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謙平時幾乎不怎么生氣，就算生氣了，良好的教養也不允許他用嘶吼的方式表達出來。

然而這一次，那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怒火終究是爆發了出來。

“元思，我拒絕得還不夠徹底么？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元思拉住臉色鐵青想要沖上去為她出頭的尚薇，毫不退縮地迎上慕謙飽含憤怒的視線。她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之下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你可以再罵難聽點。”

看著那雙眼睛，慕謙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想道歉，卻又怕給了她希望，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

中文系的元思在追醫學院的慕謙。這件事H大幾乎人人都知曉，連打飯的阿姨都會笑瞇瞇地問她一句:“小姑娘，追到了沒有？”

和她關系好的幾個女生也常常勸她放棄，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追逐的感覺。至少有事可做，那些漸漸遠去的東西就不再那么眷戀了。

縱然午夜夢回，依舊會濕了枕頭。

慕謙開始回應她是在大一下學期。

那一天晚上元思去一個會所接參加聯誼喝醉了的尚薇。

在那里，她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阮慧。

阮慧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坐在一堆男生中間，高傲得像個公主。

元思這才知道，原來她念了H大隔壁的常大。

“你哥哥一出國，她的狐貍尾巴便露出來了。”尚薇抱著酒瓶，一臉嘲諷地看著和旁邊的男生談笑風生的阮慧。

陸臨說，那群男生里好幾個都是H市有名的公子哥。

那些人再好，能比得過元易么？

元思冷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徑直走了過去。

阮慧聊得正開心，突然就感覺到頭上一陣冰涼，酒水嘩啦啦地流了一臉，她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有一個男生見自己心儀的女生受欺負，正準備起身來一場英雄救美，旁邊的同伴一把拉住他，小聲道:“她是元思，嵐城元家的大小姐。”

元家，即便在H市也是赫赫有名，一般人不敢輕易招惹。

阮慧聽在耳里，不禁握緊了拳頭。

“思思，你……”她顫巍巍地起身，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柔弱。

“真特么能裝。”尚薇冷嘲了一聲。

“你們知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元思問。

眾人搖頭。

阮慧的手已經被她自己捏得發白，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元思輕笑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賤人我很不喜歡。”說完不理眾人的探究，轉身離開。

在場的除了幾個男生，還有常大的女生。元思在H大的名聲都已經傳到隔壁去了，幾個有身世背景的人也都知道她。那些人為了巴結她，當然要“好好”對待被她“刮目相看”的阮慧。更何況有些女生早已看阮慧不順眼。

即便已經醉了，尚薇還是能感覺到元思的變化，她身上那股悲傷，好似又濃了幾分。

“走吧。”尚薇搖晃著腦袋，拉著元思想走。

“急什么，先喝幾杯。”元思慢悠悠地坐了下來，開了一瓶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