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這比賽我們應了。輸的一方，給贏的一方道歉，如何？”阿墨道。

“光是道歉有什么意思！輸的一方要學狗叫，并給贏的一方磕三十個響頭，怎么樣？”

“好。我答應了，但比賽過程中，箭不能射人、不能射馬。”

箭靶共有十環，以最外為一環，再往里為二環，以此類推，最里面為十環。射中者，一環記一分，就這樣雙方談好比賽規則，各自去選馬。

云墨書院經費有限，訓練用的馬本就是一般的馬，阿墨三人各自挑了一匹。阿墨給宋嘉魚帶好護具，囑咐她一定要小心，宋嘉魚笑著說，自己膽小，若真發生了什么是，下馬自保就是。

裴應西三人從旁邊的私人馬匹里牽出了三匹上等的大宛良駒，書院有貴族子弟嫌書院馬匹不好，自己帶馬也是允許的。宋嘉魚有點驚訝于他們的無恥，但阿墨和魏陵陽都沒有說什么。

裴應西牽著上等好馬，走到王思韻面前，殷勤道：“王姑娘，我想請你給我們做裁判。”裴應西是什么心思，王思韻心知肚明。往日她是不喜歡輕易答應別人什么的，但今天看到人群中阿墨是那樣耀眼的存在，連宋嘉魚這個小透明也因精神勃發還顯得格外美麗動人，她繳著手帕答應了裴應西。

王思韻面子上還是宋嘉魚的表姐，裴應西一隊沒說什么，宋嘉魚等人自然無法拒絕這個裁判的人選。而眾人皆道王姑娘家世清正，又是美貌與才華并存的女子，由她當裁判再好不過。

馬場和射箭場本就距離不遠，今日夏教諭不在，一群學生更是放開了玩。

哨聲一響，六匹馬在主人的鞭策之下向射箭場那頭的箭靶奔馳而去，每人只有五只箭。距箭靶百步左右，裴應西一箭已射中了靶中六環，全場一片歡呼。

誰知，落后于裴應西的阿墨拔箭而射，只是四環。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嘲笑，“還以為這個莫漓有多厲害，原來是個嘴老大！”“小姑娘家家的，沒有真本事，就不要吹牛！”“就是，看她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以后誰娶她誰倒霉！”

眾學生齊側側的看向孟棲寒，有憐憫，有嘲笑。被看的那人卻好像沒注意到眾人的眼光，依舊是人畜無害的笑著，一眾少年公子里，卻是最芝蘭玉樹的那個。

就在此時，一只箭射向箭靶，是七環！比裴應西還多一環！那射箭的人，居然是魏陵陽！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小巧的女子騎著馬飛馳而去，她搭箭拉弓，射出了九環的好成績！

如果說魏陵陽的箭出人意料，但畢竟他是男子，能射中六環也不是不可能！誰也沒有想到，宋嘉魚這樣一個書院小透明般的存在，居然有如此令人目瞪口呆的好箭術！

人群中，王思韻聽著周圍之人的贊美聲，臉紅一陣白一陣，那丫頭怎么會.......

百步之外，距離尚遠，裴應西與同伴疾馳而去，又分別射出了一個八環、一個七環和三個六環，阿墨這邊射出兩個八環和一個五環。

雙方都用去了六只箭，卻是三十九比四十一。

裴應西眼神示意另外兩個少年，其中一個過來纏住阿墨，另一個纏住魏陵陽，裴應西騎著馬自己向宋嘉魚撞去，宋嘉魚騎的馬本來就畢竟矮小，看到裴應西的馬撞過來嚇得將背上小巧的女子甩了出去。

宋嘉魚本可以飛身下馬穩住身體，但她下意識地第一時間將自己的箕服（箕木做的箭袋子）扔給離她最近的阿墨，馬一下子把她甩了好遠，小巧的身影狠狠的摔在地上，擦出老遠的血痕。

“宋小姐！”輕羅擠出人群，將人扶了起來去包扎。

“裴公子，她只是個姑娘，何必如此！”魏陵陽怒道。

阿墨一言不發，利落地側身翻到馬背一側，一腳將圍著她的那個少年踢翻。眾人喝彩道，好俊的功夫。

裴應西那邊有人落馬后又立刻有人上來替補，阿墨不理這些，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時發了雙箭，一個九環一個八環！

裴應西這才明白了過來，阿墨剛開始的時候為了讓他放松警惕故意隱藏了實力。裴應西這么也沒想到，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馬術和箭術都這么強！

裴應西一隊人改變了戰略，一個少年纏著魏陵陽，裴應西和另一個少年則包圍著莫漓，讓她無法射出任何一只箭。裴應西和另一個少年配合著，兩人分別發了一只箭，各是八環和七環。阿墨看著他們銜接的空隙，一把大弓直揮裴應西面門。

背后，裴應西一對的少年從腰間掏出一把飛刀，擲向阿墨。

不遠處的魏陵陽瞳孔一縮，嘴里喊著“小心”，身體飛向了阿墨身后，以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射向阿墨的飛刀。原本圍著魏陵陽的少年一腳踢飛魏陵陽的箕服。

飛刀飛入魏陵陽的心口，幾個少年上前將魏陵陽抬下場來，輕羅放下手上給宋嘉魚包扎的工作，利落地給魏陵陽拔刀止血，“就差一點......”

“太過分了吧！”“裴應西一隊犯規！”不少學生喊道。

“之前只是說不能用箭射人，并沒有說不能用暗器！”王思韻淡然道，平時跟王、裴兩人交好的人也呼應道。

那使用暗器的人見此狀況更加猖狂，連發三把飛刀擲向阿墨，阿墨在馬上一個帥氣的后空翻，接住了兩把。眼看第三把就要擲向自己，一個身影略過，接住了第三把飛刀。來人跳上魏陵陽的馬，一派玉樹臨風的姿態。少女們尖叫起來，那人正是孟棲寒。

此時裴應西的臉也脹紅了，叫停了那個使暗器的少年。

至此，裴應西一隊與阿墨一隊的比分是五十四比六十八，但是裴應西一隊還有七只箭，而魏陵陽的箕服被踢掉了，阿墨一隊僅剩四只箭。

裴應西一隊仔細射了三支箭，兩個八環一個七環！遠遠超出九分！勝利在望，裴應西興奮地看向做裁判的美人。

阿墨扔給孟棲寒一只箕服，里面裝著兩只箭。阿墨和另一個少年調整好同時射向箭靶，那少年一個七環一個八環，而阿墨兩只箭全中十環！

剩下的箭都在裴應西和孟棲寒手中。兩人瞄準箭靶，全是十環！一百零二比九十八！此時，兩人都剩一只箭。

裴應西見勝利在望，興奮地看向做為裁判的美人。美人擠出一個微笑，鼓勵他繼續，雖然那笑容有些勉強，但在裴應西看來已經是仙女下凡，手中一個抖動，箭射偏了，僅僅六環！

而旁邊的孟棲寒，十環！只見他的箭不僅正中靶心，更把自己之前射在靶心上的箭一分為二，重重的釘在中間那紅點之上！

雖是雙方比分平齊，但誰都看得出來，此站誰勝誰負！偏偏做裁判的美人面色無波地說道：“既然雙方比分一樣。裴公子，莫姑娘，我看你們還是各退一部吧，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傷了和氣！”

“都是同窗？裴公子你們一隊暗箭傷人的時候怎么沒有念過同窗之誼？宋嘉魚和魏陵陽的傷又怎么說！”

“莫小姐，比賽傷殘不過常見！你何必這般、咄咄逼人？”王思韻一派風光霽月地道。

在眾人的怒瞪之下，裴應西的臉燒的通紅，遞給阿墨一包銀子。

裴應西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阿墨幾人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