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然震驚了。

她應該沒有露餡才對啊，她從來沒在他的面前用過靈力，他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她不自覺的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可說完之后她就后悔了，飄然啊飄然，起碼你也得先否認啊！承認這么快干嘛？！

墨風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被逗笑了。

飄然本來還在想該怎么和墨風解釋她是只好妖，絕不會害人的時候，卻看到他微微一笑。

深邃的眼眸中帶著絲絲笑意，不再是冷漠的深海，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又動人。濃密的睫毛如蝶羽般微微顫動，就像天上的黑云，將星星藏在身后，給星星增添了一種朦朧的美。

明明快暗的天，卻讓飄然覺得眼前有一道光。

她感覺腦袋已經停止了思考，耳邊只有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好似在她心里那抹平靜的湖面上，丟下了一塊又一塊石頭，湖面出現細碎的波紋，似乎在悄悄的告訴她：

喂，你心動了。

飄然呆愣的眼神讓墨風有點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臉，不自然的問

道：“我的臉上有什么？”

墨風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他疑惑的表情讓飄然紅了臉，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他發現。

“你……你如何知道的？”沉默了一會兒，飄然小聲的問道。墨風看著她，她低著頭，就像是被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孩，只是他從來沒有覺得，她是個壞小孩。

“也沒什么，你給我治療傷口的時候，我看到你頭頂上長出了花。”墨風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回想起昨日的場景。

他雖身受重傷，但意識還在，當飄然為救他運用靈力的時候，他曾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看她是誰，只是無論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微微睜開一條縫，模糊的看到了正在施法術的她。

原來是這樣…飄然有點不知所措，不自覺的踮起后腳跟，一下一下的敲打地面，琉璃的雙眼透著慌張，紅唇微微顫動著，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那…既然你知道我是花妖…為何還愿意和我說話，你不怕…我會傷害你嗎？”

說著說著，飄然覺得很委屈，看來她要失去一位朋友了。飄然靈動的眼眸失去了色彩，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看向墨風，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她努力的深呼吸，眼淚卻好像斷線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落。

淚水劃過飄然的臉，一雙靈動的鳳眼紅紅的，紅唇微微嘟起，惹人憐愛。墨風看著飄然楚楚可憐的樣子，無奈的笑道：“先救人后傷人？你們妖怪有這種癖好嗎？”他抬起手，擦去飄然臉上的淚痕，指腹上柔軟的觸感，如羽毛般若有似無的在他的心頭劃過。

“我相信你是好妖。”仿佛知道飄然想問些什么，墨風安慰道。飄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墨風，她以為自己起碼也要辯解一下，說明自己是好妖，不會傷害人讓墨風相信，卻沒想到反而是墨風在安慰她。

“你……不覺得所有妖怪都是壞的嗎？大樹爺爺和我說過，人族對妖怪都很憎惡的。”飄然不解，看來人族也不都和大樹爺爺說的一樣。

“人有壞人，妖也有好妖，不能一概而論。”墨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至少我不會。”說完便朝街道走去。

飄然愣住，似在消化他的話，他……不討厭我？她轉過頭，看向墨風的背影。

不一會兒的功夫，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天空漸漸變成藍色，深藍色，黑色。家家戶戶也已經點亮燈籠，準備開始夜晚的生活。飄然能感覺到墨風背影有些僵硬，透過燈光能看到他的耳朵紅紅的。她偷笑了一下：難道他害羞啦？

飄然向墨風的方向跑去，和墨風并齊走，手背在身后，走路一跳一跳的。她拉住墨風，轉過頭看著他，狡黠的笑道：“我有辦法幫助蘇伯文了。”

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街道的路口，不像小巷的微暗，街道上燈火通明，飄然的臉變得清晰起來，鳳眸琉璃，梨渦淺笑，一顰一笑之間，卻有一絲的嫵媚，就像一壺成年桃酒，醉人醉心。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墨風突然想伸手去觸摸她的臉龐，當他指尖快碰到飄然的臉時卻停了下來，隨后將手伸到飄然的耳朵旁，將被風吹亂的碎發捋到她的耳后。

墨風覺得自己會永遠記住這一刻，飄然如月芽般的笑眼，調皮的笑容，醉人的梨渦，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他的心里。

之后不管過了幾年，幾十年，直至他老死的時候，只要他閉上眼睛，飄然的笑容就會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所有關于她的畫面都變得清晰生動，仿佛她就在他的身邊……

只是那時已物是人非，只剩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