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法師指了指旁邊的毛利先生。

他正身形扭曲地躺在地板上，一副悲傷欲絕的表情，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嘴里還“咕咕噥噥”地說著什么。反正也是聽不清。

毛利先生怎么會躺在地上的？莫非馬特烏斯先生也給他做了魔法天賦測試？

馬特烏斯先生似乎明白亞漢心中的疑惑，搖了搖頭。

“南希呀！”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嚇了亞漢一跳。這正是他在夢里最后聽到的那一句呼喊。

“南希！”毛利先生又深情地呼喚了一聲，隨著他的一聲呼喊，鼻子上又冒出了一個大大的青色鼻涕泡。

亞漢心想，這個南希可能是毛利先生所疼愛的女人吧，可能他們因為什么原因不能再一起，所以現在還傷心欲絕。

“……”毛利先生好像在“咕噥”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只是因為發音不清，不明白他到底呼喚的是誰。

慢慢地，睡夢中的毛利先生不再言語，只是開始抓自己的胸膛，看樣子很難受。

馬特烏斯見狀，拿起茶壺，喝了一口茶水。

亞漢心道：馬特烏斯先生是要施展水系魔法了嗎？

結果并不如他所想。馬特烏斯喝進一口茶，仰頭把嘴里茶水挪到喉頭流轉幾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后“噗”地一聲噴在了地精的臉上。

“啊”的一聲大叫，毛利睜開了眼睛，但眼神依舊渙散。他就那樣攤在上地板上，似乎體力已經透支。

隔了一小會，才從他的夢境中清醒過來，眼睛里卻換上了一副失望的神色。

亞漢上前扶著他慢慢地坐了起來。

當他發現自己臉上盡是鼻涕眼淚，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然后了轉身，快步走下樓去。

亞漢和馬特烏斯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明白除非毛利先生主動提起夢境，否則不要去問他夢見了什么。因為這是他心底的秘密，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把臉清洗干凈的地精走回客廳，坐到凳子上。

他對著馬特烏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剛才你給亞漢做魔法天賦測試的時候，我湊得近了些，就睡了過去。”

“無妨，無妨。”馬特烏斯并不介意，“還是請你再泡一壺茶吧，下面我們邊喝邊講。”

毛利點點頭，然后沏起茶來。

“亞漢，你講講你剛才你做了個什么夢。”馬特烏斯詢問道。

于是，亞漢就把剛才夢里的情形說了一遍。

“你的夢境，比較奇特，但這也很正常，”法師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邊品，一邊說。

“夢是一個無比奇秒的東西。”他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曾經也有一個魔法學徒，他在天賦測試中，做了一個更為奇特的夢。”

法師看著亞漢精神在集中，對自己說的很感興趣，繼續道：

“他夢見自己重生成了一只沙漠蟻，他經歷了一個螞蟻從出生到成長到死亡的完整過程。”

“他是作為一名兵蟻出生。在度過短暫的同年后，他被嚴酷訓練，到成年時，他已經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

“他所處在的蟻群，生活在一望無垠沙漠中，生存環境非常惡劣。它們同另一個龐大的蟻群圍繞沙漠中的一個小綠洲，世世代代地斗爭著，發生過數十場你死我活的大戰。”

“他依然記得第一次參加大戰時的景象，那是一場慘烈卓絕的大戰，關乎整個族群的生死存亡。”

“血色天空之下，雙方在綠洲外排兵布陣，然后在祭司蟻的指揮下，進行了百萬級別大決戰。”

“那景象可以說是慘烈卓絕：雌蟻們在空中追逐撕咬，不時有殘缺的身體從空中哀嚎墜落；兵蟻群們相互碰撞撕咬，轉眼間就是遍地尸骸。”

“而在外圍的兵蟻和工蟻則在薩滿祭司蟻的‘嗜血’加持下，踩著同伴的尸體，舍身忘死地撲向敵對族群。”

“幸運的是本族群抵擋住了敵對族群的攻擊潮，并守住了最后防線，避免了整個族群的滅亡。”

“而他則在戰斗中成長為族群中真正的勇士，并為族群奉獻了他的一生。”

說完這些，馬特烏斯喝完了杯中熱茶，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下身體。

亞漢等他重新坐下，開口問道：“馬特烏斯先生，后來那個人呢？”

“后來，這個魔法學徒，開始查閱各種有關物種的資料，并加以整理消化。但他發現很多資料都不完善或者語焉不詳。”

“在整理資料的那幾年，他逐步成長成為了一名真正的魔法師，然后他開始周游整個大陸，記錄諸多物種的詳細資料。”

“他最后成為了聞名大陸的物種學家，他的名字叫希恩·潘，他也是我們魔法學院百多年前的校友。”

“你看，夢并不都是沒有意義的。”馬特烏斯適時地做著總結。

亞漢感嘆于西恩·潘的那個雄偉悲壯夢境。僅僅聽馬特烏斯先生的轉述，就讓人感覺身臨其境。

“亞漢，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馬特烏斯道。

“我就覺得你剛才說的那個夢，讓人覺得很真實，而我剛才在夢中也覺得很真實，就像真的一樣。”

馬特烏斯點點頭，道：“嗯，我對夢境也不了解，不如這樣，你如果由疑惑可以去珠寶街，在夏家店背面有一家叫‘夢的解析’的店，你去問問看，我聽說那里叫安亞的人擅長解夢。”

亞漢點頭，把法師所說的記在心里。

法師向他示意：“你也拿把凳子坐下，我給你說正事。”

亞漢沖馬特烏斯點點頭，從臥室里拿出一把床頭凳，坐在了法師的對面。

“現在我們來說正事吧。”馬特烏斯用兩指輕輕地磕著桌面，對地精的倒茶表示感謝。

“剛才在你淺眠的時候，我測試了你的天賦。你的魔法天賦有點奇怪。”

“那請您告訴我。”亞漢虛心地請教。

“首先，你對四種元素都有親和力。它們分別是：火元素、風元素、土元素和水元素。”

“具體來看，火元素親和：較強。風元素親和：強。土元素親和：較強。水元素親和：弱。”

“另外，我還可以肯定，你身體內魔力大概是兩級水準。”馬特烏斯不愧為普德拉魔法學院的老師，說話不但有條理，而且邏輯清晰。

亞漢也是一聽就懂。

“可是我不懂魔法數學，我從來沒有修煉過魔力，不知道如何冥想。”他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