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九嶺正和衛子依逛西市。

李二并沒有召見衛子依，秦九嶺入宮時，衛子依一直在朱雀門等著。

而秦九嶺之所以一出皇宮就帶衛子依來西市，可不是光轉轉那么簡單。

他是帶衛子依來找紙的。

西市與東市不同，雖然東、西兩市都是朝廷督辦，但東市賣的是大眾商品，也是就所謂的“國貨”。

西市則不同，這是唐朝專門為國外來此經營的商人準備的，里面賣的商品，也都是西域諸國的特產，稀罕玩意兒。

以前的商人可沒現在這么黑心，說白了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敢千里迢迢來到異國他鄉做買賣，多數都是有真本事的。

西市的租金可不便宜，能留在的西域商家可謂是經受住了重重考驗，大浪淘沙留下的“良心”商家。

至少在商品質量上，絕對說得過去。

但轉了一大圈后，結果卻讓秦九嶺失望。

這里賣的“紙”，還不如秦府里的紙。

別說卷煙嘴，就是擦屁股都覺得難受。

“衛二哥，看來，我給你準備那套秘密武器，在你去西域前是做不出來了。”

秦九嶺頗為遺憾。

衛子依卻疑惑：“小恩公，什么秘密武器？”

秦九嶺翻白眼：“衛二哥忘了？昨兒我還時候，等你去西域的時候，再幫你找件控制那些軍士的“法寶”，可惜別說棉花，現在連紙都成了問題……”

“棉花？”

衛子依沒聽明白，反而感覺更迷糊了。

也實在是昨天被秦九嶺強行灌輸，記憶了太多沒見過沒聽過的東西，而且還都是紙上畫的，導致衛子依今天整個人的腦子還有點懵。

“唉，不說了……”

秦九嶺頭疼，剛想轉身，卻在這時，看到了一位賣簫的老漢。

老漢是胡人，短袖褂子，絡腮胡子大胸毛。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老漢手里的簫。

“有了！”

秦九嶺瞬間大喜。

“小恩公，什么有了？”衛子依忙問。

“不說了，回秦府！”

秦九嶺心里滿是興奮。

哪怕在坐上馬車后，心里依舊抑制不住喜悅。

對衛子依此次西域之行，秦九嶺心里是十分看重的。

無他，唐朝現有的東西太少了，他胸中有千萬學識如饑似渴地想蹦出腦海，固然巴不得想大刀闊斧地改革，加快唐朝繁榮進程。

但如今要啥沒啥，拿什么去改革？

衛子依此行的得失，關乎著他改造大唐進度的快慢。

雖然衛子依本領高強，現在又有德軍訓練手冊輔助，但這還遠遠不夠。

秦九嶺決定把香煙造出來。

都說戒煙如剁手，淘寶易卸，煙難戒。

甚至能戒煙的人，戒煙后都交不到朋友。

沒辦法，連煙都戒了，這人的心得有多狠？

不敢打交道！

如果衛子依此行，能有香煙輔助，管理那些軍漢賣命，則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如何造煙成了大麻煩。

首先是沒有煙絲，這不怕，可以用一些植物干草代替。

不是只有尼古丁才會讓人上癮，秦九嶺腦海中能讓人上癮的植物多了去了，傷害比尼古丁小，同樣能讓人提神。

最麻煩的就是紙。

唐朝的紙很硬，不夠柔軟，說實話，秦九嶺這幾天擦屁股都覺得火辣辣疼。

再加上沒有助燃劑，這紙抽煙不把人嗆死就怪了，根本沒人會去嘗試。

都沒人嘗試，自然談不上控制。

但現在改造紙，秦九嶺錢財不夠。

當然，可以把這提議交給李二，借助朝廷。

但紙張背后不僅僅是改革造紙術那么簡單，還是那句話，什么事情都得循序漸進，太超前只會崩盤覆滅。

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一些東西，秦九嶺就算有能耐，也不會去碰。

所以才想去西市碰碰運氣。

萬一史料上有遺漏的呢？

畢竟唐朝過后就是五代十國，戰亂的一批，文獻不知道丟了多少。

雖然過程不順利，并沒有碰到，但結局是喜人的。

就是那只簫！

沒有紙，還有煙桿嘛！

一路殺回秦府，秦九嶺火速前往后院。

“秦大人來了！”

胡經之等人一見秦九嶺，紛紛圍了上來。

秦九嶺不禁停步，笑道：“胡掌令，什么事這么高興？”

胡經之微笑：“也沒什么，就是下官打造了一種開口模具，可以快速制造大人說的螺絲釘。”

“哦？”

秦九嶺真是沒想到，連他在沒有機床下都頭疼的問題，胡經之居然用了一天就想出了辦法。

大喜道：“快，帶我去看看。”

“大人請！”

胡經之帶秦九嶺來到風火爐邊，指著幾根鐵條完成的移動模具道：“只要將燒出來的鋼，用這移動模具夾住，澆水后就基本成型，再煅燒刻畫，比之前純粹的刻畫快了數倍！”

“厲害！”

秦九嶺不吝稱贊。

雖然胡經之的辦法很笨，但很有用，至少沒有機床，秦九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個胡經之是個人才！

秦九嶺瞇眼笑：“胡掌令可否移步說話？”

胡經之以為秦九嶺是要獎勵，喜不自勝：“愿聽大人安排。”

秦九嶺也不廢話，直接帶胡經之來到自己居住的房間。

“胡掌令家中老小幾口？”

一進來，秦九嶺就展開盤問。

胡經之道：“除了年邁老父親，還有個婆娘，和一個兒子，今年剛滿八歲。”

“不錯，三代同堂啊。”

秦九嶺微微點頭，壓低聲音，“那胡掌令想不想振興門楣，光宗耀祖？”

“大人……”

胡經之一愣，“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我想提拔你！”

秦九嶺直言，“昨晚，我跟胡掌令提過，我手里，有一套可以提升煉鋼的法子。

雖然這東西是我家傳絕學，奈何我志不在此道，是以，這些年來唯恐埋沒。

但將祖傳之道公布天下，又有違祖訓。

思之再三，我決定找一個傳人。

再讓我的傳人將他發揚廣發，如此，一來不算違背祖訓，二來又將將祖宗之法傳承。

今見胡掌令才思敏捷，我心甚動啊。

不知胡掌令愿不愿拜我為師，學習更高深的鍛鋼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