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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兩奇遇險

  • 定心劍
  • 朱太河
  • 9757字
  • 2020-07-27 09:59:35

祁少城陪著曾可以和曾婉兒在山莊里逛了一會,一直送到給他們安排的住處。正要進屋,忽然有家丁找來報信:“公子,外面有兩個自稱鄉野三奇的,要進府找老爺。我看他們來者不善,沒敢驚動老爺,請公子先出去看看吧。”曾婉兒知道鄉野三奇,但是現在不想多事,因此沒有在祁少城和曾可以面前表露。曾可以沒跟鄉野三奇打過交到,聽了也沒往心里去。祁少城當即告辭,匆匆離去。

什么叫隔墻有耳?偏巧這事讓院子里的蒙昆聽到了,他不露聲色,等曾可以和曾婉兒進了房間,便找到正在一起耍鬧的柯老三、白鹿司、郝青桐、魯嘯等人,把鄉野三奇找上門的事說了。

郝青桐知道蒙昆想干什么,不愿意跟著攙合,便找個借口走了。

柯老三和白鹿司原不知道鄉野三奇是誰,被蒙昆幾番煽動,便答應跟他去對付鄉野三奇。魯嘯本是個好熱鬧的人,而且在鄉野三奇那里吃過虧,也憋著要去出一口氣。

四個人悄悄從房間里出來,正撞見聶是非。聶是非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去哪?”柯老三知道他心眼多,一時編不出謊話騙他。蒙昆和魯嘯也都是粗莽之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白鹿司微笑著說道:“聶先生,咱們這么多人擠在一個小院子里,有點憋悶。我們正要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去?”聶是非說:“你們腿腳太快,我可跟不上你們。算了,你們去吧。我去看看公子有沒有事找我商量。”蒙昆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聶先生,你可不能跟公子說我們出去了。”

聶是非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笑著說道:“我明白。你們呀,快去吧。再不走,我可要大聲喊了。”蒙昆感激地點了一下頭,快步竄出了院子。魯嘯等人也緊跟著去了。聶是非以為嚇到了他們,用鵝毛扇子擋著嘴,格格地笑了起來。

說是鄉野三奇,其實只來了兩個,老大“江湖一擔子”丘壑和老三“不醉酒”陳康,老二“野神仙”胡大夫卻是沒來。二人被擋在門口,耐著性子等了一會,正合計著要不要闖進去,忽見一個年輕人迎了出來。

祁少城走上前拱手道:“讓兩位大俠久等了。在下祁少城。不知兩位前輩駕臨山莊所為何事?”丘壑見這年輕人彬彬有禮,便也用緩和的口氣說道:“我們是鄉野三奇。鄙人丘壑,這是我三弟陳康。我們有事要見山莊的新主人。請問祁天百是你什么人?”祁少城說:“那是家父。”陳康說:“原來是山莊的少主人。那好,祁公子,你現在帶我們進去。我們有話要問問令尊大人。”祁少城說:“前輩有事能否先告知一二,我也好回稟家父一聲。”丘壑說:“我看公子是個老實人,這里面的事你未必清楚。還是帶我們去見你爹吧,只有他才能說得清楚。”祁少城見丘壑雖然手里拿著兵器,但是說話還算客氣,不像是蠻不講理之人,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抬手說道:“二位請。”

丘壑和陳康剛跟著祁少城走進院子,就見蒙昆和魯嘯快步走來。跟在他們身后的兩個人,之前沒有見過。蒙昆對祁少城大聲說道:“祁公子,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他們鬧不了事!”丘壑見蒙昆如此囂張,必是有恃無恐,不禁把他身后那兩個人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一個是粗大的壯漢,一個是白衣的雅士,想來都不是尋常之輩。

祁少城忙說:“你們誤會了。這兩位是來拜會家父的客人。”蒙昆道:“什么客人!他們只會沒事找事!你問問他們,來這里又想搗什么亂!”陳康挖苦道:“蒙昆啊,你真是不長記性!這些年你做過什么好事了?只會四處生事,次次受憋!怎么,今天又耐不住了?”“你!”蒙昆嘴笨,說不過陳康,便不想再打嘴仗。他當即招呼魯嘯等人:“跟他們沒道理可講!直接動手吧!”

四個人往前一沖,蒙昆和柯老三纏住陳康,白鹿司和魯嘯圍攻丘壑,六個人便打將起來。

祁少城勸止不住,又不便出手解圍,急忙跑進去找人。

蒙昆和柯老三,單個上都敵不過陳康。尤其是蒙昆,剛才謊稱出來閑逛,并沒有隨身帶著最拿手的兵器,徒手相搏,能力又減弱了不少。好在現在是跟柯老三聯手。二人正好與陳康打個平手。

魯嘯自以為力氣大拳頭硬,但是丘壑號稱江湖一擔子,憑的也是一身力氣。魯嘯跟丘壑對陣,占不到便宜。倒是那白鹿司,看似文雅書生,其實功夫不弱,手里一把“紙扇”竟可與丘壑的鐵扁擔周旋,而且毫不示弱。幾十個回合下來,雙方一時難分勝負。

忽然有人大喝一聲:“住手!”六個人各自跳開,暫且停手,扭頭看去。剛才喊話的是邵青堂。

蒙昆大喜,當即興奮地叫道:“邵當家的,你來得正好!還不快過來幫忙?”丘壑稍稍打量了一下邵青堂,開口問道:“來的可是威震三關的邵青堂邵門主么?”邵青堂走到眾人面前,拱手說道:“老夫邵青堂,乃是山莊天百兄弟的多年至交,懇請大家給個面子,莫再動手。”蒙昆面帶不悅地說道:“邵當家的,你這是何意?你忘了……”邵青堂趕緊打斷他的話:“蒙昆老弟,你先聽我說!這里是天百山莊,大家都是客人,在這里動手成何體統?”白鹿司暗中盯著邵青堂,沒有說話。蒙昆氣哼哼還要再說,也被他示意攔下。

丘壑忽然問道:“日前有人到府上送信,不知邵門主收到沒有?既然你也到了這里,不知邵門主對祁翁的事有何說法?”邵青堂不禁一愣,他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也知道祁翁的事,但馬上又說道:“信我收到了,也正是為此事而來。兩位也是祁翁的朋友么?”丘壑道:“你可以這么說。既然如此,就請邵門主跟我們一起去找祁天百,把事情當面分辯清楚。”邵青堂說:“老夫也正有此意。”

聽著二人對話,蒙昆等人都是一頭霧水:怎么邵青堂跟鄉野三奇又成一伙的了?蒙昆正要開口問個明白。白鹿司趕緊攔住他,小聲說道:“別急。先看看再說。”

眼睜睜看著丘壑、陳康跟著邵青堂一起往里走,蒙昆和魯嘯心有不甘,但心里也都明白,現在招惹邵青堂肯定是不行。以當前的形勢,雙方勢均力敵,邵青堂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有勝算。他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暫時忍下。只有白鹿司慢條斯理地扇著扇子,若無其事。

邵青堂問丘壑:“還沒請教兩位尊姓大名。”丘壑說:“鄙人丘壑,這是我三弟陳康,還有個二弟今日沒來。江湖朋友送個外號,人稱‘鄉野三奇’的便是。”邵青堂說:“原來是鄉野三奇,失敬失敬。丘大俠,請問祁翁的事,您是如何知曉的?”丘壑說:“數日前在路上遇見的。我兄弟聽聞此事,豈能袖手旁觀?這才到山莊來問一問。既然邵門主先到了,你和祁翁交情深,自然會替他出頭。我兄弟只能算是幫忙的了。”邵青堂道:“兩位大俠路見不平,仗義出手,邵某佩服。咱們不分彼此,一同解決此事便好。”

邵青堂并沒有帶著丘、陳二人去客廳,而是往后面走去。丘壑往客廳方向瞥了一眼,開口問道:“祁天百現在何處?”邵青堂說:“他聽說兩位大俠找上門來,自知無法交代,先躲到后面去了。我孤身來此,又有別的客人在,一直不便當面質問。現在他躲到清靜處,咱們正好去問個明白。”丘壑點了點頭:“也對。在外人面前他顧忌顏面,自是不會承認,說不好還會翻起臉來。咱們單獨找他,只講道理,希望他能迷途知返。”邵青堂說:“正是。”

進了一道小門,地勢突然變低了,只能扶著欄桿沿臺階一級一級慢慢走下去。走在后面的陳康說:“要不是邵門主領著,我們決計找不到這里來。”邵青堂說:“我跟祁家父子相交多年,對這里多少了解一些。”繞過幾塊奇石,邵青堂指著前面假山的一個洞口說道:“就是那里了。”他走到洞口,向里面喊道:“天百兄弟,我帶兩位客人來訪。我們進來了。”轉身招呼:“兩位大俠,請!”

洞口朝陽,里面不是很黑。丘壑和陳康相互看了一眼,邁步走入洞中。丘壑邊走邊說:“鄉野三奇冒昧來訪。祁莊主,打擾了。”里面沒有任何回應。丘壑心中疑惑,回頭問道:“怎么沒人?邵門主……”他一回頭,卻見邵青堂并沒有跟來,不由得一愣。邵青堂哈哈大笑,用手按動了石頭上的一個機關。一道閘門驟然落下,把丘壑和陳康關在了里面。石門關閉,洞里一下子就黑了。丘壑和陳康大驚,跑回去推撞石門。那石門卻紋絲不動。

陳康說:“大哥,這閘門是從上面落下的,我去把他搬起來。你看好洞口,小心他們的冷箭。”他蹲身下去,兩手貼著石門往下摸索,終于在地面不平處找到一點縫隙,手指尖摳住,用力往上抬。丘壑問:“三弟,怎么樣?”陳康說:“石門太重,我只能靠指尖摳著,使不出渾身的力氣。動是動了一下,我一個人抬不起來。”“我也來。”丘壑放下鐵扁擔,也湊到近前。兩個人摳住石門底縫,一齊發力。那石門動了,馬上有亮光從底下透進來。

丘壑和陳康大喜,正待繼續用力托起石門。一股煙氣從石門下面的縫隙飄進來,不知不覺被二人吸了。陳康驚叫一聲:“煙里有毒!”二人頓時覺得渾身酸軟,支撐不住。石門重新落下來。二人及時縮回手指,慢慢倒了下去。

蒙昆原想仗著人多把丘壑和陳康拿下報仇,魯嘯、柯老三也是憋著好好打一架,結果被突然出現的邵青堂給攪和了。三個人都覺得有些窩囊,氣哼哼回到住處。只有白鹿司若無其事地扇著扇子,臉上始終笑瞇瞇的。蒙昆有些不滿:“白鹿司,今天不能成事,你很高興是不是?”白鹿司笑道:“那你還想怎樣?大家陪你哭一場你才滿意?”

蒙昆質問道:“剛才你為什么攔我,不讓我跟姓邵的理論?”白鹿司收起折紙,看了他一眼,說:“我是怕你壞事。”蒙昆愣愣問道:“我壞什么事?”白鹿司說:“你們以為邵青堂是來攪局的么?”聽他這么一問,魯嘯和柯老三也圍了上來。魯嘯問:“難道不是么?”柯老三也說:“這又不是他家的地盤。咱們在這打架礙他什么事,要他來管?”

白鹿司笑瞇瞇說道:“你們哪,真是粗人,就只會打架。真以為邵青堂是在幫他們么?呵呵,別的我不多說,我可以打賭,邵青堂比你我還想對付他們呢。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得手了。”另外三人都是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白鹿司。蒙昆說:“你怎么知道?”白鹿司故作神秘地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們就等著瞧吧。”柯老三不滿地說道:“你別陰陽怪氣的!我怎么沒看出來?”白鹿司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你的胡子該理了。”蒙昆半信半疑地說道:“要真是那樣就好了。如果姓邵的只是來攪局,老子以后不會放過他!”

“是誰說話這么難聽啊?”邵青堂邁步走了進來。蒙昆滿臉尷尬,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魯嘯問道:“邵門主,你怎么來了?那兩個人呢?”邵青堂回身把門關上,走到四個人面前低聲說道:“我已經把他們拿住了,就鎖在后院的石洞里。你們想要怎樣自去處理便是,只是別鬧出動靜驚擾了其他客人。”白鹿司得意地看了魯嘯和柯老三一眼。那二人當即點頭佩服。

蒙昆擠到邵青堂面前問道:“邵門主,你說的可是真的?”邵青堂說:“當然是真的!老夫騙你作甚?蒙昆老弟,你以后可要嘴下留德呀。”蒙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作揖道:“哎呀,我剛才真是昏了頭了!邵門主不要見怪!我這里給你作揖了。”邵青堂笑道:“不用不用。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跟他們到底有什么仇,明刀明槍就在這里打架?”蒙昆說:“這就一言難盡了。他們三番五次攪了我們的好事,一直沒機會對付他們。沒想到今天……幸虧有你幫忙!多謝多謝!”白鹿司展開折扇輕輕扇了兩下,忽然問道:“不知邵門主跟他們有什么過節?也要出手對付他們。”邵青堂臉上忽然凝固了一下,尷尬地笑道:“我跟他們能有什么過節?不過是為了幫你們罷了。好了,老夫還有事,就不在這里不打擾了。”說著,轉身就往外走。蒙昆忽然叫道:“邵門主,你把鄉野三奇關在哪了?你不說,我們怎么找得到?”

曾婉兒正從門外經過,聽見蒙昆叫出“鄉野三奇”的名字,便停下腳步,靠近聽著。

邵青堂從袖子中掏出一張紙,遞給蒙昆:“這是關押他們的位置。白天行事多有不便,難免被別人撞見,你們晚些再去。他們被我下了藥,又用鐵鏈子捆了,跑不掉的。”蒙昆等人興奮不已,再次道謝。

曾婉兒聽他們說到“下藥”的手段,甚為不齒,又想起自己提及有人去柳樹溝行刺時祁天百和邵青堂的異常反應,知道這個邵青堂不是什么好人,那晚的行刺多半也和他有關。聽到開門聲響,曾婉兒急忙快步離去。她和鄉野三奇打過交到,知道他們都是俠義之士,得知他們被邵青堂之流陷害,不忍心坐視不管,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去管。蒙昆他們都是父親招攬的人,只有哥哥才能節制他們,自己一時找不出理由讓哥哥出面去阻止。

邵青堂從蒙昆他們那里出來,匆匆去見祁天百。祁天百正在廳里等他,把下人全都打發出去,開口問道:“兄長,外面鬧事的究竟是什么人?”邵青堂落了座,低聲說道:“是號稱什么‘鄉野三奇’的閑散漢子。”祁天百“哦”了一聲,端起茶碗喝著,也沒把那兩個人放在心上。邵青堂說:“這兩個人倒沒什么。可你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么?”祁天百說:“無非是打此路過,聽說山莊有熱鬧,上門鬧一鬧,想混個名聲撈點好處。沒什么打緊的。”

邵青堂冷冷說道:“他們知道老爺子的事,是上門找你討說法的。”祁天百心中一驚,一下子站起來,手里茶碗的蓋子險些掉在地上,急忙問道:“他們……人在哪里?沒把事情吵嚷出去吧?”邵青堂心中暗笑,趁機邀功道:“賢弟放心,愚兄已經替你擺平了。要不是我應變得當,還不定鬧出什么亂子呢。”祁天百把茶碗放下,作揖道:“多謝兄長。今日幸虧有你在。”邵青堂擺手道:“跟愚兄你還客氣什么?我全都安置妥當了,你就放心吧。”

“是,是。”祁天百慢慢坐了。他仍然有些不放心,問道:“現在他們人呢?”邵青堂說:“我引他們去了石洞。他們武功都不弱,跟曾家那幾個手下打成了個平手。好在你那些機關倒還管用,他們現在就關在那里。”祁天百慶幸道:“幸虧剛才把石洞的機關告訴了兄長,不然還得勞煩兄長出手對付,兄弟于心何安哪。”邵青堂說:“你以為那道石門就能困得住他們?”祁天百一愣。邵青堂說:“那兩個力氣都不小,摳住石板就要托起來,幸虧我隨身帶了藥粉,隔著縫撒了,才把他們制住。”“那就好,那就好。”祁天百雖然也自認為是一方豪杰,但是畢竟出身富裕之家,論江湖經驗,跟邵青堂自是比不了。邵青堂說:“我已經把他們用鐵鏈子鎖了,只要你的鐵鏈子足夠結實,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逃跑。”

祁天百疑惑道:“兄長為何不直接把他們殺了?留著終究是個麻煩。”邵青堂笑道:“賢弟,你養尊處優,或許還不太清楚江湖上的事。他們號稱鄉野三奇,今日只來了兩個,如果咱們把他們殺了,剩下那個日后必會想著上門尋仇。就算他一個人掀不起什么風浪,誰知道他能請來什么樣的幫手。到時候鬧起來,你這山莊還想有寧日?”祁天百點頭道:“兄長說得有理。不過,咱們把他們鎖在家里,也終歸是結了仇。一旦他們有機會逃了,還會把老爺子的事宣揚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邵青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得意地說道:“賢弟不用擔心,愚兄早有打算。他們和曾家的手下有過節。我剛才已經去通報過了,那個姓蒙的早就忍不住要下手了。到時候,害死他們的是蒙昆等人,即便有仇家找上門,你只要把殺人的事推到蒙昆他們身上,這事便跟你山莊再無關系。”祁天百感激地說道:“兄長深謀遠慮,兄弟佩服。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報答兄長的好處。”

邵青堂得意之余,趁熱打鐵:“事情已經擺平了,賢弟再也沒有后顧之憂。現在咱們可以談點正事了。”祁天百當然知道他所說的“正事”是什么意思,于是說道:“昨日小弟已經說過,想來兄長也沒放在心上。我是真心喜歡九佳這孩子,想叫少城娶她過門,不知兄長意下如何?”邵青堂說:“少城這孩子也不錯,我也喜歡。我看可以考慮。”祁天百很高興,說:“這樣咱們兄弟便是親上加親,不分彼此了。”他心里想得明白,只要把邵九佳娶進門,邵青堂跟他就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再也不用擔心老爺子的事會泄露出去。而且成了兒女親家,恐怕邵青堂也不好意思再要那千兩黃金的酬勞。

邵青堂何等精明,一聽他說“不分彼此”,趕緊說道:“孩子們相親相愛自是好事。只是便宜了賢弟你。我把女兒養大,白白送給你祁家了。到時候,我養老跟前都沒人。”祁天百暗自叫苦,看來這一千兩黃金的事是賴不掉了,今日又蒙他幫忙對付了鄉野三奇,只怕還會要得更多,于是趕緊說道:“兄長說笑了。既然兄長也同意,那咱們早點把這事張羅了。到時候,兄弟必定有一千兩黃金的心意送到府上。”邵青堂心中暗罵:“這廝把原定的一千兩黃金當作兩用,連娶親的彩禮都省了!”只是這一千兩黃金著實不少,他即使再貪心也要顧及些臉面,不好再另做要求,于是說道:“難得賢弟一片誠意,就按你說的辦。”

祁天百見他答應,很高興,當即說道:“我這就把少城找來,他聽了一定歡喜。”邵青堂站起身說:“那好。我也回去告訴九佳,趁這幾日,讓她多跟少城親近親近。”祁天百把邵青堂送出大廳,命人去叫祁少城。

邵青堂給女兒找了個好人家,又確認了一千兩黃金的承諾,高高興興地回到住處。邵九佳正在自己房里想事情。邵青堂邁步走進來,開口問道:“九佳,想什么呢?”邵九佳忙站起來:“沒什么。爹,什么事這么高興啊?”邵青堂坐下來,眉飛色舞地說道:“好事。爹當然高興了。是你的好事。”邵九佳一頭霧水:“我的好事?我有什么好事?”邵青堂說:“你歲數也不小了。前兩年,那么多人家找上門你都不樂意,爹都依了你,是爹也覺得他們配不上你。如今總算有合適的送上門了。”

邵九佳撒嬌道:“爹,你又說這個。都還沒問過女兒,怎么就知道是合適的了?”邵青堂說:“這位公子你已經見過,人長得英俊瀟灑不說,人品也好,家世也好。爹覺得跟你很般配。”邵九佳馬上想到了曾可以,心念一動,臉不禁紅了。

邵青堂見了,笑著說道:“知道爹說的是誰了吧?怎么樣,你滿不滿意?”邵九佳嬌羞地叫了一聲“爹——”,轉到邵青堂背后,用很小的聲音說道:“那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啊。”邵青堂笑道:“這個你放心。是人家主動提出來的,他們還怕我不答應呢。現在只等你點頭了。”

邵九佳一想到是曾可以主動求親,別提多開心了,扶著邵青堂的肩膀輕聲說道:“我聽爹爹的。爹說合適就一定合適。”邵青堂回頭看著她:“這么說,你同意了?”邵九佳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顧不得再作矜持,用力點頭道:“嗯,我愿意!”

邵青堂見女兒答應了,起身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去告訴你祁世叔,早點把這個事定下來。”邵九佳一愣:“為何要告訴祁世叔?是請他做月老嗎?”邵青堂笑道:“傻丫頭,親家公怎么能當月老?自然是我們兩家把這個事先定下來,再去請媒妁見證。”

邵九佳驚問道:“爹,你說的公子是誰呀?”邵青堂說:“還能有誰,就是你祁世叔家的獨子、天百山莊的少主人,祁少城嘛。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邵九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了半晌才開口說道:“爹,我不嫁!”邵青堂一愣:“你這是怎么了?剛才還說得好好的,這會怎么又不嫁了?”邵九佳低著頭扭捏了半天,終于說道:“我以為……誰知道……哎呀,我剛才說的……不是他。”邵青堂稍稍愣了一下,重新坐回來,望著女兒問道:“那你說的是誰?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寒正走到門口,剛要進來找邵九佳,一眼瞥見邵青堂坐在里面,忙閃到一旁,豎起耳朵聽著。邵九佳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說的是……曾公子。”江寒心頭一痛,閉上眼睛靠在墻上。

邵青堂望著女兒看了良久才開口說道:“你怎么不早說?剛才爹已經答應了祁家,再要反悔只怕……”他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那一千兩黃金。對邵家門來說那可是一筆巨額財產,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以后再也難以得到了,叫他怎能不心疼。

邵九佳說:“這種事女兒怎么說得出口?爹你最疼我了,把祁家的事回了吧。”邵青堂沉思了一會,說道:“爹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爹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爹一件事。”邵九佳連忙答道:“爹,你說吧。只要不讓我嫁給祁家,我都聽爹的。”

邵青堂回頭往門外看了看,然后低聲說道:“明日正名大會在即,各路客人都來了。這個時候咱們不能掃了人家的臉面。爹只叫你答應,就算你不想嫁給祁少城,也不能明著拒絕。這件事暫時不能讓他們看破,就算裝裝樣子也得先忍過這幾天再說。”他心里想的是:“只要在確定親事之前把一千兩黃金先要到手,到時候再毀約也沒什么顧忌。”邵九佳點頭答應。邵青堂說:“曾公子確實不錯,爹也喜歡。如果將來有機會,爹一定幫你促成此事。”邵九佳大喜:“謝謝爹!”

門外的江寒聽到邵青堂父女的談話,心里徹底涼了。他揉了揉眼睛,轉身離去。

祁天百叫人把祁少城找來,跟他說了要給他娶親的事。祁少城愣了一下,推辭道:“爹,我不急著成親。我想先拜師訪友,多學幾年武功再說。”祁天百說:“成親和你拜師習武兩不耽誤。再說了,爹給你說親,也不全是為了你。你祖父病著,需要沖喜,你一成親,他一高興,說不定什么病都好了。這也算是你的一點孝心。”說起給祖父沖喜,祁少城一時找不到理由拒絕。他雖然不想成親,卻真心盼著祖父早日康復,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于是勉強答應道:“如果娶親沖喜真能治好祖父的病,我聽爹的安排。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祁天百見他沒精打采的,疑惑地問道:“你就不想知道爹給你看中的是哪家姑娘?”祁少城低著頭往外走,隨口說道:“隨便哪家的都行。”祁天百聽出兒子話里的不情愿,但還是在他出門之前告訴了他:“是你邵伯伯的女兒九佳姑娘。”祁少城隨便應了一聲,便走出了大廳。

曾婉兒正在園子里閑逛,忽然看見祁少城,輕輕喊了一聲:“少城公子。”祁少城見是曾婉兒,快步走上前問道:“婉兒小姐,怎么是一個人在這里?需要幫忙嗎?”曾婉兒說:“我本想一個人在山莊里逛逛。沒想到山莊這么大,我有點分不清方向了。”祁少城說:“哦,不要緊。如果你還想繼續走走,我可以陪你。”曾婉兒欣喜道:“那太好了。這里地形復雜,沒有熟悉的人領著,只怕哪里有什么機關陷阱的,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祁少城笑道:“我們這里沒有機關,也沒有陷阱。婉兒小姐盡可放心。”曾婉兒說:“有公子領著我當然不怕了。我正想好好見識一下山莊里的奇妙去處呢。”

“奇妙去處?”祁少城不明白她所指為何。曾婉兒說:“山莊里有沒有山泉、洞穴什么的?我最喜歡獵奇探險了。”祁少城想了一下,忽然說道:“我想到一個地方。”曾婉兒好奇地問道:“是什么地方?”祁少城說:“我也是在很小的時候偶然去過。后來家父怕我摔滑磕碰,就把院子鎖了,我就再沒去過。如果婉兒小姐有興趣,咱們一起去那看看。”曾婉兒興奮地說道:“好,咱們就去那!”

丘壑慢慢蘇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感覺自己身上被粗鐵鏈子捆著,他靠著石壁掙扎了幾下,根本無法掙開。想到三弟陳康,丘壑大聲喊道:“老三,你怎么樣?”稍稍過了一會才聽見陳康迷迷糊糊的聲音:“大哥,我在這。”想來他也是一樣被鐵鏈子捆著,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在地上倒著的。丘壑懊悔道:“想不到咱們行走江湖多年,這回栽在那個姓邵的手上。”陳康罵道:“姓邵的卑鄙無恥!把咱們關進山洞不說,還下藥害人!出去以后,我非拿酒壇子砸死他不可!”丘壑說:“看來姓邵的和祁天百有勾結,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忽聽陳康叫道:“不好!去送信的小靈子他們……恐怕兇多吉少,多半也被他害了!天殺的邵青堂,早晚會有報應,不得好死!”

丘壑說:“唉,咱們被困在這里,恐怕一時難以出去。剛才是我大意了,沒有防著他這一招。”陳康勸道:“大哥不要這么說。誰能想到他跟祁天百有勾結,一個外人竟能把咱們帶進祁家的陷阱。還幸虧大哥想得周到,沒讓二哥跟來,要不然咱們就真的完了。等秋聲兄弟到了,他們會想辦法來救咱們的。”丘壑說:“希望他們能找到這里。”

話音剛落,忽聽吱呀聲響,閘門漸漸升了起來。馬上有光線透進來,二人幾乎睜不開眼。只聽一人大聲說道:“哈哈,太好了!果然捆在這!咱們這回可以好好出口惡氣了!”是柯老三的聲音。來的還有蒙昆和魯嘯。他們拿了邵青堂給的草圖,早就按捺不住了,沒等到天黑就找來了。

丘壑心頭一沉:“這回落到他們手里怕是兇多吉少了。”陳康叫道:“蒙昆,柯老三,你們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漢?”蒙昆走上前,用腳踏住側躺在地的陳康的左肋,得意地說道:“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丘壑見蒙昆欺負陳康,暗自伸腿,要把蒙昆踹翻,卻驚恐地發現,根本使不出力氣,甚至連腿都抬不起來。想是邵青堂下的藥讓他們喪失了功力,不由得對邵青堂更加憤恨。

陳康不服,大聲叫道:“有本事把我們放開,咱們真刀真槍地干!”蒙昆冷笑道:“老子不想費那個事了。”魯嘯在旁邊說道:“蒙昆,咱們這么干好像是有點下作。真打咱們也不輸他,不妨放了他們,再跟他們痛痛快快打一回。”柯老三也說:“是啊。大不了,我再把白鹿司、廖樹山他們叫來。”蒙昆說:“那多麻煩。我現在就一刀一個捅了,圖個省心。”說著,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陳康罵道:“蒙昆,你就是個沒膽子的混蛋!我早就看出你沒種!”丘壑勸道:“老三,算了。咱們被姓邵的下了藥,沒力氣跟他們打了,索性死個痛快。”魯嘯和柯老三面面相覷,眼看著蒙昆要殺死兩個被鐵鏈捆縛、已然中毒喪失功力的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蒙昆沖著陳康冷笑了兩聲,慢慢舉起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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