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去了，尋了你半天！”焦蔓茵和焦景和丟了葉輕昭，正著急呢。

“沒事，方才撞了一個人。”葉輕昭道，“已經無妨了。”

賽馬很快就開始了。

焦景和篤定道：“十二號肯定能贏，你們的八號會輸得很慘。等贏了錢，我請你們去吃咖啡。”

他信心滿滿。

結果，十二號沒贏，八號也沒贏，大家都輸了，焦景和尷尬摸了摸鼻子。

葉輕昭和焦蔓茵大笑。

雖然輸了錢，三個人卻玩得很開心。

離開馬場的時候，焦景和低對葉輕昭說：“有個人在看你！”

葉輕昭回頭，發現是方才那樣長衫男人，他正斜倚著他的道奇汽車抽煙，煙霧繚繞著，他的眸子深斂綿長，一直追隨著葉輕昭。

“是誰啊？”焦景和好奇。

葉輕昭搖搖頭。

焦蔓茵道：“可能是大學里的教授，看他那打扮，斯文得很。”

焦景和對教書人都只有一個印象，那就是窮酸，立馬反駁道：“他開著汽車、抽著雪茄、到賽馬場玩，能是教授嗎？教授的工資一個月才十八塊！”

葉輕昭笑。

她回視那個男人，輕輕點了下頭，對方回應她，也微微頷首。

“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焦景和問。

葉輕昭道：“不必了，咱們比他小很多，結交不上他的。”

此事，葉輕昭很快就忘到了腦后。

因為上學的事，分散了葉輕昭所有的注意力。

她對上學竟有幾分期盼。

葉輕昭隨口診斷，過后就忘記了。

男人反而疑心。

兩個月前，這男人躲避一次仇殺落水，在冬月的江里游了八個小時才躲開，當時是挺冷的。

他身體好，隨后也沒什么事，只是胃里常常燒灼--跟葉輕昭的診斷一模一樣。

“真的是寒邪內附嗎？”男人猶豫。

他刀口討生活，若沒死在刀光劍影里，反而死在病床上，那就太諷刺了。

他從賽馬場回去，去了趟醫院。

德國教會醫院仔細檢查，客客氣氣告訴他說：“阮爺，您身體健康，沒什么疾病，只是胃不太好，酒少喝些。”

男人失笑。

他真是失心瘋，居然相信一個少女的話！

可能是那女孩子的眼睛太過于鎮定，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錯覺吧？

從此之后，男人就丟開了，并沒有多想，依舊忙碌著他的“生意”。

只是，他偶然會想起那個女孩子，她盈盈眸光十分瀲滟。

他再挑女人陪的時候，會選長發、大眼睛、年紀偏小的女子。

葉輕昭后來再也沒想起過這樁子事。

二月初一，她準備上學的資料，焦蔓茵打電話一一教她。

電話再次響起，女傭喊她下樓聽電話的時候，葉輕昭以為還是焦蔓茵，她拿起話筒就說：“校服的裙子好短，我要穿玻璃絲襪，還是穿褲子好？”

她卻聽到電話里磁性低沉的嗓音道：“都好。”

是沈長安！

“我回來了，輕昭。”沈長安在電話里，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哄誘著她，“你出來等我，我十分鐘到你家門口。”

“我沒空，我明天要去上學啊。”葉輕昭說道。

沈長安低笑：“乖，輕昭，我十來天不見你，想你想得緊！”

葉輕昭端著一杯茶站在客廳前的落地窗口，慢慢喝著。

今天家里沒人，戴玉蓉帶著孩子們去看電影了，兩個姨太太出去打牌了，葉文濤去了政務部，葉君堯開學了。

葉輕昭獨自一人。

看到了熟悉的汽車，葉輕昭放下水杯就出去了，上了他的汽車。

沈長安一踩油門，汽車離開了葉公館。

在車上，葉輕昭跟他說了關于和焦家的事。

他們回到私宅吃飯。

吃完飯，沈長安拿出禮物給她。

他給葉輕昭兩個斜長的匣子。

一個裝著金表，一個裝著金質的鋼筆。

“要去念書了，用心些。”沈長安摸她的腦袋，溫柔說道：“我的輕昭又漂亮又有學問，走到哪里都能吃飽飯！”

他今天是特意趕回來，去學校幫她打點，然后送她鋼筆和手表的。

葉輕昭揉了揉眉眼，笑著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