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垣有些為難，他心里是非常好奇的，但也知曉中年大漢所言非虛，這件事相關(guān)之人必定是勢者，其實力也應(yīng)該低不了。

“不過這類勢者就算感知到我，也不會在意我這連靈魂境都沒到的凡俗吧，不對，都沒有傳下只言片語，說明此事事關(guān)重大......”尚垣念頭轉(zhuǎn)過，對中年大漢抱拳道，“那我就不聽了，讓老哥見笑了。”

“無知是福啊”中年大漢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尷尬的尚垣，專心操縱著馬車。

“木木，你知道這木馬是怎么控制的嗎？”這邊中年大漢沒有理會自己，尚垣倒是看著他手中的手柄，心生好奇，對身旁的木木出言問道。

“叔叔左手中的木柄控制馬車速度，右手中的手柄控制方向”

“這也有伴隨著勢紋的排列吧”尚垣問道。

“是的”

“那這個能量從哪來，勢紋應(yīng)提供不了如此多的勢，勢來源于......”尚垣腦中閃過用勢者來趕車的念頭，但隨即被他拋之腦外，高貴的勢者怎會如此。

“小哥眼力見不錯，這勢確實來自于本人”中年大漢詫異看了尚垣一眼道，覺得他雖然膽小，但這眼力見還是有的。

“什么？真用勢者來趕車”尚垣一呆，不知說什么好了，相城刷新了他對勢者的認知，此地的勢者居然會淪落至“車夫”的地位。

“哈哈，勢者又如何，還不是得過活”中年大漢大笑，駕駛著馬車奔騰而去，不一會兒已是到了城門口。

“吼”

內(nèi)城城墻不如外城城墻那般宏偉，但其上的疤痕卻是讓人察覺到其不簡單之處，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傷口，一條條經(jīng)久不滅的裂痕。

這些傷痕閃爍著光芒，青紅白紫耀眼無比，其間伴隨著一聲聲嘶吼聲，更有一張張?zhí)摕o，但頗顯偉岸的人或獸的影像，仿佛萬靈在攻城......

“駕”

車馬行到城門口，一道白色光幕自城門上方照下，將車馬完全掃視一遍之后，光幕消失，中年大漢右手一動，駕駛著木馬車往城中而去。

“噠噠噠”

“這么濃厚的勢！”

一進城，尚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除了這條主干道外，上方、左右全是五顏六色的。

以尚垣這初入門檻的感知力，也能察覺出這霧氣是勢氣，那赤色霧氣帶著灼熱感，仿佛能夠灼人之魂；那黃色霧氣厚重，讓得感覺壓抑無比.....

“這才是勢者世界的真面目吧”尚垣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他來相城已有幾日，外城的紅塵景象，內(nèi)城再過于超脫，應(yīng)也不會超乎自己的想象，然而面前的一切讓得尚垣知曉自己太過于想當然了。

內(nèi)城是另一個天地，讓得尚垣迷魂奪魄，又讓他悚然不已，對于高階勢者來說，這是福地，但對于凡俗甚至低階勢者來說，這是險地，若是勢力彌漫開來，凡俗安能活命，普通勢者也無法淡然。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主干道上，勢力霧氣下，依稀能夠看清街道兩旁的一間間或簡單或奢華的庭院與屋舍，隱約可以得見空中盤坐著一些人影。

馬車疾馳而過，隨著前行尚垣發(fā)現(xiàn)勢力顏色變深，慢慢向著單一的顏色靠去，見此尚垣明白，越是深入，勢力越發(fā)濃厚，不過街道倒是沒有變窄，因為街道上方、左右兩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線路慢慢清晰了起來，猶如一道網(wǎng)一般將街道空間隔絕出來。

“內(nèi)城如此，不知人圣宗內(nèi)又是何等景象”尚垣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道，他聽木木說過人圣宗建在內(nèi)城邊緣的號稱南域最高的一座山峰上，此次進內(nèi)城也有瞻仰圣山之意，但內(nèi)城被勢力霧氣所掩蓋，自己肉眼凡胎又如何得窺圣山之分毫。

“我與彼岸隔著一片汪洋，彼岸有什么？我很好奇。揚帆吧，接天波浪寬，飛躍吧，我沒有翅膀，我要造一條路，就在這汪洋底下......彼岸沒有神，沒有仙，只有個明媚動人的女子，她指著圣山對我說，圣地不納俗人......”中年大漢聽尚垣說到人圣宗，目光一閃，也不知哪兒來的興致，高聲吟唱，完后還搖頭道，“圣山不納俗人啊，不納俗人啊。”

“老哥怎知他不是為她而至，仙神雖是萬般好，不如廳中有一媳啊”尚垣聽他如此打趣自己，心中一動，如此回道。

“小伙子，想啥呢？想去圣山找媳婦，下輩子吧”中年大漢瞪了尚垣一眼，對他沒有找好自己的定位有些不滿。

“前輩，她和你提過我是吧”尚垣轉(zhuǎn)頭看向中年大漢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姜垣”

中年大漢盯著尚垣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目光閃過疑惑之色，隨后道，“沒聽說過。”

“翎兒，應(yīng)該不是，她不知道我的行蹤，難道是琪兒，不對，我走之前，她就離開了，那是小紅還是小芙呢？對了，我似乎忘記那個愛哭鼻子的夢兒了......”

“你......”見尚垣一本正經(jīng)的伸出指頭叫出一個個不似作假的名字，中年大漢目光一呆，隨后勃然大怒，“什么玩意？枉自.....”

“好小子，差點中了你的計”感知道尚垣聚精會神的在傾聽自己接下來的話語，中年男子轉(zhuǎn)怒為笑。

“看來前輩真認識我”尚垣笑了笑，沒有否認，隨后對恭敬的對中年大漢行了一禮，“她才出山，許多事不懂，望前輩多多照顧。”

“本座弟子，誰敢冒犯？”中年男子豪氣揮手，隨后好奇問道，“你怎么推斷出是卿兒的。”

“唉，她當真跟來了”尚垣嘆道，神情半悅半惱，他知道以柳卿的資質(zhì)，有更好的去處，只是因為自己才來人圣宗。

“小子，你一直在詐我”中年大漢吹胡子瞪眼，有心想好好教訓(xùn)尚垣一頓，但想著柳卿的囑咐與自己的身份，不能太過，不過稍稍懲戒一下無傷大雅。

“轟”

卻是中年大漢加大勢的輸出，使得馬車猶如勢箭一般往前沖去。

“咚”

這一番動靜，對于坐著的少年少女沒有多大影響，但對于尚垣來說，卻是影響極大，身體猛的往后仰去，為了不受太大的傷害，唯有應(yīng)勢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木木，沒事吧”隨后尚垣想到身邊站著的木木，連忙四周掃了一眼，見他站著沒有事，心中松了口氣，但見木木身上裹著的勢力，對于中年大漢只針對自己的行為哭笑不得。

“木木沒事，小垣哥，叔叔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火”木木想了想也不知中年大漢為何會發(fā)怒。

“沒事，哥哥坐會兒”

見木木上前要拉自己站起，尚垣眼光一撇，見中年大漢一副你起來，我再來一次的表情，忙阻止道。

......

如此尚垣一路坐著，馬車也迅速接近目的地。

這是一個熱鬧的商區(qū)，行人絡(luò)繹不絕。

此地勢力還是濃厚無比，不過盡被一張很大的大幕隔絕在高空，而下方是一排排的屋舍，交錯縱橫的巷子穿插其中，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商鋪大開著，里面大都坐滿了人，喧鬧的聲音大都來源于此。

“到了”馬車前行到繁華街區(qū)的盡頭后，大漢雙手離開了手柄，馬車沒有了勢的供應(yīng)，輕微晃動了一下，停了下來。

“叔叔再見”

“前輩再見”

尚垣見中年大漢沒有理會自己，聳了聳肩，跟隨著木木下了車。

“這就是你們學(xué)府嗎？”

尚垣一下車，就看見左前方不遠處樹立著一個兩人高的巨石，石上刻上“第一學(xué)府”四字。

以巨石為線，里面花草樹木遍布，花草中蝴蝶翩翩起舞，樹稍上鳥雀一邊蹦跳，一邊嘰嘰喳喳的叫喚。

“是的，不過這是外圍的林木，里面才是學(xué)府的真實范圍，小垣哥，祿尚茶館在那邊，第一學(xué)府和第二學(xué)府的交界處”木木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好，木木，你去上學(xué)吧，這時間怕是有點晚了”尚垣望了望周圍說道，此時進學(xué)府的學(xué)員不斷減少，想來差不多要到時刻了。

“那我進去了，對了，小垣哥，我們申時兩刻散學(xué)”

“好，我到時候來接你，不過怎么感覺是你接我似的”尚垣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道。

“小垣哥，內(nèi)城一到夜晚勢就會暴動，街邊的勢陣是無法完全將之隔絕的，若是沒有刻畫著勢紋的屋舍躲避，常人無法生存，小垣哥的資質(zhì)不，哦，尚可，不過也要小心”木木見尚垣不知內(nèi)城的厲害，鄭重道。

“好，我記下了”聽木木如此說，尚垣神情不免一凝，點頭道。

“小垣哥再見”

目視木木消失在林間，尚垣轉(zhuǎn)身向著木木指的方向行去，本是想游覽一下內(nèi)城的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先找到祿尚茶苑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