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鄉內。
畢夏一臉風輕云淡的坐在座位上,沒有一點驕傲自滿的情緒。
雖然高興天損閣立功,但一個唐子鄉,也不至于讓畢夏美上天。
“我等距湖陽僅有半天的行程,若此刻出發,下午便能到達,或許今晚可以在湖陽休息呢。”
畢夏沒飄,王匡天王倒是先飄了。
劉演作為主將,也有點忘形,點頭附和道:“沒錯,不若休整小半個時辰,就出發,直取湖陽!”
畢夏假裝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咦損大都統哪去了?哦,對,他沒跟隊伍啊。”
劉演才反應過來道:“此次丁伍長立功,晉升為什長吧?”
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一個小小的伍長升官,也就是劉演的一句話。
小半個時辰后,大軍再次啟程,只是混編了三個百夫長的兵力罷了,依然留下三百人在唐子鄉。
經過一次甚至大部分人看不懂為啥的勝利,士兵們的神情明顯緩和了不少。
從前都是被打,如今主動進攻,多少是有些怯戰的。
與預計的時間相去不遠,下午五點左右,可憐的湖陽,被圍了……
要說湖陽也不算小了,標標準準的縣城,城墻厚約兩三米,高足足六米,皆是青磚密砌,周長也得有個五六里左右。
但,畢夏等人太多了,輕松就給圍了起來,應該也沒人出去報信什么的。
“哎,今天是沒辦法進城了,這湖陽縣令夠茍的啊,還掛免戰牌,我特么……”
畢夏對湖陽的一番操作很是服氣,你掛個免戰牌,我就不能打你了?
還有這好事?
那豈不是白起連屠幾十城得拖幾百年?
畢夏是這么想,但有人不是這么想啊。
就比如劉演,他一直是以俠肝義膽自居,看著免戰牌,不由有些犯難。
如果是他一個人打到這,那一定就會乖乖的圍著不動。
但此刻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勸的了王匡等人,再說每在城下耗費一分鐘,糧草就危急一分鐘。
“噠噠噠噠噠……”
“文叔,你看,我們這該如何是好啊?”
劉演策馬來到畢夏身邊,憂心忡忡的問道。
他雖然覺得有了免戰牌,不應該進攻,但也知道拖延的后果。
“如何是好?嗯……城墻六米,去掉城墻下最后的五十厘米,那就是垂直高度5.5米,梯子要想結實,那就得按勾三股四玄五來放,按照比例,斜著的就需要……6.875米,就按七米算就可以了。”
畢夏腦子飛快地運轉著,算出了應該造的云梯長度。
劉演:“???”
What are you說啥勒?
“文……文……文叔,什么……什么意思?”
劉演表示自己更愁了。
欺負老實人也不是這么欺負的吧。
畢夏給劉演好好的上了一課,“你看啊,這邊叫勾三,這邊叫股四,這個斜著的叫玄五,這種三角形呢,它的結構簡單,最容易把持穩定,比如面前的城墻……”
“咕咚!”
劉演簡直要瘋了,這尼瑪說的什么玩意?
玄武他知道,神獸之一嘛,以強悍的防御力著稱,可勾三是什么獸?股四又是什么的獸?他們為什么要首尾相接……?
“等等等一下,文叔,我是問你湖陽高掛免戰牌,我們是假裝看不見還是不管不顧好呢?”
劉演趕緊叫停了畢夏的科普。
畢夏眨了眨眼,仔細回味了一下劉演說的話,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么想的,不管不顧很好。”
劉演這才反應過來,之前被畢夏說蒙圈了,自己說的話竟然……
“哎……”
劉演失魂落魄的走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與這個時代脫軌了,什么都聽不懂。
于是,士兵們就開始安營扎寨建造云梯。
一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也沒能造夠一萬人用的云梯。
湖陽縣城城墻上,一個看起來像是高官的人,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發現這群反賊沒有云梯,又一時間造不出來,便放心的下了城墻,回到縣衙。
“方縣令,秦師爺求見。”
一個兵士在縣衙大堂出聲道。
“快快讓他進來!”
方縣令洋裝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一聽到是秦師爺回來,當即就坐不住了。
“縣令,屬下已經探明,反賊們今晚決計無法攻城,那群烏合之眾,竟然來我們湖陽都不帶工程器械。”
秦師爺狠狠的鄙視了一番天伐軍。
方縣令松了口氣,他們下午一看到遠遠的有人影前來,就立馬關閉了城門,又聽秦師爺的,掛上了免戰牌,但還是提心吊膽的。
“那我就放心的去休息了,秦師爺也累了一個多時辰了,也趕緊休息吧。”
方縣令起身拍著秦師爺的肩膀,和顏悅色的說道。
“送縣令。”秦師爺抱拳道。
一更時分,畢夏的營帳里突然竄進個身影。
“報!”
弄弦急沖沖的跑進大帳中,人未至,聲先達。
畢夏微微一笑,張開了雙臂,閉著眼道:“來吧,我準備好了。”
“呃……”
“我……”
“哦,不,報告將軍,半人山道長又偷吃雞腿了。”
“真的嗎?走走走,我們去截胡,小半竟然不知道給我送。”
畢夏拉著弄弦就往外走去。
“將軍,這是營外一個自稱湖陽布衣莊的東家送來的,請您親啟,哦,對了,還有這塊牌子。”
掀開營帳的畢夏,正巧碰上一個前來送信的士兵。
畢夏接過來信封,翻了翻,有些平平無奇,又拿起那塊牌子。
“天損閣,錢二。”
牌子正面印著天損閣三個大字,背面錢二兩個打字均勻排列。
“哦哦,可以,知道了,你去吧。”
畢夏揮了揮手,打發士兵離開了。
返回營帳中,畢夏打開手電筒,讓弄弦給自己持著,自己也是拆起了信。
“三更,南門,三亮三息。”
短短八個字,畢夏已經知道怎么回事了。
基本就是古代人喜歡的套路,不過這個三息三亮有創意啊,倒是能防止出紕漏。
“準備著甲!”
畢夏說了一聲后對弄弦道:“弄弦,你快去把小半那個家伙拉回來,準備當盾牌……準備跟我進城。”
雖然說是三更時分,但掩飾工作以及潛到城門下都需要時間。
二更時,營帳內已經點起了火把,偽裝都在聚餐什么的。
而南門城墻兩側,已經站滿了人,只等那一聲“進攻”了。
畢夏擬定,所有士兵,只要一聽到自己大喊“進攻”,就一股腦的往里沖,先把門口的人給清理了,迎接大部隊進城。
還好畢夏沒有什么戰前恐懼癥,現在依然能安安穩穩的坐在營中喝茶。
“文叔……文叔……文叔……”
“呼呼……呼呼……”
劉演喘著粗氣,跑了過來,“文……文叔,不是說進攻讓我們來的嗎?你又給我們把活搶了。”
畢夏這才想起來,劉演說過自己帶的人只需要當探路的就行,作戰他們來。
“咳咳,這不是事發突然嘛,我的士兵已經在城墻下了,現在也沒法撤回來了,你們隨后進來也一樣,記住三更啊。”
畢夏突然看到城墻上第一次亮起了火把,忙不搭理劉演,盯著城墻看了起來。
一亮。
一息。
一亮。
一息。
一亮。
一息。
畢夏趕緊從“口袋”中掏出了雷音擴,用吃奶的力氣吼道:“全軍出擊!”
雖然營地內有些聲音,不過隔了幾百米,城墻下卻是靜悄悄的,畢夏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士兵的耳中。
當然了,即使不用畢夏說,士兵們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那城門緩緩推開的聲音,真的不小……
“殺!”
門還沒徹底打開,城墻下兩側的士兵們就已經沖了出去。
開城門的人看到一群兇神惡煞的士兵那種想要見人就砍的樣子,嚇得趕緊藏到了大門后。
瑪德,這要是被自己人給砍了,找誰說理去。
畢夏拔出長劍,向前一揮,營地內全副武裝假裝喝酒吃菜的士兵們迅速列隊,沖鋒。
這時候,小半也已經在畢夏身邊了,畢夏一點也不虛,開著……不是,騎著黑雪就當先沖了出去。
等畢夏趕到的時候,士兵們有的已經打穿了一截城墻,開始向兩邊源源不斷的輸送人。
東西門一開,劉演王匡的士兵們也開始往城里沖。
偽帝軍看這情況,毫不猶豫,直接給跪了。
自發的在主干道兩側整齊的跪著……
畢夏帶著小半,什么都不管,直接沖向了縣中心的縣衙。
當然不是什么擒賊先擒王,而是抓起來縣令問一下金庫在哪……
縣衙的防御力量明顯要比松散的城墻防御力量強。
只是,五十縣令親兵都沒堅持半分鐘,直接被小半以各種姿勢讓其喪失行動力了。
畢夏揮舞著長劍都砍了空氣,可能砍了幾根毛……
小半當先沖進縣令住的地方……
好吧,又是一根極速冷卻的香腸宣告者此前這方天地的主人所為何事。
本來畢夏準備威逼利誘一番,讓縣令乖乖的把財寶交出來,沒想到有人比他更著急。
小半不知道在縣令身上動了什么手腳,伸著舌頭歪著眼睛,四肢或者五肢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畢夏趕緊讓小半放過這縣令,不然看著人家凄慘的模樣,畢夏都想給丫的捐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