近的土地種植不知名的作物、還對房子修修補補。
她們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做著各自的事情,雖然沒有激情萬丈,但秦云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點希望的影子。
秦云很幸運,蠻995上的男人往往被圈養在家中負責繁衍,在外面一般是見不到的,可秦云這回卻奇跡般的見到了一個。
這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瘦得露出一身排骨,幾乎只在腰間圍了一圈樹葉的男人。
他在一個健壯女人的攙扶下在村里的路上走著,周圍的女人看到他,全都舔起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