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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河神顯靈

文徽行在這邊怨憤不平,可一旁的桐楓卻是十分配合今日的氣氛,左看看右看看分外開心。

“邢小弟,你看那邊的貢品,那么一大頭豬丟進去真是可惜,若是送予我,我將它一烤,分給咱兄弟,豈不快哉!”

幾日相處下來,桐楓已然把文徽行當成了自己的親兄弟,已經將“邢侍衛”改成了“小邢”,現在又改成了“邢小弟”,相當的親熱。

文徽行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她看到貢品就想到了那個慘死的女童,心中尚有些抑郁。

祭河貢品分為幾種,體格大的豬牛羊一類,便直接捆了蹄爪放在岸邊,而瓜果貢品便是放在木箱子里,以防止瓜果四處滾動。文徽行心想,想必那日祭河大典上,那個小女童就是被放進了那個乘放瓜果的箱子里。

一旁幾個人在那里聊天,其中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青年問身旁一個漢子,道,“哎,這位大哥,我頭一回祭河,不知咱們這祭河是怎么個說法啊?”

那漢子一指平江對面一個高塔,“諾,看沒看見那邊那個塔樓,那塔樓里有個大鐘。”

青年道,“啊,好像是有那么個鐘。”

漢子又一指他們所在的這一邊案上,那里正架著一座大鼓,

“等一會兒,老河公會請神婆擊鼓十二下,對面的人聽到鼓聲在敲十二下鐘,便是鐘鼓鳴江請河神了,待河神請出來之后,將貢品投江便就是孝敬河神他老人家了。”

青年道,“倒也不算繁瑣,只是在那邊敲鐘的人是誰啊,也是神婆嗎?”

漢子一笑,“那自然不是,對面敲鐘的正是寒山寺高僧岐善啊,他如今可是蘇州城最靈的法師了。”

一旁聽他們聊天的文徽行,沒忍住,低聲道,“妖僧!”

聲音幾不可聞,可耳朵尖的軒轅臨還是聽到了,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兩人都是心照不宣。看來這個岐善法師非但沒有受到輿論譴責,反而還受到人們的追捧。

一旁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原來是主持祭河大典的河公爺過來了。眾人都往著人群聚攏處看,只見一個穿著碧綠色長衫的老者緩緩走來。說是河公,其實就是個在當地頗具威信的老者,大家請他來主持大典,于是便叫他一聲河公爺。

河公爺身后跟著的那個神婆就十分炸眼了,面上涂著三色油彩,一頭亂發間扎著一根孔雀毛,身上穿著一件桑葉槐葉扎成的斗笠,赤著腳,手中拿著一枚龜殼。

岸上鋪設了花燈,岸邊也燃了篝火,神婆從這一走,面上的油彩在這燈火中一照,別提多嚇人了,一旁的小孩都嚇哭了好幾個,場面一度非常熱鬧。

文徽行在人群中快速掃視著,想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神色詭異之人,結果找了半天她發現神色最詭異的大約就是她自己了。

而另一邊,鼓樂之聲已然響起,祭河大典已經開始了,神婆舉著那枚龜殼圍著那個大鼓又唱又跳,周圍人都是鼓掌叫好,唱也唱了跳也跳了,神婆將龜殼在火盆上方一揮,然后口中念念有詞。

本來只是一小捧火,竟忽地變得旺盛起來,火苗騰得竄起半人多高。桐楓都不由得驚呼一聲,文徽行倒是對這種小把戲不屑一顧,

“那神婆定然提前在龜殼之上撒了助燃的東西,所以火苗才旺盛起來的。”

桐楓十分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你不那么掃興不行嗎,難得看一次祭河表演。”

軒轅臨站在他們旁邊,自然是將文徽行那滿臉不屑收在了眼底,只覺得好笑。明明和桐楓差不多年紀,還偏要裝出一副成熟的模樣。

杜橋看他唇角微勾,便也笑道,“侯爺原來喜歡看這種,京中年年都有,怎么也沒見侯爺去看啊。”

軒轅臨笑而不語,只看向那邊的祭河儀式,神婆已經開始擊鼓了。

“一擊鼓,收五谷。

二擊鼓,蛟龍舞。

三擊鼓...”

十二下鼓聲已畢,可對岸卻遲遲沒有鐘聲,議論聲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作為祭品的活豬活羊,叫個不停。

這時,有個滿面焦急的小和尚奮力排開眾人,跑到老河公面前,

“不好了,岐善法師出事了!河神,河神顯靈了,河神殺人了,河神殺了岐善法師。”佛門中人如今這樣面露駭色,口中還說著些神鬼之言,已經足夠惹得人心惶惶了。

果然此話一出,岸上數人當即炸開了鍋,

“什么河神啊?怎么回事?”

“我可是聽說之前祭河出過人命。”

“不都說是謠傳了嗎?”

“判這個案子的李刺史都死于非命了,怕不是河神真的顯靈了。”

眾人一片嘩然,膽小的已經趕緊跑離了岸邊,還有些膽子頗大的已經涌上平江橋,向對岸的鐘塔跑去了,老河公已然無法控制住局勢,只喊著,“快去報官,快去報官。”

如今新任刺史還未到,一切事務本應暫由駐州節度使,或是由軒轅臨這樣的圣上親派的欽差代為管理,可是軒轅臨還未露面。想必遇上這種事,理應是如今鎮守南疆的南平侯府出面協理。

軒轅臨回頭看了幾人,沉聲道,“去那邊看看。”

杜橋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侯爺現在人太多了,我們身份不宜暴露,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了吧。”

軒轅臨卻只道,“無妨,本想過幾日再去拜訪南平侯的,只是沒想到今日就要遇到了,”繼而,他轉頭看向文徽行,

“你說呢?”

文徽行立即點頭,“屬下覺得極是。”今日才聽說有關這個岐善妖僧之事,當晚就出了事了,實在太過于蹊蹺,況且剛剛那個小和尚的話中,那句“河神殺人了。”讓她頗為在意。她的確很想去案發現場,探查一二。

到底發生了什么?幾人順著人潮,一路沿著長橋一直走到對面的那座鐘塔,鐘塔下此時已經為滿了人,幾個和尚正堵在鐘塔門口,

“官府來之前,諸位施主還是不要上去了吧!”

有幾個好信兒的正圍在塔底扯脖子往里看,軒轅臨他們也隨著人潮來到了鐘塔下邊。

鐘塔四層高,八角樓式,第四層相對面開著兩扇小窗,里邊掛著鐘,小窗太小,壓根看不清里邊發生了什么,文徽行往前蹭了蹭想擠進樓里看一看。無奈那幾個和尚堅決要等官府來了,才讓人上去。

文徽行還在想著如何趁機鉆進去看一看,軒轅臨卻在她耳邊輕聲說,“不急。”三人都不明白這個侯爺為什么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正詫異之時,卻見夜色之中,幾個身影縱馬而來,人群中有人道,“是,南平侯府小公子。”

“南平王府下令徹查!無關人等立即散開。”

立即有人給這幾匹馬讓開了道路,為首的一個白衣少年身騎白馬在夜色與燈火間格外引人注目,他雙腿將身下白馬一夾,雙手勒住馬韁,翻身下馬,就要向著鐘塔中走。

文徽行站的比較靠前,看清了這少年的臉,白色錦袍,墨發高高束成一股,相貌著實是不錯,只是這種趾高氣揚的樣子十分惹人不悅。

她正欲向身旁的桐楓打聽之時,卻聽見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言語的晉遠侯軒轅臨突然發話了,

“元徹。”

那少年聽到聲音仿佛十分驚異,連忙順著聲音在人群中尋找,一眼便看到了挺拔出眾的軒轅臨,他幾步走過去,

“小舅!”

小舅?文徽行怔愣住了,這個南平侯她是略有耳聞的,臨安陸氏,也是打下大魏江山的眾多門閥之一,如今封為南平侯鎮守江南道,頗有賢明。可是為什么這個南平侯世子,要叫軒轅臨小舅。

她捅了捅身旁的桐楓,沖他擠擠眼睛,投出一個“什么情況”的眼神。

桐楓湊過來,“聽說是祖上有姻緣,侯爺與南平侯很親厚呢,世家大族嘛!很正常。”

疑惑間那個白衣少年已經走到軒轅臨身邊行禮了,

“上次小舅南下,我正隨我爹去了杭州祭祖,沒有見到小舅。這次聽說您奉命前來調查李刺史的案子,我都樂壞了,這幾日天天派人去城門守著呢。沒想到小舅你已經到蘇州了。”

少年帶來的幾個護衛已經把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清走了,只剩他們幾人和那邊守著塔的幾個和尚,還有那個去報信兒的小和尚。

軒轅臨唇角微微笑道,“本侯此行蘇州,不便暴露身份,所以便有意遮掩身份。今日申時剛才入城,本想著休整一番明日再去拜見南平侯,卻沒想到平江邊竟發生了案件,于是便過來看看。”

他又回身一指身后的文徽行他們幾個,“這幾位是本侯的隨行侍衛。”

文徽行便也跟著杜橋和桐楓一起向那個少年行禮,“見過小公子。”

那少年看向那邊的鐘塔,“我也聽說了祭河大典出了事,于是就趕來看看,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小舅您。”

他面露難色,“原本一個刺史之死就夠讓爹爹煩心的了,如今又出了這么一個案子。幸虧小舅您來了,不然我可真是一籌莫展啊。”

軒轅臨揚眉,“本侯雖兼任大理寺卿,可并不擅長追查破案一類,到是我身邊這個小侍衛,有些能耐。你且將他帶著一起吧。”

邊說邊抬手,一指站在旁邊的文徽行,玄青色衣衫,纖瘦的一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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