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水因為極少出門，也很少運動。體力比平常人還要差些，爬山這種運動，運動過量心臟供血不足。走的急就容易呼吸不順，頭暈眼花。

這也是明水為什么慢悠悠走的原因。

聽到明水的話，前面的老師看了一下明水。

看到明水通紅的臉，額角發絲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有一絲狼狽。

而其它同學，比明水還慘。

大汗淋漓，握著顏料桶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嘴里大口的呼吸，抬腳的步子越來越小。

“停下休息五分鐘，”

老師說了可以休息，全都停下來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明水沒有坐，她站在山路邊沿處。

大家已經走到了山腰處，明水往山下看去。

薄霧給山林披上了一層輕紗，朦朧又神秘。山與山之間，山林鐘鼎。山間的風是凜冽的，清冷的。

徒步的行人，額角的熱汗，悄悄蒸發在風里。

明水又看了看山尖的云，目光盯著天邊的飛鳥。

心里卻是在想著其它的事。

白芥尋了一個角落坐著休息，看著明水站在那。好似在看風景，而有個人走過來了。

看到某個帥氣的身影，白芥感覺有點氣。

賀星云走到明水跟前，手里還拿個水壺。

“要不要喝點水，”

明水看了一眼賀星云，沒有接。

“不用了，我不渴。你自己留著吧。”

白芥也想上前，可是明水繞過賀星云向他走來。

“我包時有糖，幫我拿一下。”

白芥聽到這話，立馬把背包放下來。打開拉鏈，翻出了一包糖。

掀開包裝袋，把糖遞給了明水。

“謝謝。”

明水吃糖不愛說話，白芥是知道的。兩人之間沉默著，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而賀星云看到兩人的互動，眼里有笑意劃過。

提著水壺，晃晃悠悠的走路。

休息過了，大家繼續行走。

這座風景區是成片成片的山，山間有一條河。水流湍急，白濤洶涌。

而明水走的這條路，有一段是沿著這條河。

山里的巖石上長了青苔，其中還夾雜著幾棵稀疏的草木。半步邊上就是一條大河，耳邊環繞著急流奔騰的聲音。

老師在前面一邊領路，還要一邊囑咐學生注意安全。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估計就沒救了。

明水跟在后面，一只手抓著一只小樹枝，邊走邊看著腳下的路。

腳下的碎石上面長滿了鮮嫩的綠苔，可是明水看到這綠色就皺了眉。

明水轉頭看向后面的白芥，輕聲提醒了一句：“小心腳下的青苔，容易滑倒的。”

“好的。”白芥笑著道。

而明水這邊說完，腳下就是一滑。

身體有一瞬撲空，跌坐在地。手里的顏料桶咕隆咕隆滾了幾圈。“撲通”一聲掉河里了，明水直愣愣的看著它掉下去了。

明水臉上表情有些難看，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起身拍了拍衣角，臉上神色恢復之前的平靜。繼續走。

而白芥原本還想上前去看看明水有沒有受傷，結果他還沒上前，明水就自己站起來了。

大家手里提著顏料桶，要看著腳下的路。而明水和白芥又是走在最后面，前面的人也沒有發現后面發生的事。

而白芥看到明水剛才那一幅不太好的表情，以為她是因為顏料掉了難過。

“明水，只是顏料掉了。沒事的，你人安全才是第一，顏料沒了可以再買的。”

“我只是覺得衣服臟了，顏料沒了我畫素描。”

過了近半個小時后，終于到了終點。

叢山連接處的一塊小山丘，綠草叢生，秋末還有點點野花。

一群人四散開來，各自尋找自己的位置。找角度，布置工具。上筆，畫畫。

明水主修的是歷史系，選修了美術。

明水選了一個能看到河流，與山巒重疊的位置。擺好工具，拿起畫筆開始畫。

而白芥一個外行人也看不懂什么，就抱著一本書。尋了一個離明水近的角落里，坐在那看書。

山間有樹木的清香，有新鮮的空氣，時不時還有風聲鳥鳴。

白芥看著書，時不時會看一眼明水。

他看著明水的側顏，認真而專注。今天沒出什么太陽，是一個多云的天。

可白芥看著明水，看著她像是在發光。

額角的碎發細細柔柔的，隨著主人拿筆的手。微微晃動，白芥覺得此時的明水安靜又美好。

時間就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悄悄流逝。

老師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又看了看了無所事事的賀星云。還有坐在那里看書的顧謹之。

男老師拍了拍手，把沉靜在畫畫里的學生們叫醒。

“同學們，快五點了。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回去了。”

明水拿畫筆的手動作一頓，抬頭看向老師。

聽完后把手里的一筆畫完，然后開始收拾工具。

而白芥聽到要下山了，也幫著明水一起收拾東西。

明水把東西折疊收好，白芥把東西裝進包里。

期間白芥的目光，時不時在明水的手指尖上停頓。少女的手指纖細白凈，像是上好的白玉，凝脂白雪。而這白玉般的手指尖，卻沾了一層灰黑，那是鉛筆染黑的。

兩人配合，很快就收好了。

白芥從包里尋了一塊濕巾，遞給明水。

“給你，擦擦吧。”

明水看著遞來的潔白的濕巾，面上笑著接過。

“謝謝。”

兩人收拾完，就跟著大部隊下山去了。

兩人走著，還時不時聊著天。

不過是白芥單方面找明水聊，明水回答問題。

明水接著接著就轉移話題。

“顧謹之，你餓不餓。”

“好像有點，”

“我包里有吃的，你拿出來吃一點吧。”

明水想的是，顧謹之吃東西。就不會找她聊天了，安靜走路。

而白芥把背包里的東西翻了翻，發現了兩塊面包。

拿了一塊給明水，問明水吃不吃。

明水搖頭不吃。

明水在前面走著，而白芥就一邊走一邊吃。

旁邊是深不見底的險境，而明水她們沿著山間的小路上一步一步的走著。

天開始漸漸變暗，明水看著天邊的亮光在悄悄流逝。

心里有一絲不安，臉上有些憂愁。

“我們走快點吧，快天黑了。”

“嗯。”

明水感覺周圍的風聲小了，但她還是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像是風吹過樹葉，相互摩擦的聲音。

快到晚上了，明水的警覺性就變高了。

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明水很警惕。

明水隨意看了一眼山間的小樹枝，扶著一枝小樹枝慢慢走。

明水看著轉頭看了一眼后面的白芥，又仔細看了看他上方那枝樹枝。

現在入了秋，而那棵小樹枝上，卻有一根綠油油的樹枝，樹桿也比其它細小的樹枝要粗一些。

明水此時臉上有些嚴肅，她聲音平靜的說道：“顧謹之，你過來，你走前面。”

而白芥看著明水，爽朗道：“沒事，你走前面吧。”

明水眼神認真，重復道：“你走前面。”

白芥看到明水這樣子，只好快步向前走。

而快要走到明水面前時，白芥上面的樹枝微顫。明水手里扶著的小樹枝“啪”的一下，被人被暴力折斷了。

白芥看到明水這舉動有點疑惑，而明水則沒給他提問的機會。

“顧謹之，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