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瘋子
- 終焉世界的旅行少女
- 言秋拾月
- 3038字
- 2020-02-28 12:00:00
“從很小開始,父母就信仰著凜冬之主,并且一直無條件地為山上的教會提供食物,俺一直不能理解。”背上的三叔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去。
江宇凝沉默著,一邊聽著三叔的話一邊盡力加快腳步朝著山腳下走去…
“后來父母出了意外離開了,雖然不能理解,但俺還是繼承了父母的工作,沒想到,這一過就是幾十年,逐漸有些理解了父母的想法,生活過得也算充實,可卻一直有一個遺憾。”三叔沉重地嘆了口氣,像是把生命最后的力量都用在了這個嘆氣上了似的。
“三叔你還有什么遺憾?丫頭幫你完成。”
“忙碌了大半輩子,也單身了大半輩子,看著那些曬娃的難免會有些寂寞,還好,俺遇到了丫頭,也算是有了孩子,丫頭…”三叔的語氣沉重了起來…
“能…叫俺一聲爹嗎?”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滴落在江宇凝的后頸,回頭看去,三叔竟然哭了,那副飽經滄桑的臉頰上竟然掛上了淚珠…
“爹…”江宇凝強忍著鼻尖的酸意,叫出了這個稱呼,但是…她沒有得到回應,任何的回應,都沒有得到…
或許三叔只是累了吧?江宇凝這樣安慰著自己…
“還記得嗎?爹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那副興奮的不行的表情丫頭現在還記得呢,那時候丫頭膽子小的很,被嚇了一跳,躲在艾莉姐姐身后都不敢看你,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是好笑呢。”
“是啊,真懷念。”她沒有聽到這種回答,回答她的只要呼嘯的寒風,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對了,爹,那個泥人怎么捏來著?丫頭當時沒怎么聽,可以再跟丫頭講一次嗎?丫頭想學了…”
“好好,俺再講一遍,這次可不能當耳旁風了喔。”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讓人感到壓抑的死寂,江宇凝感覺有些喘不過來氣了,視線也逐漸被淚水模糊…
“爹…還有…”江宇凝把過去通通拋了出來,試圖喚醒陷入永久沉睡的三叔,聲音逐漸變得哽咽了起來……
后背逐漸感覺不到三叔的體溫了,不會的,一定只是山上溫度低的關系……無用的自我安慰在殘酷的現實面前終究不堪一擊,三叔已經死了,無論江宇凝怎樣欺騙自己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堅持住,馬上就到了,馬上…”埋在積雪下的石子絆倒了江宇凝,背上的三叔順勢飛出幾米遠…
江宇凝連忙起身沖過去抱起三叔的尸體,冰冷地觸感瞬間感染了她脆弱的心靈,三叔死了,三叔……他死了…
“不…不要,為什么會這樣?爹,別睡了好嗎?還有好多東西要爹來教呢,丫頭很笨…可能要多教幾次…所以…所以醒過來好嗎?”
凄涼的哭泣聲回蕩在山谷中,讓戴安娜都有些不忍心出面了。
“很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不過把藥交給我吧。”戴安娜其實并沒有走遠,一直躲在不遠處觀察著情況,三叔把藥交給江宇凝這事她當然也看見了。
“是你殺了三叔對吧?”江宇凝猛地瞪向戴安娜,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上去有幾分瘆人,戴安娜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隨后才感到自己的可笑,竟然會怕一個小丫頭,自己這么大還真是白長了。
“啊,沒錯,是我殺的。”
“為什么?三叔有什么錯,你要對三叔下殺手?!”
“殺人需要什么理由嗎?”
“沒猜錯的話,你想要的應該是這個吧?”江宇凝拿出藥瓶,冷言道。
“不錯,我確實想要這個,只要就乖乖給我就考慮放你一條生路,怎么樣?考慮考慮?”
“哈?你在跟老子講笑話嗎?真特么好笑。”江宇凝粗暴地擰開裝有埃鉑凜防疫藥的藥瓶,猛地一揮,幾十顆雪白色的小藥丸隨即飛出,落入積雪中后消失地無影無蹤。
“不是想要嗎?自己找啊,哈哈哈!”
“你個瘋子!”戴安娜猛的沖上前,一拳把江宇凝打飛出半米遠,絲毫沒有要給她喘息機會的意思,在江宇凝爬起來之前跟了上去,繼續攻擊江宇凝。
“你個瘋子!既然你斷了我的活路,你也別想活了!”
“老子確實是瘋子。”江宇凝接住戴安娜揮過來的拳頭,一記掃堂腿絆倒了對方,同時掏出了艾莉給自己防身用的短刀,露出猙獰的表情。
“記住,永遠不要惹瘋子,因為…”江宇凝一刀捅進戴安娜的右小腿,對方感到了疼痛,尖叫了起來。
“瘋子不管用什么辦法都會把惹自己的人給殺掉!”江宇凝抽出刺入戴安娜右小腿的短刀,順勢刺入戴安娜的左小腿,表情逐漸變得像是來自地獄的厲鬼,戴安娜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劇烈的疼痛突然涌上大腦,江宇凝捂著頭,表情變得痛苦了起來。
“哈啊啊…”戴安娜迅速推開江宇凝,想要逃跑,但是自己的雙腿已經被刺傷了,戴安娜艱難地用手拖著自己的軀體在雪地上挪動…
不行,這樣太慢了,而且那個小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好起來,戴安娜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留在雪地上的血跡,這樣不管自己跑多遠江宇凝都能順著自己留下的血跡追過來,與其這樣等死,不如…戴安娜看了一眼痛苦地不能行動的江宇凝…
人類面對恐懼一般第一反應是逃避,但是一旦當他/她發現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時,尤其是會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情況,求生欲會驅使他/她去面對恐懼,甚至是消滅恐懼的源頭。
“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但是你把我逼上絕路了,我想活下去,所以…你必須要死!”戴安娜拖著自己的身體靠近了江宇凝,奪過江宇凝手上的短刀,將其高高舉起,意圖給予江宇凝致命一擊。
“活著?你有什么資格活著?!”江宇凝強忍著疼痛撲向戴安娜,搖住了她脆弱的脖頸。
人在感到疼痛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咬緊牙關,江宇凝只需要張口嘴放在戴安娜的脖頸上,強烈的疼痛感就會迫使她用力地咬緊牙關。
“啊!!!”戴安娜揮舞起短刀胡亂地刺向江宇凝的后背,試圖用疼痛迫使她松口,但多出來的疼痛感只會加快她的死亡,而且在慌亂中,短刀還不小心脫手掉在了雪地上…
“救命!救命!”逐漸強烈的窒息感迫使戴安娜做出反抗的動作,用手胡亂地抓撓著江宇凝的后背,撕爛了她的衣服和纏繞身體的繃帶,在她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跡。
繃帶!戴安娜強烈的求生欲驅使她搶過一段江宇凝的繃帶,用盡全部力氣勒住了江宇凝的脖子。
來吧,看我們誰先死吧?!
“!”江宇凝猛地咬開戴安娜脖頸上的一小塊,鮮血噴涌而出濺了她一臉。
“救…”戴安娜抓過江宇凝身上的繃帶胡亂地往自己脖頸的缺口上塞,試圖搶救自己…
最終,戴安娜的手無力地砸在雪地上,江宇凝縮成一團躺在雪地上,頭疼越來越嚴重了,而且背上的傷口沾上雪后火辣辣的疼。
“藥…藥!”江宇凝伸出一只手在雪地上胡亂地摸索著,半響,終于摸到了一顆藥丸,也顧不上那么多,混著雪直接吞了下去。
“呼…”藥起效很快,頭疼很快就消失了,江宇凝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解開了腿上的繃帶想要纏在上身,但是無奈長度不夠,只能遮住胸部而已,江宇凝嘆了口氣,看了眼碎了一地的衣服和繃帶,完全沒有還能繼續利用的,就連那幾段還能用的繃帶也被戴安娜拿起堵脖子缺口了,全是血,看著都讓人感到反胃,更不用說纏在自己身上了。
“死都不安分,真麻煩。”江宇凝吐了口唾沫,轉身跑向墜落的馬車,拿出一把小鏟子,挖了一個勉強能埋葬三叔的坑,安葬了三叔。
至于戴安娜的尸體,江宇凝抓了一大把雪塞在脖子的缺口上,避免血流出了后江宇凝背著尸體走到了附近的一個山洞處,由于經常和小雨在這一塊玩的原因,這里的地形她還是比較清楚的。
說是山洞其實也就是一個天然是坑而已,在內部鋪了一層雪之后江宇凝把戴安娜的尸體扔了進去,封上一層雪后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離開,比較這個血腥味太重,引來野獸是遲早的事情。
江宇凝知道一條小路能夠抵達教會,走大路的還要繞好大一段路呢,還是小路安全一些。
“嗯?”無緣無故堆積在路邊的雪堆吸引到了江宇凝注意,走過去清理掉堆積起來的雪后裝著食材的背簍展現在了自己面前,江宇凝背上背簍繼續前進,粗制的背簍把剛剛結痂的傷口又磨破了,鮮血一滴滴地跟著她前進……
“姐姐!”在教會張望的小雨發現江宇凝的一瞬間興奮差點沖了上去,如果她沒有發現江宇凝那滿身的鮮血的話…
“姐姐這是怎么了?三叔呢?”
“三叔死了…”江宇凝直接略過了小雨,走進了教堂。
“神父,三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