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安排重逢
- 定心劍
- 朱太河
- 7471字
- 2020-12-30 18:06:11
吳秋遇來五臺山是為了尋找可能來這看熱鬧的小靈子。鄉野三奇就是為觀看比武。在比武的日子到來之前,他們都沒有急事要辦。無涯大師便請他們留下,一起參研藥方。幾個人也沒推辭。
丐幫八袋長老肖大可,在朔州被鐵拳王打傷,來到五臺山后,經過吳秋遇、無涯大師、胡大夫等人的醫治和調養,內傷減輕了不少。五袋弟子黎苦禾送水進來,肖大可便和他商量:“已經是七月十三了,后天就是擂臺比武的日子。你派人下山打聽一下,看幫主到了沒有。”黎苦禾說:“我去吧。”肖大可說:“鐵拳門的人認得你,萬一遇上,怕有麻煩。還是派個普通弟子去吧。”黎苦禾說:“我怕他們不能隨機應變,更有危險。而且他們沒見過幫主,一時不好打聽,我怕錯過了。”肖大可點了點頭:“那你多加小心。萬一遇見鐵拳門的人,千萬別硬碰。”黎苦禾說:“我知道。長老放心吧。”
黎苦禾臨走之前,特意找到吳秋遇,問他有沒有什么吩咐。吳秋遇說:“你順便打聽一下,看婉兒小姐他們到了沒有。”陳康在一旁說道:“已經到了。那丫頭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吳秋遇放心了,又托付了兩句。黎苦禾告辭離去。陳康笑道:“秋遇兄弟,沒想到你跟那丫頭也……”吳秋遇趕緊擺手解釋:“不。我是來找靈兒的。她順路跟來,說要幫我一起找靈兒。”陳康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黎苦禾來到臺懷鎮,發現比剛來時熱鬧了許多。擂臺已搭好,有幾個孩童在上面玩耍。羅興在擂臺周圍轉悠著,是曾婉兒讓他出來守候吳秋遇的。黎苦禾認出羅興,快步走了過去:“官人是跟曾小姐一起的吧?”羅興點頭道:“正是。你們……秋遇公子現在哪里?”黎苦禾說:“吳少俠送我們去了佛光寺,跟無涯大師在一起。他讓我轉告曾小姐,不必費心找他,最晚后天他就會過來。”“多謝相告,我這就回去告知大小姐。”羅興轉身走了。黎苦禾也去打聽倪幫主的消息。
福緣客棧。曾婉兒正在柳如夢房里,見羅興找來,把他叫到僻靜處問道:“有秋遇公子的消息了?”羅興點頭說:“嗯。剛才有個叫花子捎口信,說秋遇公子在佛光寺,最晚比武那天就會來,讓大小姐不必專門去找他。”曾婉兒說:“這樣也好。我這幾天要陪如夢姐姐。你們可以放松一下了,小心提防鮮子湯和萬山四鬼。”羅興說:“我們還是過來保護大小姐吧。”曾婉兒說:“不用。哥哥他們在這,應該不會有事。你回去吧。”羅興往曾可以房間望了一眼:“那好吧。大小姐有事隨時叫我們。”打發走了羅興,曾婉兒見哥哥的房門關著,便回去繼續陪伴柳如夢。
曾可以正在房間里打坐練功。從司馬相那里學來的“地火無名”和“幽冥鬼手”已經好幾日沒有練習,此刻重拾起來,也盼能消解心中的煩悶。可是他的心緒并不能平靜,腦海里不斷出現柳如夢和吳秋遇親熱的情景。每到這時,他就會心煩意亂,渾身燥熱,幾乎坐持不住。
小靈子做了偽裝,獨自在偏僻的街頭游蕩。忽然看到兩個叫花子迎面走來,其中一個正是丐幫幫主倪大鰍,另外一個沒見過。小靈子正要上前打招呼,忽聽身后有人喊“幫主”。一個叫花子擦身而過,走到倪幫主面前,施禮道:“朔州支舵五袋弟子黎苦禾參見幫主。”
倪幫主問:“朔州支舵的人也來了?肖長老怎么樣了?”黎苦禾說:“王俊昌那廝太狠毒,肖長老傷得很重。幸虧吳秋遇少俠出手相助,救了肖長老一命。”小靈子一愣:“秋遇哥哥怎么忽然到了朔州?”倪幫主也很驚訝:“哦?你們見過吳少俠?有他在,肖長老的性命應可保住。”黎苦禾點頭道:“嗯。吳少俠不但為我們坐鎮了幾天,提防鐵拳門再來生事,還一路護送我們來到五臺山。”小靈子更是吃驚:“秋遇哥哥也來五臺山了?”
倪幫主身旁那人說:“這位吳少俠真是熱心,幾次對我丐幫有恩。”倪幫主介紹道:“這位是忻州支舵的谷平長老。你們兩個支舵離得最近,以后朔州的事情可以找谷長老幫忙。”黎苦禾趕緊給谷平施禮:“見過谷長老。”谷平問:“肖長老有傷在身,怎么不在朔州養傷,你們來五臺山作甚?”黎苦禾解釋道:“肖長老自知傷重難愈,就想著面見幫主,請幫主早做安排,把朔州的事情當面做個交接。”谷平點了點頭:“肖長老重傷在身,仍然如此盡責,令人佩服。只是長途跋涉,恐怕不利恢復。”
黎苦禾說:“是屬下聽說佛光寺的無涯大師有秘制靈藥,原想著護送肖長老前來,一是為幫務交割,二是求幫主到無涯大師那里要幾丸靈藥,好讓肖長老早日恢復。”倪幫主說:“這個好辦,我與無涯大師有過幾面之緣,我上山找他要幾丸就是了。”黎苦禾說:“稟幫主,不用勞動您老人家了。吳少俠送我們來了之后,見您還沒到,就直接帶我們去了佛光寺。他跟無涯大師也有些交情。兩個人一起幫肖長老調治呢。”倪幫主說:“好。改日見到他,我再當面道謝。”小靈子心中一動:“秋遇哥哥去了佛光寺?那我去找過他的事,萬一那個一行師兄跟他說了,他豈不是知道我在這了?”想到這,小靈子更不敢跟倪幫主他們見面了。
黎苦禾說:“幫主,您在何處落腳?我這就回去告知肖長老,一同下山拜見。”倪幫主說:“不要驚動他們了。這幾日,除了你下山聯絡,他們就仍然留在佛光寺吧。等比武的事情一了,我會過去拜謝無涯大師,到時候跟我一起下山就行了。”黎苦禾點頭領命。倪幫主指了指坡上的一棵大樹:“明日巳時,你到那棵樹下等我。我另有交代。”黎苦禾領命走了。
小靈子怕自己的行蹤讓吳秋遇知道,便也悄悄離開了。
倪幫主看到小靈子的背影,稍稍愣了一下。谷平見了,輕聲問道:“幫主,怎么了?”倪幫主搖了搖頭,以為自己看錯了:“沒什么。你覺得黎苦禾這個人怎么樣?”谷平說:“看上去干練沉穩,如果武功還行,我看可以升七袋。”倪幫主說:“那就仰仗你多調教了。”谷平說:“徐長老已經跟我交代過了。這里的事情一了,我就帶著他們回朔州,順便指點一下黎苦禾的武功。如果堪當大用,我也輕松了。”倪幫主點頭道:“嗯,很好。我看他根基不錯,有你指點,必能大有進步。”谷平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幫主,比武的時候,您不必手下留情。下手重一些,讓姓王的知道咱們丐幫的厲害,日后朔州支舵的事情就少一些。”倪幫主笑了笑,沒說什么。
小靈子得知吳秋遇也在五臺山,心中一陣激動。但是她已經答應曾婉兒,要成全柳如夢,自己從吳秋遇身邊消失。雖然心里很想,可是又不敢去見面。“如夢姐姐對秋遇哥哥那么癡情,而且已經定了親,我只能成全她。”小靈子喃喃自語著,心中不是滋味。
“秋遇哥哥在佛光寺,如夢姐姐在福緣客棧,兩個人都來了五臺山。可惜他們近在咫尺卻互不知情。我應該設法告知秋遇哥哥!”想到這,她便要去追趕黎苦禾。跑了幾步忽然停住,自語道:“不行啊。如果讓他帶話給秋遇哥哥,秋遇哥哥就會知道我在這,到時候只怕又來找我。我不能讓他見到我。”正在為難,忽然瞥見前面有一家藥鋪。小靈子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黎苦禾正往前走著,忽見道旁坐著一個老婦。正要從她身邊走過去,忽聽那老婦說道:“叫花子,那邊鎮上人多,方便討要。你怎么往沒人的地方走啊?”黎苦禾停下腳步,看了看她,好心勸道:“老人家,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坐著?這里風硬,地面涼,趕緊回家去吧。”“我剛從家出來,還有事兒呢。”老婦支撐了一下身體,但是沒能站起來。黎苦禾趕緊去扶她。
老婦說:“謝謝你。我老了,腿腳不行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到佛光寺。”黎苦禾驚訝道:“老人家要去佛光寺?那里可不近,你這樣得走到什么時候啊?怎么身邊也沒個人跟著?”老婦說:“聽說佛光寺有位無涯大師,自己做藥發放,救了不少人。我家里有個藥方,是老頭子祖上留下的。今天收拾東西的時候翻出來了,就想著把它送給無涯大師,興許能有些用處。我怕兒女不同意,也就沒敢驚動他們。哪知道人老了,腿腳不行了,走不動了。”
黎苦禾說:“老人家,我正要回佛光寺。如果您不嫌我身上有味兒,我愿意背您過去。”老婦說:“那么遠的道兒,再把你累著。”黎苦禾說:“沒事。叫花子別的沒有,就是有力氣。”老婦說:“就算你把我背過去了,我還得回來呢。”黎苦禾說:“到時候我再把您送回來唄。不過您得在寺里住一宿,我明天送您回來。”老婦說:“不用那么麻煩了。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我把藥方交給你,你幫我帶給無涯大師吧。我就不去了。”
黎苦禾驚訝道:“咱們才第一次見面,您信得過我?”“有什么信不過的?我一看你就是個好人。而且這藥方不比別的東西,只有到了明白人手里才有用,旁人拿了也沒用。”老婦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張褶皺的紙,顫顫巍巍遞給黎苦禾。黎苦禾接過藥方,說:“我是丐幫弟子,我叫黎苦禾。您放心,我一定把藥方交到無涯大師手上。不知您如何稱呼,家住哪里?也好讓無涯大師在功德簿上給您記一筆。”老婦說:“不用了。這藥方在我手里就是一張紙,到了大師手里興許能救人。老身把它交出來,不圖什么,就當是給子孫積德了。你去吧。我也該回去了。”黎苦禾目送老婦離去,收好藥方繼續趕路。
回到佛光寺,黎苦禾先把見到倪幫主的情況跟肖大可說了,然后拿著藥方去找無涯大師。
無涯大師收到藥方,看了良久,百思不得其解,便請在場的吳秋遇和鄉野三奇一同研究。胡大夫看著那張藥方,撓著腦袋想了半天,皺著眉頭說:“我自問看過很多醫書,也見過不少藥材,可是這上面記載的,除了地甲,其他幾味藥我聽都沒聽過。這藥方是從哪來的?”黎苦禾說:“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老婦。她說這是她家祖傳的,知道無涯大師一直施藥救人,就想著把藥方獻給大師,說是給子孫積德。”胡大夫說:“這藥方看著不像是有年頭的,倒像是重新謄寫的。秋遇兄弟,你是神醫的徒弟,你看看,有沒有見過這幾味藥?”
吳秋遇接過那張紙,見上面寫著:“如夢,福緣,地甲,相思,莫錯過。”胡大夫輕聲問道:“怎么樣?濟神醫可曾跟你提過這幾味藥?”“如夢,福緣,地甲,相思,莫錯過。如夢……”吳秋遇低聲念叨著那幾個藥名,忽然愣了一下。他把藥方拿到眼前重新細看,嘴里念叨著:“如夢,相思,莫錯過!”他忽然轉向黎苦禾:“那婦人長什么樣子?”黎苦禾愣愣地回答:“就是很普通的一個老婦,沒什么特別的。”
丘壑問:“秋遇兄弟,這藥方有什么問題嗎?”吳秋遇說:“我認識一位姑娘叫如夢。我們自幼相識,幾個月前在洛陽重逢,后來又不幸失散了。這上面寫著如夢、相思、莫錯過……”“你懷疑這個跟如夢姑娘有關?”鄉野三奇擠在一起,又把那藥方看了幾遍。
胡大夫說:“如果如夢指的是人名,那這福緣、地甲會不會是某個地方?大師,這里有福緣法會之類的嗎?”無涯大師輕輕搖頭。陳康忽然眼前一亮:“福緣客棧、地字甲號。難道是想告訴你,如夢姑娘住在福緣客棧的地字甲號房?讓你不要錯過?”吳秋遇驚喜道:“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陳康問黎苦禾:“山下有沒有個福緣客棧?”黎苦禾說:“丐幫弟子從來不關注客棧。而且我去得匆忙,沒有留意。”
吳秋遇興奮說道:“一定是有人暗中幫我,不然不會平白出現這個!我這就去福緣客棧找如夢。”無涯大師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放心去吧。丐幫的幾位施主,老衲自會看護。”吳秋遇辭別眾人,急匆匆離去。
鄉野三奇也跟無涯大師道別。丘壑說:“大師,我們也不在此打擾了。后天就是比武之期,我們想先過去看看情況。”無涯大師說:“既然如此,老衲也便不挽留。三位須當心鮮子湯,順便提醒丐幫倪幫主等人,當心鮮子湯師徒生事。”鄉野三奇記在心里,知道祁少城還想找機會再見見祁天百,就沒驚動他,只是拜托無涯大師轉告祁少城,比武之日可到擂臺下面去找他們,然后便告辭離去。
吳秋遇使出追風架子,一路飛奔,傍晚到了臺懷鎮。由于福緣客棧位置偏僻,找了好幾個人打聽,才終于問到。聽說果然有家福緣客棧,吳秋遇心中狂喜,直向那里飛奔而去。
晚飯后,曾婉兒正在柳如夢房間里陪著她說話,忽聽外面有人用力地敲門:“如夢,你在里面嗎?”聽到吳秋遇的聲音,曾婉兒和柳如夢全都愣住。曾婉兒先反應過來,慌忙跑到門口,試圖在吳秋遇見到如夢之前想法把他支走。柳如夢沒想到吳秋遇還活著,稍稍愣了一會,也起身往門口跑去。
門一開,曾婉兒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吳秋遇一眼看到里面的如夢,一下子擠進門里。柳如夢撲上去緊緊抱住他:“一心哥哥,真的是你!你還活著!”馬上激動得流下眼淚。吳秋遇也輕輕抱著她:“如夢,我總算找到你了!”
曾婉兒呆呆地站在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轉身跑了出去。徑直闖進曾可以的房里,門一關,靠在門上開始難受。曾可以正在打坐,頭上冒著汗,表情有些痛苦,睜眼看到妹妹,無力地問道:“婉兒,出什么事了?”曾婉兒哽咽道:“秋遇公子找來了……在如夢姐姐屋里。”曾可以呆呆地坐了一會,面無表情地慢慢倒下去,微微扭動起來。
曾婉兒大驚,慌忙上前問道:“哥哥,你怎么了?”曾可以忍痛說道:“我沒事……給我倒杯水。”曾婉兒倒來一杯水,扶著哥哥慢慢坐起來:“你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曾可以閉目坐了一會,睜開眼說:“我沒事。”曾婉兒沒再多問,焦急地說:“他們一見面,咱們故意藏匿如夢姐姐、故意隱瞞秋遇公子行蹤的事,很快就會暴露。怎么辦啊?”曾可以無力地搖了搖頭:“他們終于見到了,很快就會一起走了。我們的所有心思……都白費了。”曾婉兒無力地坐在床邊,心里痛苦萬分。
“一心哥哥,我想你。我還以為你已經……哭了好多天。”柳如夢仍然緊緊抱著吳秋遇,流淚訴說。吳秋遇跟她抱了一會,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忙小聲說:“好了如夢。”柳如夢剛好也想起了曾婉兒,松了手,擦了擦眼淚,發現曾婉兒已經不在了。
如夢過去關了門,拉著吳秋遇坐到床邊,靠進他懷里。吳秋遇輕輕扶起她,起身說道:“房間里太悶了,打開窗戶通通風吧。”說著便去開了窗。他本想搬把椅子坐在對面,柳如夢卻把他拉回床邊,緊挨著坐下,再度偎在懷里。吳秋遇遲疑了一下,才輕輕把她摟住。
吳秋遇問:“這些天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沒有你的消息。”如夢說:“那次在漁陽客棧,你忽然走了,是婉兒把我接回她娘那里住。后來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跟著他們到山里待了幾天,然后又回到城里,不過沒回原來那個院子,而是住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吳秋遇問:“他們對你好嗎?”如夢說:“嗯。婉兒的母親還收我做了義女,對我很是關照。”吳秋遇說:“盧夫人是好人。咱們以后要好好報答她。”“嗯。”如夢依偎在吳秋遇懷里,輕輕摸著他的手,心中充滿甜蜜。
吳秋遇忽然問:“哎,你怎么會到了五臺山呢?”如夢坐起來,低著頭小聲說:“是跟曾公子一起來的。”吳秋遇驚訝道:“曾公子也來了?”如夢輕輕點頭:“嗯,就在對面。那些天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老做噩夢。有一天夢到我娘,驚醒了,就想著把娘的尸骨遷回河南,跟我爹合葬。我跟義母說了,她表示支持,就讓曾公子陪我來山西。因為我不記得當年是哪座山,曾公子就說不用著急,慢慢找。聽說五臺山有什么人比武,他就說先來這看個熱鬧。我也不好說什么,就跟他一起來了。”吳秋遇說:“曾公子是習武之人,想來看看擂臺比武倒也正常。”
“可是來了以后……”如夢想起這兩天的經歷,不禁喉頭哽住,又倒進吳秋遇的懷里。吳秋遇忙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如夢說:“那個邵小姐知道我住在這,忽然闖進來,要殺我。”吳秋遇大驚,趕緊低頭察看:“你傷到哪里沒有?”如夢伸手摟住他,頭貼在他胸前說:“我沒事。有人從窗外丟進一根劈柴,打到她的脖子救了我。婉兒聽到動靜沖進來,她就逃走了。”吳秋遇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知道在外面救你的人是誰嗎?”如夢搖了搖頭:“我當時只顧害怕,什么都沒看見。婉兒后來去窗口看了,也沒看到人。”
小靈子攀扶在矮墻上,從窗口看到吳秋遇和柳如夢緊密相依,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夢的臉緊貼在吳秋遇胸前:“一心哥哥,我好害怕。你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忽然驚醒,發現房門敞開著,一宿都沒敢睡。”吳秋遇安慰道:“以后不用怕了,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嗯。”如夢把吳秋遇摟得更緊了,“以后你可不能再丟下我。”吳秋遇說:“不會的。咱們以后都在一起。”如夢揚起臉看了看他,開心地笑了。
窗外的小靈子遠遠看著他們,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悄然離去。
柳如夢忽然問:“一心哥哥,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吳秋遇說:“我本來在佛光寺,就是我小時候那個寺院。今天有人送來一張紙,上面寫著:如夢,福緣,地甲,相思,莫錯過。我當時就想到你。陳三哥說里面的福緣、地甲可能是指福緣客棧的地字甲號房。我就趕緊過來找你,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如夢驚奇道:“送信的是什么人,這么好?”吳秋遇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咱們倆都認識的人沒幾個。知道你住在這,還知道我在佛光寺……難道是婉兒小姐?我們是一起來山西的,我今天托人帶話給她,告訴她我在佛光寺。”如夢說:“如果是婉兒,她直接安排我們見面就好了,用不著偷偷摸摸的呀?”吳秋遇一想也是,點了點頭,說:“我想給我送信的和那天在窗外救你的,可能是同一個人。你說那天婉兒小姐是從門外沖進來,那應該不是她。”
“我們兩個都認識,又希望我們能見面……”如夢忽然揚起臉,“你說會不會是小靈子?”吳秋遇一愣:“你也知道她還活著?”如夢說:“嗯,我見過她。”吳秋遇更加驚訝:“你在哪見到她的?”如夢直起身子,說:“薊州城里的一個客棧,是婉兒帶我去的。我們聊了好一會,我挺喜歡她的。后來她說,她很快就要走了,還讓婉兒給她找紙筆,說要給誰留一封信。后來我也沒再見過她了。”
吳秋遇下意識地摸到小靈子那封信,遲疑了一下,還是從懷里拿了出來。如夢馬上想到了:“那封信是留給你的?”吳秋遇點了點頭,把信遞給如夢,示意她可以看。如夢打開信紙,默默看了一遍,感動地說道:“小靈子真是好人。她離開竟是為了我。一心哥哥,你有她的消息嗎?”吳秋遇輕輕搖頭:“我這次就是出來找她的。她失蹤了好幾天,杳無音訊。我當時很著急,以為是曾家把她藏起來,還去大鬧了一場。后來婉兒小姐把這封信交給我,我才知道她走了。雖然婉兒小姐始終不肯說,但我心里清楚,你應該是跟曾家的人在一起,暫時不會有危險,就想著先找到小靈子,再一起回去找你。于是就來了山西。婉兒小姐半路追上我,說要幫我一起找靈兒,哦,就是小靈子。我們就一起到了朔州,然后又分別來到五臺山。到了佛光寺,聽說有人去那里問過我小時候的事,我覺得有可能是小靈子。說不定她現在也在五臺山。后天這里有擂臺比武,小靈子喜歡熱鬧,說不定會來看。到時候我再去找找她。”如夢說:“我跟你一起去。”吳秋遇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如夢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她是因為我才走的,看到我們在一起,她可能……一心哥哥,那天你自己去找她吧,我不去了。我在這里等著你們。”吳秋遇忙說:“如夢,你不要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知道,小靈子也學會了追風架子,腿腳很快。如果她成心躲咱們,我帶著你恐怕追不上。”如夢笑了一下,說:“我沒有多心。你把她找回來,咱們好好跟她說說,勸她一起留下來。”吳秋遇用力點了一下頭,心中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