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善做安排
- 定心劍
- 朱太河
- 8104字
- 2021-07-02 07:00:00
朝賀已畢。眾人安靜下來。吳秋遇和小靈子悄悄走到烈火旗的隊伍,跟景素素和顏祺站在一起。顏祺和景素素沖著小靈子點頭致意。
曾梓圖跟宋金翁吩咐了幾句。宋金翁轉身對眾人說道:“近幾個月來,本教迭逢變故,多有紛擾。曾教主上任伊始,心系圣教,要對教中事務概做安排。請各位長老、巡查使、內八旗旗主、外八堂堂主各守本位,靜聽教主訓示。”秦鐘禮、魏都等人滿面春風,直接站到臺階下面第一排的中間。宋金翁等人心中惴惴,在秦鐘禮他們旁邊站下。
曾梓圖起身說道:“司馬教主正當盛年,不幸遭逢意外。我等雖然悲痛惋惜,然而逝者已去,已無法挽回。為寄托對司馬教主的哀思,本教主現在宣布:自即日起,北冥教總壇,內八旗,外八堂,上至教主,下至任何一名屬下,齋戒三日。”
眾人都沒想到,曾梓圖上任之后發布的第一條指令,竟然是齋戒哀悼司馬相。路橋蔭和彭玄一也有些意外。宋金翁等人聽了,微微點頭,暗自贊許。顏祺以前對曾梓圖沒什么印象,只知道他跟秦鐘禮等人有勾結,在總壇作亂,如今見他如此安排,也不禁驚訝。吳秋遇看到曾梓圖這樣安排,當然很高興。小靈子看了看他,沒說什么。
廣澤旗的康奇和青衣堂的喬三哥是司馬相的親信,不管曾梓圖以前如何,至少這件事他們是認可的,于是帶頭稱是。其他堂口的人也齊稱遵命。其實大家最關心的,是人事變動。如今秦鐘禮等人也出來了,而且他們剛才極力擁戴曾梓圖出任教主,不知道這位新教主會如何安置他們。更不知道新教主會對差點當上教主的路大長老怎樣處置。
曾梓圖坐下,手里拿著新舊兩份名冊看了看,扭頭問道:“路大長老,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路橋蔭哼了一聲:“要殺要剮,你盡管來吧。我巴不得這就去追隨司馬教主。”曾梓圖忽然笑道:“路大長老,你真會開玩笑。你輔佐前面兩位教主多年,對本教立有大功。我怎么會殺你呢?你現在還是本教的護法大長老。我正要跟你商量教中的大事呢。”
路橋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也不用兩面三刀。要殺就殺,想關就關。你若現在懶得處置,我今日就離開掛月峰。咱們永不相見!”曾梓圖假裝一愣:“路大長老要走?”路橋蔭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放過我。你不必假惺惺的,想要怎樣,只管來個痛快的。”
曾梓圖站起身,低著頭慢慢來回走了幾步,轉身說道:“既然路大長老不愿意與我共事,那我也不便勉強。你只管放心離去。我一定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把歷代教主打下的基業發揚光大。”路橋蔭說:“如此最好。那我就真的走了。你若反悔,隨時可以派人來追殺。”曾梓圖說:“你怎么會這樣看我?我本想真心倚重,奈何你堅持要走,我又不好強留。既然如此,你一路保重。”
路橋蔭看了看各旗各堂的屬下,輕輕嘆了一口氣,苦笑了兩聲,轉身就走。彭玄一追上去:“大長老,我跟你一起走!”顏祺見路橋蔭落到如此地步尚有骨氣,心中的不滿忽然消減了許多。康奇和喬三哥也離開各自的隊伍追上去:“我們也走!”彭玄一低聲喝道:“你們跟著干什么?都走了,以后讓姓曾的任意胡來?”康奇和喬三哥愣了一下,馬上明白彭玄一的苦心。
康奇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說:“大長老,我實在不想看曾梓圖和秦鐘禮等人的臉色。我說什么也要走。喬三哥你留下!”喬三哥說:“我也……”康奇低聲喝道:“你也什么?你聽著,回去帶好青衣堂,別讓他們的人滲透進來。山上有什么情況,隨時派人去告知我們。姓曾的真要毀了圣教,咱們早晚反回來。”喬三哥雖然不情愿,但知道自己責任重大,便默默停在那里。為了讓他回去有個交代,彭玄一故意大聲說道:“你都擁戴人家當教主了,還跟著我們干什么?你用不著假惺惺的,滾!”喬三哥心如刀絞,忍痛留下,低著頭往回走。
連山岳走到曾可以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曾可以點了點頭,吩咐司徒豹和柯老三跟著丘岳旗的鄭闊悄悄離去。
顏祺看到了,不禁一皺眉,當即就要跟上去。景素素趕緊把她攔住,小聲說:“不可。現在走動太顯眼了。萬一驚動了兩個老怪,咱們對付不了。稍等一會,等人散了咱們再去也不遲。”顏祺仍然有些不放心。景素素說:“路大長老和彭長老熟悉各處路徑,也很了解山上的機關埋伏。他們身上現在還有長老腰牌,一路通行無阻。那些人一時半會追不上他們。”顏祺點了點頭,暫且忍下。
小靈子驚訝地看著景素素,笑嘻嘻在吳秋遇耳邊小聲說:“那個美人兒倒真有些見識,確實適合當旗主。”吳秋遇贊賞地看著景素素,輕輕點頭。景素素看到了,笑了一下,轉回身去。
看著路橋蔭等人走遠,曾梓圖對眾人說道:“路大長老是本教的功臣,我原想繼續倚重,奈何他去意已決。人各有志,隨他去吧。也許他以后縱情山水,比我等都自在。”一心想要當護教長老的連山岳忽然問道:“曾教主,路大長老和彭長老都走了,廣澤旗的康旗主也走了。出現的空缺怎么辦?”顏祺鄙視地瞪了他一眼。
宋金翁也說:“是啊,教主。十位護教長老本就不全,現在彭長老又走了。兩位大長老也都離開了。是該做些安排。”曾梓圖點了點頭:“宋長老言之有理。我看了一下新舊兩本名冊,覺得司馬教主上次的處置有些不妥之處。正好今日出現空缺,有必要重新調整一下。”
秦鐘禮、魏都、洪迎泰、蘇起海這四個被司馬相廢掉的長老,以及當了二十多年旗主的連山岳、從旗主降為堂主的葉天鵬、奔雷旗的前任旗主勾震,內心都充滿期待。而那些受到司馬相提拔重用的現任旗主、堂主以及莫奇星這樣的新晉長老則有些不安。
宋金翁命人搬來桌椅,備好紙筆,準備記錄。曾梓圖對眾人說道:“前番本教有多位忠義之士,不忍看司馬教主久離總壇、疏于教務,本著愛教公義之心,聯合直諫。不料被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誤會,蒙受冤屈。他們是:秦鐘禮、閻乙開、魏都、洪迎泰、蘇起海五位護教長老,以及奔雷旗的前任旗主勾震、旋風旗的前任旗主葉天鵬、廣澤旗的前任旗主吳鯢、灰衣堂的前任堂主吳起。今日我有意還他們清白。不知大家以為如何?”
剛才曾梓圖提到這些人自然是歡欣鼓舞。而在上次風波中救駕有功得到升遷的人則感受到壓力。連山岳見曾梓圖并未提到他,頗為失望。
小靈子嘀咕道:“怎么沒有提到顏祺姐姐?”顏祺回頭說:“我是忠心護教,被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趕走的,跟那些人一樣嗎?”小靈子輕聲嘆氣:“路大長老真是糊涂!今日自吞苦果。”吳秋遇勸道:“靈兒,不要說了,小心被人聽見。”
曾梓圖說:“本教主初掌圣教,一切以安定為先。除了極為必要的調整,其余盡量少做變更。可能有些人會感到委曲,但是為了圣教的發展,還望大家相忍為公。”眾人齊聲稱是。連山岳輕輕哼了一聲,顯然有些不滿。旁邊的人都扭頭看他。曾梓圖也聽到了,只是看了連山岳一眼,轉頭對宋金翁說:“宋長老準備記錄吧。”宋金翁點頭,拿起筆等待。
曾梓圖首先宣布:“十位護教長老,宋長老仍排第一。”秦鐘禮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魏都、閻乙開等人也都有些不理解,愣愣地看著曾梓圖。宋金翁也稍稍愣了一下,但是心里卻踏實了,趕緊執筆寫下:“護教長老:宋金翁……”曾梓圖繼續說道:“接下來依次是: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洪迎泰,魏都,蘇起海……”前五名長老的位置都沒變,還是司馬相安排的順序。這五位長老心里都踏實下來,暗自贊嘆曾梓圖的氣度。先前被司馬相廢掉的魏都、洪迎泰、蘇起海重新成為長老,排名還還有所提前,都很滿意。
秦鐘禮和閻乙開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急著說什么。畢竟后面還有兩個位置,雖然排名很靠后,但好歹也是長老。
原本排名第七的是朱通,由朱雀使升任的長老;排名第八的是莫奇星,由青云旗旗主升任的長老。他們知道自己的分量遠遠比不上秦鐘禮和閻乙開,心里已經做好了被除名的準備。朱通心想:“大不了我回去接著當朱雀使,除了面子有些難看,其他倒也沒什么。”莫奇星卻有些迷茫,現在青云旗的旗主已經由原來的藍衣堂堂主吳莫離接任了,自己一旦被解除長老頭銜,后面還能干什么?
其實比他們更擔心的,是丘岳旗的旗主連山岳。上次總壇風波,他就盼著混個長老當當,結果未能如愿。這次曾可以答應過他,一定讓他當上護教長老。眼看最后只剩兩個名額,顯然是留給秦鐘禮和閻乙開的。他們一直跟曾梓圖勾勾搭搭,這次擁戴教主又不遺余力,顯然曾梓圖是要重用答他們的。看來自己這次是被曾可以耍了。想到這,他偷偷瞪了曾可以一眼。
宋金翁寫完蘇起海的名字,抬頭看著曾梓圖,提醒道:“教主,現在已有八個。”曾梓圖稍稍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排名第九的,朱通長老。”朱通愣了一下,心中暗贊:看來這位新教主還是任人唯賢的。莫奇星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原本司馬教主的安排,這位新教主還是挺尊重的,說不定自己的位置也能保住。
秦鐘禮和閻乙開有些著急。護教長老的名額只剩一個,他們二人必定有一個是要落空的。以目前的形勢看,閻乙開的機會要大一些,畢竟他憑著霍教主賞發的免罪金牌保留著長老頭銜,而秦鐘禮則被免去長老頭銜圈禁了幾個月。
曾梓圖看了一眼莫奇星,沒有急著安排最后一名護教長老,而是扭頭對宋金翁說:“宋長老,聽說廣澤旗的位置很重要,所以司馬教主才特意安排他在青衣堂的親信去擔任旗主。現在康奇跟著路長老走了,急需要挑選一個精明能干的人去擔任旗主。你看誰比較合適?”宋金翁沒想到他忽然問這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莫奇星馬上知趣地說道:“教主,屬下自知歷練不夠,不足以勝任長老之位。如果教主信得過屬下,我愿意去廣澤旗。”曾梓圖轉身看著莫奇星:“莫長老愿意去廣澤旗,當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不過,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委屈你了?”莫奇星拱手說道:“在哪都是為圣教盡忠,屬下不會覺得委屈。”曾梓圖點了點頭:“莫長老心胸開闊,一心為公,本教主十分欽佩。那就委屈莫長老先去廣澤旗當個旗主,等歷練夠了,早晚還要請你回來當個長老。”莫奇星拱手施禮:“多謝教主。”他轉身走向廣澤旗的隊伍,心里倒不覺得太難受。好歹仍然可以做個旗主,而且被教主當眾表揚,還給出承諾,早晚還能當上長老。
曾梓圖繼續說道:“丘岳旗旗主連山岳,二十年前便已經是丘岳旗的旗主,曾經是司馬教主的上峰。這么多年一直兢兢業業,無欲無求。論資歷,論功勞,早該當個長老。只因司馬教主出身青衣堂,與丘岳旗有從屬關系,為了避嫌,這么多年一直刻意冷落。本教主深知連旗主的委屈和司馬教主的苦衷,今日便請連旗主當這最后一名護教長老吧。”
連山岳感激涕零,趕緊邁步上前,幾乎哽咽著說道:“多謝,多謝教主栽培!屬下一定盡心竭力,效忠教主!”曾梓圖笑道:“連長老此言差矣。你不是要效忠本教主,而是要效忠本教,共創輝煌。”連山岳趕緊改口:“對,對!效忠圣教,共創輝煌。我太激動了!”
十個護教長老都已經安排完了。秦鐘禮和閻乙開難掩失望,失落地搖了搖頭,開始唉聲嘆氣。魏都看了看他們,開口說道:“教主,秦長老和閻長老對本教也立有大功。請問教主對他們如何安排?”秦鐘禮和閻乙開也抬頭看著曾梓圖。曾梓圖沖魏都一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宋金翁說:“十位護教長老已經補全。”
曾梓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裴長老前番告病,路大長老今日又下山離去。我想請秦長老、閻長老擔任護法長老,你二人可愿意?”秦鐘禮和閻乙開心中狂喜,連忙點頭:“愿意!愿意!多謝教主!”在北冥教,護法大長老是教主的左膀右臂,有時甚至可以代行教主的部分職權,位置比護教長老要高。二人突然成為護法大長老,當然喜出望外,對曾梓圖感恩戴德。
曾梓圖吩咐:“請眾位長老入座。”內衛趕緊擺好座椅。兩位新任的護法大長老秦鐘禮和閻乙開分別坐在曾梓圖兩側。十個護教長老的位置在兩側往外排開。宋金翁仍坐在原處負責記錄。其余九位護教長老依序入座。
連山岳終于坐上長老的位置,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看著他那副嘴臉,顏祺更加蔑視。
曾梓圖看了一下名冊。眾人知道,接下來要調整內八旗的旗主和外八堂的堂主了。
果然,曾梓圖開口說道:“連旗主升任護教長老,著奔雷旗前任旗主勾震,接任丘岳旗旗主。”勾震欣然領命,從曾可以身后走出來,站到丘岳旗的隊伍前面。曾梓圖繼續安排:“旋風旗旗主蒙追,擅離職守,免去其旗主職務。前任旗主葉天鵬復任旋風旗旗主。”葉天鵬領命,從灰衣堂隊前走到旋風旗的隊伍前面。暫時代管旋風旗的白虎使金相鐘沖他點了一下頭,轉身走開了。曾梓圖繼續說道:“灰衣堂堂主仍由前任堂主吳起擔任。”吳起馬上從曾可以身后的隊伍中走出來,高高興興站到灰衣堂的隊伍前面。
看著宋金翁把這幾項記完了,曾梓圖對眾人說道:“其余各旗、各堂均不做變動。望各位旗主、堂主各司其職,戮力為公,與我和眾位長老一起振興圣教!”十四個堂口的旗主、堂主齊聲領命。只有烈火旗旗主景素素、褐衣堂的堂主吳鯢沒有出聲。
吳鯢因為前次的總壇風波受到牽連,從廣澤旗旗主降為褐衣堂堂主,看到別人平反之后都恢復本職甚至有所晉升,唯獨自己還得接著當堂主,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回應,趕緊拱手說了一聲:“是!”他這一聲明顯與眾人不同步,很多人扭頭看他。吳鯢心里很緊張,偷偷看了一眼曾梓圖,趕緊低下頭去。曾梓圖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景素素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曾教主,烈火旗前任旗主顏祺,一向忠心護教,為本教立有大功。上一次因為與路大長老發生誤會,蒙受委屈,調離烈火旗。屬下懇請教主明察,恢復她烈火旗旗主職務。屬下愿回紅衣堂,作一名普通屬下。”顏祺說:“素素,你這是干什么?你好好當你的旗主,不要多事!我早就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景素素回頭看著她:“旗主,烈火旗不能沒有你!”
曾梓圖看了看顏祺,開口問道:“顏祺,聽內衛說,你昨日曾經提醒過路橋蔭,說丘岳旗和旋風旗有異動,讓他小心提防。有沒有這回事?”顏祺往前走出兩步,大聲說道:“沒錯!我昨天是去說了,可惜人家不聽!要不然,外人哪那么容易混進總壇?”
連山岳一下子站起來:“顏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跟教主說話!”顏祺看了他一眼:“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你懷有二心,私放外人進來,北冥教會有今日的變故?”連山岳脹得滿臉通紅:“你,你放肆!”顏祺繼續說道:“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一直把你當親信。我昨日去提醒,還被路橋蔭罵了出來。可是你呢,早就懷有不忿之心,為了一個護教長老的虛名,竟然勾結外人,攪亂圣教。你就是個賣主求榮、叛教作亂的小人!”“你!你!”連山岳又羞又恨,抬起的手都在發抖。
喬三哥和青衣堂的人見了,暗自佩服顏祺的勇氣,也不禁為她擔心。顏祺剛才那些話固然是在揭露連山岳,但是顯然也是說給曾梓圖聽的。她口口聲聲說曾梓圖是外人,似乎根本不認他這個教主。景素素心急如焚,可是顏祺的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再勸也來不及了。吳秋遇和小靈子上前兩步,站到顏祺身后,靜靜看著曾梓圖。景素素看了他們一眼,繼續緊張地望著曾梓圖。
顏祺數羅完了,對曾梓圖說:“我說完了,要殺要刮隨便你!”現場鴉鵲無聲。連山岳渾身顫抖著:“教主,她瘋了!她肆意犯上!不能,不能輕饒了她!”顏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曾梓圖笑著說道:“顏旗主,你不要這么大火氣。連長老他們這么做,也是為了本教的前途,并無私心。”顏祺輕輕哼了一聲。曾梓圖站起身,走到顏祺面前。顏祺警惕地看著他。吳秋遇也緊張起來,隨時準備上前救護。
曾梓圖說:“顏旗主,早就聽說你為人耿直,忠心不二。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北冥教有你這樣有膽有識、忠正剛直的人,何愁圣教不能復興。”眾人見曾梓圖并未動怒,反而對顏祺大加贊賞,都很意外。顏祺面無表情地看著曾梓圖。連山岳愣了一會,灰溜溜坐了回去。
曾梓圖小聲對顏祺說:“路橋蔭要是肯聽你的忠言直諫,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結果。他剛愎自用,心胸狹窄,實在難堪大用。讓他接任教主,對北冥教絕對不是好事。”顏祺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曾梓圖回到座位上,扭頭對朱通說:“朱長老,你已經升任長老,就不要再兼著巡查使的差事了。兩頭忙活太過辛苦。”朱通起身道:“多謝教主體諒。”曾梓圖擺手讓他坐下,大聲說道:“顏旗主,你既是本教中人,那就躲不得清閑。本教主任命你為新任朱雀使,即刻上任!”景素素大喜,由衷地為顏祺高興。烈火旗和紅衣堂的人一個個笑逐顏開。小靈子和吳秋遇都有些驚訝,不過可以放心了。
顏祺說:“你就不怕我一直盯著你?”曾梓圖大笑道:“我既然加入北冥教,承蒙眾位長老信任,各位旗主堂主支持,有幸接任教主,當然要誠惶誠恐,一心為公。我沒有私心,不怕你盯著。”他收起笑容,鄭重說道:“我希望你還像以前一樣,仗義執言,忠心護教。與本教主和眾位長老一道,重振圣教,再創輝煌!”
顏祺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要求。”連山岳叫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曾梓圖趕緊制止連山岳,問顏祺:“什么要求?”顏祺說:“我希望你放過路大長老他們,不要再派人追殺。”眾人暗自嘆服。沒想到這個時候顏祺還能想到路橋蔭等人的安危,果然是忠義之人。
曾梓圖說:“那是自然。這個你盡管放心。”顏祺說:“可是我信不過他!”連山岳見顏祺指著他,馬上感覺有些不自在。曾梓圖問:“那你說怎么辦?”顏祺直接走向朱通:“朱長老,現在就把你的朱雀使腰牌給我。我要送路大長老他們下山,看著他們走出五十里。”朱通毫不猶豫地掏出巡查使持有的通行金牌,交給顏祺。
顏祺拿了金牌,轉身就走。除了連山岳悶頭生氣之外,其他人望著顏祺的背影,無不暗自贊嘆。喬三哥及青衣堂的屬下,心中更是感激不盡。
小靈子小聲說:“秋遇哥哥,咱們也走吧。”吳秋遇點頭。兩個準備轉身離開。
“秋遇賢侄,等一下!”曾梓圖起身叫住他們。吳秋遇和小靈子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曾梓圖。曾梓圖說:“上次秋遇賢侄幫司馬教主穩住局面。我看這名冊上面,司馬教主給你留了一個護教長老的位置,可見他對你頗為倚重。現在司馬教主不在了,我匆忙接任教主,知道以你的本事當個長老綽綽有余。我也要給你安排個長老的位置。”
眾人聽了都不禁一愣。烈火旗、紅衣堂、青衣堂的人都樂見吳秋遇留下。但是執掌旋風旗、丘岳旗、灰衣堂的葉天鵬、勾震、吳起等人卻不希望吳秋遇留下。宋金翁等人面面相覷。現在兩位護法大長老和十位護教長老都已經排定了,不知道新教主要從哪里給吳秋遇騰出一個長老的位置。當然最擔心的還是連山岳,因為只有他這個長老是剛剛當上的。他緊張地搓著手,偷偷看著曾梓圖。
吳秋遇擺手推辭:“不用了,不用了。”小靈子說:“十二位長老的位置剛剛排定,有的人連屁股都沒坐熱呢。現在讓誰站起來,誰都肯定不愿意。曾教主剛剛接任,不能隨便得罪人。這件事說說就算了。秋遇哥哥也不是干那個的人。”曾梓圖說:“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長老們的位置已經排定,當然不會再變。”小靈子說:“難道你要弄出第十三個長老?”
曾梓圖笑了一下,對宋金翁等人說道:“剛才跟顏祺說話,我忽然有個想法,想跟眾位長老商量一下。”宋金翁忙說:“教主請講。”曾梓圖說:“現有的四位巡查使只能約束一般屬下,對旗主以上則沒有節制。咱們是否增設一個糾察長老,專門負責監督教主和眾位長老、旗主的疏失?”
宋金翁點了點頭:“我看可以。”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等長老也紛紛贊同。魏都、蘇起海等人因為上次的事對吳秋遇心存不滿,當然不希望他來干這個,于是都看著秦鐘禮。秦鐘禮和閻乙開跟他們是一樣的想法,只不過現在曾梓圖剛剛上任,自己也是才坐上大長老的位置,不敢輕易駁了曾梓圖的面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不說話。
曾梓圖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了。”于是大聲說道:“秋遇賢侄,我想請你留下來,擔任糾察長老,專職匡正本教主和眾位長老、旗主的疏失。這個任務相當重要,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吳秋遇連忙擺手:“我不行的。我還要……”小靈子知道吳秋遇說不過曾梓圖,便搶著說道:“曾教主,你剛剛接任教主,一切以安定為先。什么糾察長老,都不是北冥教原有的。你千萬不要因為秋遇哥哥一個人壞了規矩!我們熱鬧也看了,也恭喜你當上教主。知道你事務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秋遇哥哥,咱們走。”
兩個人剛走出幾步。賜熊雙怪忽然站出來,擋住他們。吳秋遇趕緊用身體護住小靈子,緊緊盯住他們。曾可以趕緊過來勸住雙方。曾梓圖說:“兩位老兄,算了,讓他們走吧。”賜熊雙怪瞪著吳秋遇看了一會,慢慢讓開。小靈子回頭說:“曾教主,謝了。”拉著吳秋遇趕緊走了。
連山岳說:“教主,就這樣讓他們走了?他們知道北冥教太多秘密,而且跟路橋蔭和彭玄一走得很近。”曾梓圖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連山岳只得無趣地坐下。曾梓圖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秦鐘禮等人聽了,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