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帳篷里掌了燈，尚垣盤膝坐在床鋪上，雙手捧著今日得到的三寸一品秘銀在觀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秘銀，再無其他動作。

隨著時間過去，燈光下尚垣的雙目居然有了微弱的變化，他的瞳孔上多了一層似有似無的薄霧。

“不是因為靈魂小人，也不是因為勢魂環，我體內還有什么呢？”

尚垣的意識空間回蕩著這聲低語，意識空間內魂勢彌漫，老白鹿留在他體內的魂勢還未成完全煉化。

尚垣聽從老白鹿的教導，不著急煉化這些魂勢，將勢魂環靠近靈魂小人的時間延長。

不過在這意識空間，靈魂小人就是這方天地的主人，老白鹿那些無主的魂勢會自主向著靈魂小人聚集，使其慢慢成長。

當前尚垣的靈魂境界在向著五重天進發，靈魂小人體內第四十五條勢紋在慢慢成形，主干勢紋上第五個勢結想必不日就會結出，就連那條延展至體魄的勢紋也在成長著，第五個勢結也在成形之中，只是這條伸入體魄內的勢紋沒有像靈魂小人體內那般生長著枝丫。

體魄內的勢紋的發展顯然與尚垣想的不一致，他原本以為體魄的勢紋也會成長為靈魂小人體內那樣的形如勢樹的形態，誰知成了這個樣子，但就算這個樣子，尚垣也感知到體魄內勢紋的勢的濃厚程度居然與靈魂小人不相上下。

靈魂小人、體魄內的勢紋就仿佛兩位嗷嗷待哺的嬰孩一般等著進食，幸好有老白鹿的魂勢支撐，尚垣目前還無需擔心怎樣才能讓靈魂小人和體魄內的勢紋吃飽。

尚垣的勢形雖然有些怪異，但存在即是合理，這或許也是自己的目力比之靈魂境八重天的乾大少還強大不少的原因。

秘銀之勢不會主動進入自己的身軀，必然是自己的身軀內部有東西在主導這個過程。

念頭轉過，尚垣的心念再次在意識空間游蕩，排查著到底是何物在主導著自己雙目的變化。

勢途多坎坷，每每一個細微的環節沒處理好，就會葬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有人的路越走越寬，越走越光明，而有人的路越走越窄就是這個道理。

勢途如同過獨木橋，一步踏錯，就走遠了。

目力的這般變化目前看是好的，但就怕有得就有失，尚垣就是在找尋因由，將這個有可能的“失”尋出，權衡其中的得與失。

“難道是天祿？”尚垣想到自己體內還有半份天祿，天祿當然有這份能力。

但轉念一想，尚垣覺得有些不可能，若天祿這般早就顯現出威力，怕現在就有人找上門來了，特別是百花谷，他們丟失了半份天祿，應該時時刻刻在探尋著半份天祿的下落。

“我記得突破靈魂境之時，天祿有顯現威力，不知百花谷有沒有注意到”

想到天祿，尚垣又記起自己在突破靈魂境之時，其幫忙阻擋了勢魂環靠近靈魂小人的步伐。

幸好有天祿，不然自己的靈魂境界大概率就在那時定型，因為凡變勢，就仿佛零變成一一般的突變，那時靈魂小人對于勢魂環的吸引力巨大無比。

換句話說，凡變勢，魂與魄之間的勢差距過大，靈魂小人短暫的脫離了掌控，依靠著自己的本能行事，初生的靈魂小人快速成長就是他的本能，是以會盡全力牽引勢魂環完成進階。

這也是許多沒有鎮魂器的勢者在突破靈魂境之時需要長輩在身邊護法的一個重要原因。

“注意到也沒事，反正我已經離開了蛇尊隕落之地”

尚垣如此安慰自己，沉思了片刻，將天祿從原因中剔除，因為天祿關乎甚大，金峰的布置應該不至于因為一品秘銀就現出破綻。

相比靈魂境的突破而言，尚垣認為一品秘銀的價值遠遠不如。

“應該還是我自身的原因，是我不夠仔細嗎？”

尚垣心念再次游蕩在意識空間，觀察了靈魂小人和勢魂環的動靜。

“不應該啊”

一刻鐘之后，尚垣睜眼，木木的看著掌心處的一品秘銀。

“對了，找面鏡子看看”

突然之間尚垣腦中靈光一閃，連忙自床頭位置翻出一面鏡子豎在前方，隨后將秘銀捏起，放在視線水平線上。

“奇怪，秘銀的勢怎么在向著我的雙目匯聚呢？”

隨著時間過去，尚垣終于發現自己雙目上的變化，但這個發現讓得尚垣有些迷惑，他還未曾聽說過肉眼就可以吸納勢力的，恐怕就算是脫凡境以上的勢者也無法做到此般地步吧。

“找找”

此刻尚垣執拗的性格占據了上方，還是和開始一般，他將秘銀放在掌心，意念再次退回，只是這次他將巡視的重點放在了體魄上。

“原來是你”

一寸寸的排查，一晚過去，天空泛白，尚垣終于找尋到了原因，兜兜轉轉，尚垣終于得知自己目力的改變，完全因為體魄內的那道勢紋。

在尚垣的細致觀察下，他發現體魄內的那道結有勢結的勢紋在輕微的膨脹與收縮，就像是自己多了一個心臟一般，隨著勢紋震動，其周圍的器官、血液的活力也因此上升了一個臺階，在這種情況下，秘銀那發散的勢這才往雙目上匯聚。

這是以往未曾感知到的情況，找尋到目標，尚垣開始觀察這個過程的關鍵變量，他將秘銀放置在遠處，細致感受勢紋的動靜，果不其然，勢紋的震動頻率立刻劇降，幾乎靜止了。

感受到這般變化，尚垣又將秘銀持在手心，隨著秘銀的接近，勢紋震動的頻率立刻上升。

沉吟片刻，尚垣開始尋找秘銀間隔自己的最大位置和勢紋震動的最大頻率。

隨著時間過去，尚垣終于得出結論，秘銀所能間隔的最大距離是三尺，而體魄內的勢紋的震動頻率不會隨著秘銀的距離的變化而有大幅度的改變。

“看來這是這道勢紋的本能”

尚垣喃喃自語，本能就是說勢紋并不能控制自身震動的頻率，只有震與不震這兩種選項。

“這種狀態不是運勢，所以沒有打破礦洞中勢的平衡”

“是了，本能行事，那么這般變化屬于在開發身體的秘藏”

“開發身體秘藏不是屬于勢身境的功能嗎？難道我提前到了勢身境？不對，勢身境雖然是開發身體秘藏的境界，但從未聽說身體器官的成長會如此巨大，就算是古翎與慕月琪這類天驕在勢身境潛研數載也沒有開發出身體秘藏呢”尚垣想起古翎與慕月琪兩女，她們都處于勢身境，而且都潛研了數載，據她們所言，這人體秘藏開發的并不順利。

“我這道勢紋與勢身境的區別是：沒有屬性”

“若真是這樣的話，開發身體秘藏的途徑似乎就是以魂勢滋養體魄，不知地勢師是否也是這般修煉的”

“這般發展下去，那么我的雙目最終也許會成為傳說中的勢眼——火眼金睛”

受到所知的限制，尚垣還無法將心中的想法證實，他還想，為何這個變化的器官是雙目，而不是口鼻等器官。

還有體魄內這道勢紋誕生有段時間了，為何以前沒有這般變化，難道勢紋要成長到一定程度才能有這個功效嗎？亦或是誕生那一刻就有，只是太過于微弱，至今才發現。

還有為何是秘銀，換一種勢材能不能吸收，更高品階的可不可以。

“啊”

“噼里啪啦”

“就這樣修煉下去，假以時日，我定會解決這些問題的，這礦山對我來說是福地啊”

尚垣伸了個懶腰，一宿未睡，他的雙目上血絲遍布，但尚垣還是覺得神清氣爽，雖然他還有很多的疑問，但他想假以時日自己會將這些問題一一解決。

尚垣認為勢者修煉總要有個目的性，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無法走得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