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耀世之丑
- 把欠我的四年還給我
- 青木屏屏
- 3196字
- 2020-02-29 12:38:16
金識暗自火大,自從上次白辰讓他跟陳耀世的女兒多接觸,他就無法堅決地拒絕她的糾纏了。
今天下班的時候,陳思唯強行坐上了他的車,非要他和她一起到餐廳來吃飯,還是一家燈光曖昧的法式餐廳。
坐在這里,金識臉色發沉。白辰這個記仇的人,隨口栽個大麻煩給別人,他這幾天倒是跑到海市辦事去了,留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受煎熬。
餐廳經理正在親自為他們推薦酒。
“金識,喝點什么酒?”陳思唯問。
“不喝。”他沉聲,眉頭始終擰著。
“你不喝,那我自己喝。”點好酒,陳思唯挑起眼看他,嘴邊一抹媚人的笑,“如果我喝多了,等下你送我回去。”
他神情更重了。
不一會兒,經理醒好酒送過來,替陳思唯倒上。
她喝了一口,對金識說:“這酒真不錯,你嘗嘗。”
“不。”
“你嘗嘗嘛!就喝一口。”說著將自己的酒杯直接遞過去。
桌邊服務生正在專心上菜,手上的餐盤與陳思唯忽然伸出來的酒杯撞到,酒潑灑出來,在桌布上漫開,還有幾滴濺到了陳思唯的裙子上。
服務生慌忙道歉,同時迅速整理餐桌,惶恐得不行。
陳思唯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湖綠色的連衣裙,打扮得婀娜多姿,現在濺了暗紅色的酒漬,整條裙子一下子變得土氣十足。
“叫你們經理來。”陳思唯抱著手,礙于公眾場合不好立刻發作,臉色難看極了。
經理趕過來,和服務生一起連聲賠不是,并提出優厚的賠償方案。陳思唯從始至終表情堅決,對服務生發話:“我今天一定要開了你。”
金識面露輕蔑,冷眼看著這一切,這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女人。
“不長眼的蠢東西!”她還在罵,盡管壓著聲,言語卻十分惡毒,“有媽生沒媽養嗎?誰教你這么端盤子的?賠償,可笑,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服務生看上去是一個很青澀的小伙子,面色因為隱忍而逐漸發白,死死地咬著牙,低著頭,任由陳思唯罵他。如果不是太需要這份工作,誰會這樣拼命地忍下屈辱?
陳思唯的聲音頓時提高兩分:“你這什么態度?不服是嗎?……”
“喂,你閉嘴行嗎。”一句冷冷的話傳來。
陶冉冉今天本想一個人悠哉地出來吃個飯,沒料到目睹了這么惡心的一幕,她認得這個女人,是耀世集團老板的千金。
耀世集團這種暴發戶,近幾年突然發達了,可惜他們家的素質沒有跟上經濟發展,這個陳思唯,在富二代圈里是出了名的口無遮攔。
陳思唯抬頭,只見一個圓臉小女生坐在兩米遠的地方,正睨著自己。
“關你什么事?”陳思唯嗓音尖利。
聞言,陶冉冉手里的叉子嘡啷往桌上一扔,慢悠悠起身,朝這邊走來。
走到桌邊,目光一掃,她這才瞧見一直背對著自己的男人,人模狗樣的長相,這不就是兩個月前在內衣店里遇到的那個人,真是冤家路窄。
她那天看過他的名片,在耀世集團工作,現在跟他老板的女兒坐在一起吃飯,陶冉冉眼里浮現出嘲諷。呵,小白臉。
金識也看到她了,眉角不自覺地輕顫。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上次用衣架打他,害他背上好幾條淤青,一個星期才散,更別說腹部被她踢的那一腳,差點內傷。
要不是看過她穿內衣的樣子,他都懷疑她根本不是女人,動起手來比男人還狠。想到這里,金識的臉忽然微熱,好在這間餐廳燈光暗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陳思唯沖陶冉冉棱著眼,豎起眉:“你誰呀?你算什么東西?”
陶冉冉眼睛微微瞇起來:“嘴巴給我放干凈點,本姑奶奶專門收拾你這種潑婦。”
怒火攻心,陳思唯嚯地站起,抬手就要打,剛揮出的手一下子被打開,整個人趔趄幾步才站穩,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金識。
他眸子里結了霜,一字字道:“夠了你。”
她被他的眼神嚇到,那是含著殺意的眼神,冰窖一樣寒冷,她倏地收了聲。
金識掏出卡結賬,二話不說將陳思唯拉出餐廳。
大門口,金識招了輛出租車,打開后座車門,直接把陳思唯塞進去,遞給司機幾張百元鈔票說不用找了。司機生怕他反悔似的,一腳油門迅速跑得沒了影。
“小白臉。”陶冉冉在身后叫他,“誰讓你攔她了,你是覺得我打不過她嗎?”
他冷聲吐出幾個字:“我叫金識,不叫小白臉。”
“誰讓你多管閑事的?這種潑婦就是得有人教訓她。”陶冉冉眼睛晶亮。
“女孩子家家,為什么總要打人。”他板著臉說,“還有,對方沒有還手,并不代表對方打不過你。你這樣霸道,遲早有一天遇到個跟你動真格的,你會吃很大的虧。”
陶冉冉一時啞口無言,他不再看她,徑自朝地下停車場走去。
上了車,金識快速撥了通電話。
好半天那邊接起來,懶懶的聲音:“說。”
金識眉毛擰成川字:“你趕緊弄死陳耀世吧,受不了了。”
……
第二天,周五。
耀世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在高檔西餐廳撒潑的事上了各家媒體的頭版頭條。物料豐富,有照片,視頻,還有音頻,所有鏡頭巧妙地避開了在場其他人,對著陳思唯各種角度大特寫,將她作威作福的丑態暴露無余。
網友們群情激奮,對服務員百般憐惜,對資本家仗勢欺人的劣行口誅筆伐。不出半個小時,鬼畜視頻便開始滿天飛了。
從今天上午爆出新聞起,整個耀世集團仿如烏云罩頂,一樓大廳外被大群記者圍得水泄不通,一有人走出來,話筒和鏡頭立即蜂擁而上。輿論持續發酵,可是直到下午也沒有一個發言人站出來正式向公眾表達態度,可以想象這件負面新聞對于耀世集團來說有多么棘手。
新聞是上午11點爆出的,在那之前,早上9點,有一個員工默默遞交了辭呈,態度很堅決,答應一切違約條款,層層簽字,上交公物。
兩個小時后,當所有人處于新聞全線爆發的震驚和混亂中時,金識開車離開了這棟大樓。
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明明已是入冬時節,公關部經理額頭直冒冷汗,小心翼翼說:“董事長,我們已經想盡辦法打通渠道,但媒體這次都很硬氣,到現在為止只有一家平臺象征性刪了兩篇稿件,其余的仍在大量轉發。看樣子,一定有更大的勢力在背后操作。”
一天了,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熱搜卻怎么都撤不下來,高高掛在榜首紋絲不動。
陳耀世拍桌子怒吼:“我還不知道嗎!還用你跟我說這些屁話!背后是誰他.媽在搞鬼你們誰查出來了?”
公關部經理大氣都不敢出,沉默地搖了搖頭,陳耀世一個茶杯砸過去,經理躲閃不及,被開水濺了一身。
“還站在這兒干嘛!都滾出去給老子查!滾!都他.媽給我滾!”
陳思唯站在一旁,全無了平日里的囂張氣焰,眼睛哭得有些發腫。她上前幾步,囁嚅著:“爸,我知道錯了,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你也給我滾!”
那邊耀世集團忙著上下公關打點,這邊陶冉冉發了好多條新聞在三人微信群里。
她發語音興奮地說:“看到了嗎今天的大新聞,告訴你們,我昨天就在現場!陳思唯罵那個服務生罵得可難聽了,我上去制止,她還差點打了我呢!”
接著她又把當時情況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包括遇到金識的事。
最末尾褚弘秋回了兩個字:“好的。”
紀蘭清直到晚上演出結束后才看到這些消息,在群里問陶冉冉:“這事鬧這么大,你會有麻煩嗎?”
“不會的,那些照片和視頻一點都沒拍到我,放心吧。”
卸了妝,收拾好東西,紀蘭清最后一個離開化妝間,檢查好門窗、電源才鎖上門走出來。
劇場門口停著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站在車外等待的人轉過身來,面對她,禮貌問候:“紀小姐你好,還記得我嗎,白麒。”
“你好。”她淡淡回應。
“紀小姐今天的演出依舊動人心弦,相較第一場,今天這場情緒上有了另一種層次的變化,我覺得兩場各有精彩之處。”他夸獎得很中肯。
“謝謝。”
她實在不想跟他多言語,這個人舉止謙和得體,一分一寸都拿捏得精準不差,可正是這種看上去密不透風的完美,讓她心里本能地豎起戒備。
紀蘭清正想提步離去,白麒上前一步,禮貌頷首道:“不知我今晚是否有榮幸送紀小姐回家?”
她好看的眉輕輕攏起:“不必麻煩了,白先生,我說過,觀眾與舞者之間不宜走得太近。”
“可是我并不愿意只當一個觀眾。”他眼里有勢在必得的鋒芒。
“那你只能失望了,不巧,我無意與你有任何牽扯。”
白麒依舊笑得風度翩翩:“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有個機會能和你交流些感想,權當滿足一個忠實觀眾的愿望吧。”
他聲音溫厚,語氣卻強勢,帶著不容置辯的堅決:“我今天執意想要送你,紀小姐請放心,我絕不會有任何逾矩之舉,請不要拒絕行嗎?”
“當然不行。”一道懶懶散散的嗓音自不遠處響起。
白辰閑庭信步走來,一手搭在紀蘭清肩上,臉上笑得不羈,眼里的傲慢直直逼進白麒的眼睛:“因為我得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