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詩人是燃燒自己，點燃別人的?！袪査固?。

躺在床上的周鴻烈醒來了，眼睛眨巴幾下熟悉光線，錘之前的那一擊導致他現在的力氣還沒恢復，一點點撐著雙臂，挪動立起上半身，靠在墻壁后渾身的肌肉才稍微放松下來。

“喲，醒來了？”李清意翹著二郎腿，單手翻開黃帝內經，津津有味地讀起來，另一只手被打上石膏，見他醒來了，放下手中的醫書，跟他打招呼，“你是怎么搞得?。坑斜匾诙亲由洗蚴鄦幔勘蝗岁幜?，還是疏忽大意了？”

周鴻烈剛醒過來，肚子里的火沒處發又恰逢李清意調侃他，自然是氣不過，“那你呢？你怎么弄得要打石膏的地步。”

“剛打的，山老爺子說閑人免進，我把自己搞錯位了，我就不算是閑人唄?！崩钋逡庹f著的時候手可不閑著，對他來說接個骨是小事。

周鴻烈完全不懂他這樣的目的是什么，為了進來不惜把自己的骨頭錯位，看見我醒了又接回去，“你到底想什么？”

“我來這一是過來嘲諷你的，看來目的達到了。第二個目的是向你傳遞一點信息?！崩钋逡忸D了一下，“我看到一些視頻，怎么說呢，人類一敗涂地，數學、游戲、拳擊、辯論、繪畫、酒量、棋藝、心理博弈、出老千等方面我們完全比不過機械體，你敢在他們眼下玩視覺欺騙他們不玩死你們心善了。”

周鴻烈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清意這樣夸別人的，一時之間找不到什么話來形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么說吧，我以為他們還是存在僵硬思維，結果個個思想家，附帶超級計算力和無死角視野，他們是把微表情那些書吃到肚子里嗎，比我還能分析！”李清意說完后直接往床上一攤，“你說難度簡單一點我還是能攪得動，這個我攪不動啊，哪有上來就地獄難度!”

“照你怎么說，那他們也應該有欲望吧，有欲望就一定會有......”他的話還沒講完就被李清意打斷，“不可能，他們的意志太堅定了，無縫可入?！?

“人性......這次不可能贏的。咱們洗洗睡吧，明天還有一場惡戰呢?！崩钋逡庹眍^一沾就閉上眼睛，什么這次，什么明天，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再睡啊。你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我不懂啊。

“當你在第二層看我，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七層境界。如果那天你能像我看人看得那么清楚，你也就通了?！崩钋逡庹f完這些話后就傳出了呼嚕聲。

周鴻烈就這樣被講得云里霧里，山老爺子過來給他按摩筋骨，他的精神狀態依舊沒有得到很好的改變，這個老爺子也是機械體嗎，這個機械體按摩起來怎么如此熟練，這次應該怎么辦?其他人呢，其他人睡在總統套間，周鴻烈就這樣帶著焦慮和不安度過夜晚，肚子處莫名感覺沉重，就像一塊大石壓在上面。

李清意一覺睡到自然醒，揉著眼睛伸個懶腰打哈欠，“有牙刷嗎？”，他看著姍姍來遲的山老爺子。

“你可以直接去休息室，那里多得是?！鄙綄钋逡獠⒉皇嵌啻?，自己搞來的石膏被他一個用掉了害得他還要去超市進貨，不僅如此在山的眼里李清意天賦異稟卻隨意揮霍，有康莊大道不走，走崎嶇坎坷的小路。

李清意也不在意，掀開白簾子，跑到窗戶旁上，自顧自地做著早間操，雙腳張開與肩同寬，兩手合攏自然下垂，雙手用力往內，再松開再張開，反復三次，待一股熱氣爬上腿上直至小腹，雙手攏與胸前，肌肉伸縮提力，氣調轉而上聚于中周。

山仔細看著他的動作，無限放慢他的步伐，驚奇地發現在這慢鏡頭回放中，他的一招一式都引發了空氣震動，“難道書上說的開碑碎石真的存在？”

待到他打完一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后，山老爺子才開口問道：“這是華國古代的導引術和拉伸術，借此活動肌肉刺激反射區，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

“不是，這是我基于‘一口清’上進行改良，根據我被打臉的那段時光所感所悟，講是改良實則是相當于回爐重造?！崩钋逡庖彩莻€大實話，不跟人藏底，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敵人就一股腦地倒出來。

山老爺子還沒緩過來，這種鐵球直接糊臉的操作還是第一次見，根據他的微表情不似作偽，“那小友如何改的？”

“醫道不分家，我也跟您說實話吧，先前我練的一口清是人體內八脈齊頭并進，創這功法的......人先天飽滿，自然而然沖過去了。我先天虛弱，八脈齊沖幾次就累得半死，而且勞神勞心。所以我就稍微改了改，一脈動八脈齊動。第四式，八脈動——不需要神化，練起來又不會少塊肉。我這玩意你練再久也練不出開山斷江，但是活得久一點沒什么問題。”

“在末世來之前，人心沉浮，隨波逐流，心氣浮躁者不在少數。難得道友如此清醒?！鄙絼傄娝麜r覺得這個人心浮氣躁，自廢手臂更是惹得他不喜，只是聽到他這一席話倒也改觀不少，“敢問小友，這第三奇跡當如何修之？”

李清意會心一笑，“大家都是一條路走到黑，本應誰也不說誰，但是我也看了不少家伙的修法。嘖嘖嘖......我看了幾個人的練法頓時覺得我怎么也應該活得比他們長。其實你也應該見過，就那個壯漢，死拽住不放能力，嘗試積少成多，以此沖擊境界之間的隔閡?，F在看起來沒什么問題，等他到了涅槃我看他怎么難受。旁邊那個銀白發的那個，瞎轉！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能力還學這學那，什么大周天小周天瞎幾把亂轉。呵，按自然死亡我絕對死在她后面。還有安以濡，就是那個大長腿，她算是走的是我老師的老路吧，堅守道心，不過非大毅力者修不得?！?

“那你呢？”山覺得他說了一大堆到底還是沒講到點子，“你又是如何修行得的？”

李清意搖搖腦袋，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老師打完我后說我到了涅槃境，我權當他說的話是對的。我也沒有走老師指給我的康莊大道，其實我也走過去。修羅道也罷，帝王道也可，眾生道我也修得了。我玩得起中庸制衡，也可以仰天長嘯。但就是覺得不適合我，所以我自己走走看。

建筑群內發出一陣尖叫聲，外面的世界籠罩在藍光中，那是方舟的船底反射出來的光，方舟不像昨天那樣吸收陽光反而借此照亮整個世界。山再次看著他像陷入夢境一樣，他的頭發在風中飄動，浸染著方舟的藍光，像一團火焰。

那走一走圣人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