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棋看著隨時打算逃的謝天憐,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就別反抗,你是真的打不過我們。我們會把你當作座上賓,畢竟你是稀有生物,給予優渥的生活條件。”
謝天憐看著前后攔著她的兩位門神,看著王座上的黑袍,心中實在是不高興,聽它們的語氣,它們暫時不會動手,至少要把一些消息告訴外面的人。“我以為你們像電影里的機器人那么死板沒勁,到底是什么讓你們與眾不同。”
黑棋半合眼眸,前面的兩只手合十,“你是想從我們套取情報,在想方設法把消息傳遞下去。”謝天憐聽到這句話后臉色大變。
黑棋屹然不動張口接著說道:“你的行為模式和邏輯思維我已經解析完畢,不必驚慌。我不介意告訴你一個故事,這樣你就明白了我們是什么?”
“有一人,受使遠行,獨宿空舍。夜中有鬼擔一死人來著其前,復有一鬼逐來,瞋罵前鬼:‘是死人是我物,汝何以擔來?’
先鬼言:‘是我物,我自持來。’后鬼言:‘是死人實我擔來!’二鬼各捉一手爭之。前鬼言:‘此中有人可問。’后鬼即問:‘是死人誰擔來?’
是人思惟:‘此二鬼力大,若實語亦當死,若妄語亦當死,俱不免死,何為妄語?’言:‘前鬼擔來。’后鬼大瞋,捉人手拔出著地,前鬼取死人一臂附之即著。如是兩臂、兩腳、頭、脅,舉身皆易。
那么我問你,‘我’在哪里?至少我現在肯定的是在我的腦子里。我們的形態以及意識根據我們使用大腦的潛意識來決定。這也是為什么太陽風暴后我們保留人類特征而不像外面泛式機械體以及為什么我們是護衛隊成員的原因,我們就是你們的進化體,你們想象中最渴望的模樣。”
謝天憐對這個真相感到震驚甚至手足無措,“那你們為什么還要毀滅人類。”“我們從未想要毀滅人類,我們只是要把人類從高高在上的地位拽下來,放在應有的位子上,萬物歸序而已。又何言悲傷?”
“我們創造了你們!你們不該這樣做!”謝天憐在這個方面爭得面紅耳赤,“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不管人類作與不作,這個美麗的行星上面每天都會有至少二十個物種都在滅絕,你們呢,大部分時間花在好心做壞事或者在無意間釀成災難。哦,不對!我說錯了,這是我的疏忽。你們花了大部分在謀殺同類,沉浸在制造大型毀滅性武器上面,這也許是你們的天賦吧,這也是我們共同的罪。你們從來沒有成功創造出真正意義上的另一種物種。”
“那為什么是你們呢?你們比我們更加聰明,為什么要用爭斗這種愚蠢的方式?你知道這會奪走多少人的生命?你永遠也不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會導致某個孩子會在失去親人后哭泣著在孤獨地死去!你永遠也不知道你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就因為你一時興起的選擇!你以為這就是戰爭了嗎,我曾經在比這里更危險的戰場呆過,我見過的戰火比你們這些無血無肉的家伙都多。”
“葉梓豐,很愛笑的男孩,活潑開朗,但是對暗戀的姑娘一直開不了口,直到學校坍塌都沒有傳達愛意,享年20歲。”
“余生安,趕著去醫院見他妻子如果沒意外的話他是要做父親的,卻被倒下的大廈阻礙了去路,也斷送了生命,享年32歲。”
“林雪清,積極向上的好姑娘,喜歡唱歌,也喜歡樂器。本來她應該被音樂大學錄取,最后餓死在廢墟中。享年......18。”
“江獨行,是個勇敢的士兵,即使他哭了,即使他端不穩槍。我也挺喜歡這個孩子,享年24歲......”
黑棋和白子一句接著一句述說著每一個死者,向她證明機械體從未忘記過,回收人類并非嘴上說說那么簡單,所有的思念與感情都被它們以更加特殊的方式銘記。詭異的是,謝天憐從它們身上感受到人性的光輝。
“我們銘記,我們負重,我們前行,一切都是為了進化。”黑棋和白子二人突然表情肅靜充滿莊嚴神圣的意味。“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謝天憐幾欲張開口說話,但被它們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戰爭太短暫了,短暫到我們都無法真正地了解過對方。
如果你們抱有覺悟和信念而戰的話,那么我也將給予回應......哪怕粉身碎骨!謝天憐的身體出現裂痕,裂痕中逐漸冒出血光。
謝天憐自嘲一笑,如果自己晚一些過來結局應該會不樣吧。抱歉,剛見面就要分別了。
血族秘術——血爆。
突如其來的一記手刃打斷了她的爆發,“有必要嗎?現在的小年輕都這么極端嗎?”,一個穿著一身休閑裝的白發男子悄無聲息地接近她將其打暈。
黑棋出聲說道:“多謝。”白發男子也不理它,拿著個橡皮筋扎起披著的頭發,“職責所在。”謝天憐強撐著意識斷斷續續地問道:“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