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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遇險

清早,紀蘭清從睡夢中醒來。

昨天晚上,看完最后一束煙花才離去,回到家已經凌晨1點過,睡了安安穩穩的一覺。

不自覺地,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聲音——

“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這樣笑。”

新年伊始,白辰對她這么說。

轉頭看看窗外,有幾縷陽光透進來,看樣子今天是個好天氣,她嘴角輕輕揚起。

劇場這幾天暫時關閉,卓夕帶著舞團到其他城市去做跨年巡演了,紀蘭清在家休息了兩天,把剩下的書本復習完,然后就回學校開始為期一周的考試了。

這天上午考完了一科,紀蘭清從考場出來,高鈺在門口等她。

“紀蘭清,可以聊聊嗎?”見她沒有馬上回答,高鈺又道,“只占用你一點時間。”

她點點頭。

走到操場邊人少的地方,紀蘭清安靜站著,等他說話。

高鈺花了很大氣力平復心內的局促,開口仍舊忐忑:“紀蘭清,我,我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停頓數秒,有些艱難地問出口,“為什么最近你好像跟我很疏遠?”

她平靜地看著他:“高鈺,你覺得你和我是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讓高鈺一下子有點愣住了,落低了視線,說:“我希望在你心里,至少是把我當作朋友。”

紀蘭清搖頭:“我只有兩個朋友,你對于我來說,是一位很尊敬的學長。”

她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高鈺是在最優良的溫室里長大的人,他的生活陽光普照,所以他看到的總是事物好的一面。

說到底,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被這個世界呵護的,生活不會給他太多曲折苦難,除了一些必要的不痛不癢的挫折教育,其余都是順遂。

她和高鈺,各有各的路要走,他們眼睛里看到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兩年多來,紀蘭清一直維持在最禮貌的界線上,因為高鈺并沒有做錯什么,她從來都無意打擾他,更不想傷害他。

高鈺無奈地笑了笑,他在心里笑自己,今天是犯了什么毛病?為什么一定要來跟紀蘭清把話說得那么清楚?雖然他做好了心理準備會聽到這樣的答案,但此時此刻,他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

他抬起頭,一瞬不移地看著紀蘭清:“也好,我也沒想真的跟你當朋友。”

不等她講話,他接著說:“蘭清,我一直喜歡你,我想得比較遠,我想和你一起去英國,這樣就可以在你身邊照顧你,無論你今后想過的生活是什么,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去為你實現。”

迫切地講完這些話,高鈺上前一步,紀蘭清下意識立即后退了兩步。

她說:“對不起,高鈺,希望你不要為我做任何事情,你的好意我都不會接受。”然后朝他歉意地頷首,“冉冉他們還在等我,抱歉我先走了。”

高鈺站在原地,心情復雜,他始終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走近紀蘭清,雖然預感到今天會這樣,但至少他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那么,就意味著他終于朝她走近一步了吧。

食堂里,陶冉冉和褚弘秋已經吃上了,紀蘭清端了飯盒過去坐下。

陶冉冉說:“你跑哪兒去了?等你半天。”

“剛才高鈺找我。”

這倒是讓陶冉冉有些意外:“高鈺?不是好久沒找過你了,他干嘛?”

紀蘭清投去幾許心照不宣的目光,陶冉冉立即從她眼中讀出些意思來:“難不成,高鈺跟你說什么了?”

“嗯。”

陶冉冉睜大眼:“表白了?”

“嗯。”

“然后呢?”

紀蘭清很坦然:“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說明白了,希望他能早點放下。”

一旁的褚弘秋專心致志挑完了菜里所有的花椒,終于出聲:“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紀蘭清點頭,沒錯。

……

舞團巡演回來后,劇場又恢復了正常的秩序。

紀蘭清來到卓夕的辦公室,卓夕抬頭沖她笑:“快期末考試了吧?”

“已經在考了。”紀蘭清在桌前坐下。

卓夕說:“我把視頻做好以后,發給了英國舞團,那位跟你搭檔的舞者看了這支舞,感動得不得了。”

她把手機給紀蘭清看:“這是她發來的郵件。”

英國舞者在郵件里寫道,她非常喜歡這支舞,也因其背后蘊藏的深意而感動,她等不及要見到這支舞的作者,對這次合作充滿了期待。

“這個女生預計一月中旬直接從倫敦飛南市,你們大概有一周的時間可以排練。”卓夕說,“我把她的郵箱給你,有任何問題,你可以跟她及時溝通。”

“好。”紀蘭清記下了郵箱。

卓夕眼里有些許靈動的神采閃了閃,說:“還有一個好消息,我保證你會很高興。”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平平整整,有硬度的紙。

紀蘭清接過來,這是一份著作權登記證書,上面有時間,有她的名字,還有那支舞的名字。她頓時欣喜得張大了眼睛:“卓老師,這是我的嗎?”

卓夕笑道:“是呀,當然是你的,我上個月月底才提交,沒想到這么快就下來了。”

紀蘭清拿著證書看了好幾遍,這就說明,她正式擁有了第一個屬于自己的舞蹈作品。最重要的是,這支舞從現在起受到法律的保護,誰也拿不走。

回到化妝間,用一個文件夾把證書小心地裝好,紀蘭清坐在椅子上,嘴角一直上揚著。

想了一下,她又拿出證書,擺在桌上,端端正正地拍了一張照片,再重新裝回文件夾里去,然后給白辰發了這張照片。

很快他就回過來:“你的?”

紀蘭清:“我的,這是我編的第一支舞蹈。”

白辰:“優秀。”

紀蘭清:“這個珍貴的榮譽,我可以分一半給你。”

白辰:“為什么?”

紀蘭清:“不為什么,我高興。”

白辰:“高興成這樣?”

緊接著又發了一條:“晚上排練完給我打電話。”

紀蘭清收拾好東西,換了衣服,就練舞去了。

這幾天舞團的人都走得比較早,春節將近,團里沒有太多演出任務,很快排練廳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幾支舞練習完,紀蘭清索性把排練廳從里到外清掃了一遍,整理出很多廢棄的雜物,用垃圾袋打包裝好。待收拾完畢,時間也差不多了,給白辰打了個電話。

他說:“我正往你那邊走,馬上就到。”

“那我在停車場等你。”

剛跳完舞,渾身還很暖,今天沒有出汗,紀蘭清也懶得再換衣服,直接在薄衫外面罩了厚外套,背上包,提了兩個大大的垃圾袋,往停車場走去。

垃圾箱的位置需要穿過整個停車場,紀蘭清才走到一半,突然被人從后面捂住嘴,卡住脖頸,她極力想要掙開,卻被幾只手制住,動彈不得,袋子里的雜物灑了一地。

那幾個人拖住她,迅速往暗處隱去。

黑暗中,紀蘭清被一路拽到了一條狹窄的小巷深處,他們松開她,借著巷口的光,她看到身邊站著三男一女。

女人她認識,菱紫。

其中一個男人目光饞涎,直勾勾在紀蘭清臉上和身上徘徊,轉而對菱紫訕笑道:“你說話算話,玩出什么后果,我們可不負責任。”

菱紫冷冷說:“只要不留下證據,你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視頻要給我清清楚楚拍到她的臉。”

“菱紫。”紀蘭清鎮靜出聲,腦子飛速轉動,盡可能想辦法給自己爭取些時間。

她低聲道:“我跟你從來沒有過節,你為什么這么做?”

菱紫笑了,口氣極盡嘲諷:“你成天做出一副清高的模樣,惹到我了。”

上前揪住紀蘭清的頭發,將她的臉拉近自己:“讓我來好好看一看你這張臉,到底有什么迷人之處,能讓一個溫和的男人變得鐵石心腸。”

“你說的是誰?”紀蘭清雙眼平靜如水,余光瞄到菱紫身后有一個空缺。

“你勾引的男人太多,都不知道我在說誰嗎?”菱紫嗓音忽然尖利,逼近她,“你知道嗎?就因為我說了你兩句,白麒打了我耳光,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會痛!”

她絮絮不休:“你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會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勾引男人嗎?紀蘭清,我今天就讓這幾個男人廢了你,白麒要是知道你被這么多人玩過,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看你一眼。”

趁著菱紫放手的瞬間,紀蘭清突然用力推開她,看準了空隙,以最快速度向前跑去。

菱紫被推得摔在地上,大喊:“抓住她!”

三個男人反應過來,伸手去抓,紀蘭清的衣服被一只手拉住,她順勢將外套從身上掙脫。

紀蘭清一邊跑一邊大聲呼救,眼看還有十幾米就跑出巷子,身后的人很快追上來。在被抓住之前,紀蘭清抄起靠在墻邊的木棍,朝來人揮去。

剛才在被拖來的時候,她一路留意周遭環境,尋找能讓自己逃生的機會,一進巷子,她就看到了這支木棍。

可她的力量怎能敵得過三個強壯的男人,沒幾下,手臂就被鉗住,木棍扔到了一邊。

“沒想到這小美女這么夠勁,真他.媽刺激,讓哥哥們好好跟你玩一晚上。”

耳邊響起男人們貪婪的邪笑,紀蘭清心底升起強烈的恐懼,那恐懼堵住喉嚨,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她只能絕望地掙扎著。

“放開她。”

寂靜深夜,冰冷的怒吼自巷口傳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走近,逆著光,在這破敗不堪的暗巷里,像踏著鬼魅惡靈的殘骸,一步一步,滿身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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