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對飲

遠遠地，烈灼顏就看見，掛在屋檐廊下的，那盞蓮花燈。

向上望去，此時，曉夢蝶正懶散的躺在屋頂橫梁上。

她右手支著腦袋，左腿撐在右膝蓋上。發帶輕揚，左手捧著一壇酒，正仰頭飲著。

“下來。”烈灼顏道。

“烈焰，你來啦！”

曉夢蝶笑著，伸手拿起身側的兩壇酒。

飛躍近前，伸手將酒遞給他：“請你喝，美人醉。”

輕瞟一眼，烈灼顏還是那般的清冷孤傲。他邁步進入踏雪閣，支字未言。

曉夢蝶笑笑也不在意，依舊坐沒正形的歪倒在桌邊，佩劍又被扔到一邊。

自己倒滿，又為烈灼顏斟上一杯。

“來，烈焰，為我們曾經在靜謐林中，探過險干一杯。”

“你可知現在是幾時？”

“哎呀！烈焰，明天我可就要走啦！”

“師姐不喝酒，白允又太小孩子氣。等你半天你才回來。你倒好，一回來就要趕我走。”

見烈灼顏未動，曉夢蝶自己喝下一杯。

“好啦好啦！我喝完這壇就走行了吧！”

又倒一杯。

“哎！烈焰，你說，我走了之后，你會不會感到寂寞呀？”

“你這么冷清，身邊肯定沒幾個朋友。如果……如果哪一天你想我啦！想出去玩啦！你……你可以來秭歸白家找我呀！”

“我們家的紫竹山上，有好多種植的藥材。有的藥材還可以拿來吃呢！”

“比如當歸，黃芪，可以煲湯……”

“如果你去的話，我們還可以一起去紅安寺。你知不知道，寺廟里的菩薩可靈啦！”

見烈灼顏依舊未動，也不言語，曉夢蝶身體前傾。

“烈焰，你有沒有在聽啊？說句話嘛！嗯，一聲也行啊！”

烈灼顏看看她，好似勉為其難的抿抿嘴：“嗯！”

得到回應，曉夢蝶興高采烈地再飲一杯。

咂吧咂吧嘴。

“看你這么乖，告訴你一個秘密。在我房里，有我親自釀的紅葡萄酒。”

“哎，你聽說過那首詩沒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烈焰，如果你去啦！我定會請你喝上一杯葡萄酒，與你秉燭夜談，把酒言歡，就像現在這樣。”

“假如……你去不了，我可以……我可以帶過來給你嘗嘗。”

再飲一杯，曉夢蝶晃晃酒杯，搖搖頭。

“我說，你們瀘溪遠近聞名的美人醉，也不怎么樣嘛！”

“何出此言？”烈灼顏品過此酒，自覺尚可，于是問道。

“此酒雖然鮮香可口，醇馥幽郁，但太過甜膩。”

“如果要我來釀。”曉夢蝶再喝一杯。

“當選梨花，加以杏肉或果仁調和而成。并且為它取名——傾世淚！”

“為何？”烈灼顏疑惑道。

“你想啊！喝酒之人，十之八九，都是失意之人。況且，酒還可表相思，做回憶。”

“杏仁酸澀，果仁未成熟之前，又是極苦的。兩者結合，豈不是妙哉？”

“荒唐！”烈灼顏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動作行云流水，被曉夢蝶看了個滿眼。

雅人深致，驚才風逸，氣宇不凡，翩翩公子。

曉夢蝶心道：烈灼顏，還真是個俊俏的美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