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和安之青聽完白靈的敘述,將安之青和白靈送回溫泉會所,然后再出發(fā)去復(fù)興路。如果說黑無常故意設(shè)了只有他一人才能打開的禁制,那說明前方兇險并不希望其他人牽扯其中。
當(dāng)他一人來到那家便利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便利店大門緊閉,不知道老板娘去哪里的,周遭也沒什么行人。整條街上的店鋪都緊閉大門,樹上的烏鴉又在聒噪地叫著。
李慕抬頭看向便利店的樓上的位置,二樓的窗戶上有朵彼岸花的印記,普通人是看不到這個的,這個是他和黑無常的約定,這種禁制只有他們兩個解得開。
他沒有直接上去進(jìn)到二樓,而是繞到便利店后面,這后面有一條小溝是用于排污水的,這一塊之所以衰敗的如此快,也是因為這邊的規(guī)劃不合理,一到雨季的時候,污水溝的臭水漫到街上,整條街都臭不可聞。
他在便利店所在的這棟樓排污口瞧了瞧,在撿了根樹枝捅了捅,然后若有所思地對著排污口看了一陣,再然后就起身走了……
過了一會,只見李慕提著個袋子又出現(xiàn)在排污口附近,他把袋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洗潔精、消毒液、蘇打粉、潔廁靈、還莫名其妙地有一瓶白醋。
他把買來的清潔劑一起倒進(jìn)污水溝里,一時間溝里泡沫翻涌,咕咚咕咚往外溢出。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閃現(xiàn)出來。
“哎喲,黑兄,你原本就不白,現(xiàn)在更黑了”李慕看到滿身污垢的黑無常后,控制不住大笑起來。
黑無常:“……”
一個清潔術(shù)頓時就讓黑無常恢復(fù)了往日清冷的形象。
“你對此怎么看?”黑無常問道。
“這很明顯,你一出事,老板娘就跑路了,她沒問題誰有?”李慕道。
“那這個怎么說?”黑無常指著那條污水溝道。
“你忘了在會所被融化掉的那五個散鬼,這么看來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有點不明白為什么他們不是剛被招走就立馬下手。”李慕看著污水溝若有所思道。
黑無常看著漆黑的水溝,雖然不被人所喜,但是它卻是這個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說真要什么地方?jīng)]有……
突然黑無常道:“不好,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際,我們趕快回去。”
說完一個瞬行咒兩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此時從榆樹后走出來一個人,看著李慕和黑無常消失的地方,一張陰沉的臉越發(fā)狠戾。
此時的溫泉會所用雞飛狗跳四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時間早已經(jīng)過了八點,今晚要乘坐幽靈號的亡靈依舊不能進(jìn)站,只因為大廳里出現(xiàn)了不明的黑色粘稠液體,問起來就像臭水溝,而且越積越多。
笛安發(fā)現(xiàn)是從負(fù)一樓漫上來的,立刻和鐘書一起暫時講門堵住。可是這一舉措并不能改善大廳里的情況,這些已經(jīng)漫上來的液體就好像會自動生長一樣,即便他們已經(jīng)切斷了源頭,卻依然越來越多。
最開始的時候這個黑色液體還沒有蔓延開來,但是最先過安檢的幾個亡靈碰觸到它之后,就化成一攤黃色的水,就像之前在負(fù)一樓審訊的那幾只散鬼一模一樣。于是安之青和白靈只好把剩下的亡靈趕至到外面,很明顯外面現(xiàn)在比里面更安全。
大廳內(nèi)安之青幾人只能往高處走,剛剛不管是堵門還是驅(qū)趕亡靈,耽擱的功夫讓他們瞬間失去了逃走的最佳時機,五人被困在二樓一籌莫展。
這時候李慕和黑無常瞬行來到了會所,看著這一屋子的狼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黑大人!”白靈首先激動地叫出了聲音。
安之青看到李慕也欣喜非常,他們雖然只分開了幾小時,但是對于她來說卻好像過了半個世紀(jì)那么久了。
李慕和黑無常立刻展開救援,兩位大人物出手,立馬替他們解了圍,而且順帶的給大廳做了個清潔。
十三號月臺重新開放,亡靈們有序地過安檢,登車,一切恢復(fù)的井井有條,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安之青心想,她和其他人一樣都還在想著這東西是怎么侵占了他們的負(fù)一層的,為什么盤桓這么久才發(fā)起攻擊。這種敵人是什么都不清楚,兩眼一抹黑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當(dāng)幽靈號緩緩離開站臺后,所有人都暫時松了一口氣,這樣他們才能騰出時間解決樓下那個東西。
白靈突然說道:“我知道了,上次那五個散鬼,他們是故意讓我們招來的,為的就是摸清我們的底細(xì)。”
安之青心想:“這個大家都知道了。”她看向李慕道:“我們不如換個地方吧。”
“沒用的。”黑無常首先發(fā)聲。
李慕點頭補充道:“它的黏性你也看到了,一旦被纏上想擺脫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辦啊,不會以后會所就要變成臭烘烘的吧。”小美哀嚎道。
“臭還是小事,你看到最先進(jìn)站的那幾個亡靈了嗎,它們簡直就是化骨散。”笛安最近迷上了武俠小說,總是出口都是武俠里的招式,但是用這個詞形容倒是貼切。
“拿著也不行,那也不行,該怎么辦呢,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白靈先是被黑無常失蹤的消息弄得心神不寧,一晚上又在和這種又臟又臭又危險的東西戰(zhàn)斗,情緒隱隱有點崩潰。
“我覺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都和三年前的事故有關(guān)。”李慕說道。
“我已經(jīng)知道便利店的老板娘的身份了。”黑無常道,“她是趙建國的兒媳婦,三年前事故后,一家人除了她都死了,趙建國就是那個腿受傷后,收到賠款回家不久就病逝的那位。”
“所以這是復(fù)仇?”安之青問道。
“具體不清楚,但從目前掌握的看來應(yīng)該是的。”黑無常道。
“可是她一個普通人拿來這么大的能力呢?”白靈不解道。
“你還記得之前你的貓朋友說過它們?nèi)ゲ涣四菞l街嗎?有沒有可能是她的能力被限制在那條街,所以才需要通過別的方式運出來。”安之青道。
其余人聽完,心里俱是一驚,因為大家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此時便利店老板娘來到空置的二樓,這些年來,不管誰來租這間屋子都會被嚇走,她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但是也不希望有人抹去曾經(jīng)那些溫馨的痕跡。
老板娘就是趙建國的兒媳婦,名字叫阿芳。說起阿芳,她們家是趙建國隔壁村的,雖然不是緊挨著,但是阿芳的故事在他們村可是人盡皆知。
阿芳自小在重男輕女的父母手下討生活,天天要下地干活,還不讓吃飽,動不動就打罵她,鄰居們都很同情這個可憐的姑娘,反之她的父母在村里就很不受人待見。
后來阿芳的父母提早意外去世了,這孩子去河邊洗衣服才逃過了一劫,之后就被舅舅家接走了。在舅舅一家對她很冷淡,不說過得很好,但是好歹是不愁吃穿了。
長大后的阿芳就獨自一人跑到城里來打工,后來直到遇見丈夫。趙建國一家后來認(rèn)出她是隔壁村的小可憐。再后來阿芳成了他們的兒媳婦,公公婆婆對她很好,丈夫也很寵她,后來還有了兒子。阿芳感覺自己終于可以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了,她很滿足,也很感恩。
在家里她孝順公婆,家里打理得干干凈凈,在外便利店也管理得井井有條。街坊鄰居都夸獎她是個好媳婦。
阿芳手上把玩著一個虎頭娃娃,這是婆婆親手給兒子做的玩具,小家伙很喜歡,每晚睡覺都要抱著,口水黏在上面臟兮兮也不肯撒手,阿芳因此還叫訓(xùn)過兒子幾次,但一看到兒子淚汪汪的大眼睛就心軟了。
“爸、媽、老公,兒子還剩一個人,我報完仇就下來陪你。”阿芳對著餐桌說道。這里曾經(jīng)坐著相親相愛的一家子,每天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說說當(dāng)天發(fā)生的趣事,討論最近的娛樂新聞。“這一切都遠(yuǎn)去了,再也回不來了。”阿芳閉著眼睛心想。
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距離十三號黑色恐怖液體入侵事件過去了八個小時,整座城市都還在沉睡,溫泉會所也是靜悄悄的沒有聲響。
這時被封住的通往地下一層的大門又有東西開始躁動。只見門框上被黑色粘稠液體塞得滿滿的,它們在慢慢腐蝕這道門。準(zhǔn)確來說,他們一直沒有停過,自從被封住后到現(xiàn)在,它們已經(jīng)不懈努力了八個小時。
大門像是終于忍受不了這樣又臭又臟的東西爬滿全身,啪一下終于和門框分手了。黑色液體又恢復(fù)了自由,接著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向著二樓爬去。這次它們的目標(biāo)明確,意志堅定,所有的黑液體兄弟都匯聚在一起成線條行直奔目的地,不再像之前那次突襲一樣到處撒網(wǎng)。
等到了二樓VIP辦公室門口,黑液體突然立了起來,逐漸顯現(xiàn)出一個人形來,正是阿芳。
只見她悄悄地推開門,走進(jìn)去看到是一件臥室的布局,窗子旁邊擺了一張床。床上的人似乎很怕冷,將被子從頭到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阿芳不疑有他,到現(xiàn)在她等了太久了,等到她耐心都要耗盡了。阿芳直接跑過去,一刀插向被子靠近枕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