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人類配不配現在的位置？”卡哈頓特意設了個陷阱等他跳進去，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校長和吳所求一起合伙弄他，卡哈頓也來了興致。

“配！為什么不配！人類發展如今的工業技術和藝術成就都配得上如今的位置。”李清意的回答再次驚訝，“不止是人類，任何種族都配得上！在無窮長的時間后，即使是隨機打字的猴子也可以打出一本莎翁的哈姆雷特。在有限的時間內成為恐怖直立猿，人類很幸運，真的很幸運，僅此而已。”

卡哈頓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本來卡在喉嚨處的問題咽回去了。李清意的思想很深邃，如同深淵一樣深不可測。他收回想要教育李清意的心態，心平氣和地和他探討些實在的。

“你的能力，你有什么想法。一個月都不到的情況下，你對能力的使用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你有心理壓力嗎？”作為立天學府的心理輔導老師，他有理由對他的心理進行疏導。

“沒什么想法，就是滑坡謬論或者說是蝴蝶效應。”李清意顯然對擁有能力沒有多大感觸，在他眼里就是禿頭上長出茂密的頭發，雖然一下子不適應但是沒有好稀奇的事。李清意經過無二的教誨和被群里大佬懟過進一步衍生自己的世界觀。

“初始條件十分微小的變化經過不斷放大，對其未來狀態會造成極其巨大的差別。這是連鎖反應，有著極度不穩定性。而你的能力就是能窺探這其中的變化并能對之進行引導達到你想要的結果。”卡哈頓對他的情況了如指掌，內院早就將關于他數據資料上傳給他，“當你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就可以造成無數人的死亡，你的心理有什么變化？”

“首先，我知道第三奇跡者的世界是遵循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我覺得也該如此。”李清意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關鍵在于怎么判，怎么定性。我就問你你見到的一堆奇跡者中里面有幾個正常人，有幾個人能按一般常識來判斷。我轉個頭就能嚇死個人怎么判？我拿個小木偶扎上幾刀，有人身上多了幾個窟窿眼怎么辦？一個身心健康的普通人路過我多看了他一眼他就跑去跳河怎么判？沒有形成倫理規范，沒有明確共識，不就只能玩叢林法則嘍。”

一般人沒有接受相應的知識在獲得強大能力后竟能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害怕嗎？”卡哈頓問道，李清意晃晃頭，“因為我配得上。”

囂張嗎？囂張。狂嗎？不狂。

卡哈頓又問道，“罪惡感呢？”他不信一個人能夠在心靈上面做到無懈可擊，這種人不可能存在。

“我拿著新買Cutipol的餐具獨自欣賞，突然有人跑過來說給我看看唄，我說行啊，結果他神經突然搭錯了，二話不說拿著勺子挖出自己眼珠。怎么辦？”李清意特喜歡用問句來回答問句，因為很多問題都問得挺沒有意義的。

“這也太奇怪了，這個世界不可能如此瘋狂的。”卡哈頓認為他這是強詞奪理，按個案來說事。

李清意突然有了話頭，“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些人還學法學著學著喪失了人性，舉著個吸血鬼面......”，這話急忙被卡哈頓掐住，“請不要沉浸在漫畫世界無法自拔，注意現實和幻想之間的界限。”

我去，這個人原來是個晚期中二病。難怪能說出這么喪心病狂的話，卡哈頓安慰自己，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會有大器免成之人。

“這個世界不奇怪嗎？”李清意抬頭看著天花板，“你知道曼德拉嗎，就是那個在監獄中鐘西紅柿的那個。有很多人認為他在監獄中死掉了，事實上他在前幾年才死亡。這幫人言之鑿鑿，理直氣壯地說出相關的新聞報道，電視臺直播喪禮，你看那些親屬在葬禮上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悼詞多么的感人，這個根本不需要從墳墓理爬出來就已經被氣傷了。”（注：主角團都是在平行時空中生活，歷史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在細枝末節上存在差異）

“這個太遠了，而且但凡是有正常思維的家伙都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卡哈頓覺得他舉的例子不夠好。

“正常邏輯嗎？好！光的波粒二相性大家都知道吧，當時那些科學家各持一詞，有理有據，結果折中了兩個都有。”

“你說的那是一群拿著人類創造出的財富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滿足他們對于虛無宇宙世界的探索樂趣的混球......”卡哈頓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不當閉上了嘴，可眉目之間依舊有對于他們的厭惡。

李清意換了個例子，“我有一個朋友，未滿14歲砍了自己的養母，正不正常？不正常。但從邏輯以及法令分析，完全合理，沒有鉆任何牛角尖，放了吧回去吧，大家都是好孩子。”，李清意說這話的時候嘴上掛著一抹冷笑表示對卡哈頓的鄙視。

“小孩子嘛，判斷能力還沒有形成。你應該放眼世界，這個世界遠遠比想象的要美麗的多，就拿十佳杰出青年來說，那個諾特家族的娃娃就不錯她現在就在這所學校......”李清意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打死她一分鐘的事情。”

“你覺得你口中的故事就是現實，我口中的你不曾了解過的它就不是事實。”李清意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對話的不是像將帥之類的人，“我再舉最后一個例子，我又有一個朋友，他認識一個老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人生閱歷沒有他豐富，但是喜歡推三阻四，轉移話題。明明活的壽命比他不止四倍長卻只有這些能耐，你說這個世界有邏輯？”

“隨帶一提，上一個朋友不是我，這一個朋友是我。”

李清意覺得有些無趣，拿著面具，雙腳輕輕放在地面，起身站起后雙腳就跟抽取了骨頭一樣撲騰一下倒在地上，整個身體貼在冰冷的純白瓷磚上，突兀的聲音招來了慌忙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