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腹大感不妙,身體在半空中彎曲成奇異角度,腹部往內(nèi)縮去,爪子有一次降臨到李清意的脖頸處,這一次你逃不掉了!馬腹怒視李清意,而他一直低著頭,連看都不看一眼,掛上他一如以往的紳士微笑。一秒過去,李清意偏過頭來,以奇異的站姿躲馬腹的進攻。
兩秒過去了,李清意踩壞倒退一步踩碎了攝像頭,光明消散,黑夜永存。
“三秒過去了。”李清意的聲音回蕩在馬腹的內(nèi)心。
馬腹收起利爪避免與地面發(fā)出摩擦弄出聲響,在雙方無法視物的情況下乘亂逃跑嗎?馬腹小心翼翼地變動自己的身形和方向,環(huán)伺左右,試圖找到李清意的存在。
不該小瞧任何一個人嗎,馬腹不敢大意,始終保持警惕。真漢子選擇迎面剛,為了保護弱小不會逃跑,會留下伺機而動準備拼命,如果你是這樣樣就大錯特錯了,退一步講,我李清意就不出來了,你敢放松警惕嗎?
讓馬腹心慌意亂,限制出行動這才是李清意的目的。
你就在這里待到死吧,李清意撐著把黑傘慢悠悠離開。自然,他沒有石女和馬腹天生的超凡視力,能在夜晚視物。但山人自有妙計。
李清意能通過脈搏心跳進行計數(shù)讀秒,并且在平時計算自己的步距,有意無意的克制自己的行速。要花多少時間才能離開這里與馬腹保持安全距離。
不過這并不妨礙李清意滿懷惡趣味看著馬腹,耍別人然后看著他們一驚一乍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愉悅。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所謂的幸福是建立在痛苦的基礎(chǔ)。有人這時候會說,“你這人怎么這樣。”
如果說他是天生的壞胚子,李清意從與石女的對話明白一個道理—反正我是沒得洗的嘍,我大大方方承認了還能剩下一頓口舌之爭。
再說了,李清意確實預測到哭泣天使全員打出GG的團滅結(jié)局,但這非他本意,石女存活超乎自己的期待,但也在他的計算之內(nèi)。
李清意傾向于那個送傘的天使,結(jié)果他自己飄飄然,遇到突發(fā)事件沒能從中快速適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還踩了我一腳,難堪大任啊,如果他逃跑的時候帶上我,如果天使們沒有發(fā)生內(nèi)部問題......結(jié)局都會很不一樣。
自己打出來的操作自己跪著哭著也要打完,更何況是心甘情愿手牽手歡快地走向毀滅。
真要比喻的話,李清意是游戲設(shè)計師,只是不甘寂寞跑到幕前做個npc,看著玩家們玩,無論結(jié)果如何自己最后只能接受就是,所以在很久以前李清意就對這群玩家絕望了,打出什么結(jié)局都不意外。
他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馬腹扔過去,看著馬腹受寵若驚的樣子覺得有趣。
到底這個人在哪里?
這讓李清意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玩了三天三夜。
李清意心滿意足地從椅子上下來,準備動身找那司機還傘,在他眼里看來,這把傘沒有經(jīng)過正當手段入手,終究還是要還回去的。
李清意依舊閉著眼睛回憶來時的路,這對他來說不算難事,可此時的他突然緊鎖眉頭好似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他所看見的風景中多了幾個渾身發(fā)光的人型生物長著蜻蜓一樣的薄翅。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幾個光團出現(xiàn)在黑傘下來,靠近傘柄。興許是李清意睜眼的原因,黑傘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操縱,在力量的角逐中李清意落于下風,他連忙拿出鉛筆朝著其中一個光團戳去。
黑傘被搶走了,但其中一個光團也因此受了傷。看了眼如同被熒光筆涂抹的筆尖,物理傷害有用。
隨即跳起來趁黑傘沒有帶走前,李清意整個人浮在半空中。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怒吼,李清意怎么也沒想到馬腹會在這個發(fā)起狠來。
李清意面對朝自己張開的血盆大口,咬了咬牙,果斷放開手,馬腹的爪子幾乎要吃到李清意的頭皮。
他蹲下來攤開手,幾只發(fā)光的蝶從他的指間溜走。
“牙仙!!!”李清意一改常態(tài),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都是他始料未及的。牙仙帶著黑傘加緊腳步撈到好處就跑,千萬不要招惹這個不定時炸彈,很快她們就變?yōu)樘炜罩幸坏懒餍恰?
馬腹回頭看著,結(jié)果李清意根本沒有理他,緩步走開,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連看都不看一眼。馬腹的無處安放的自尊心,李清意不僅踐踏了,還掃進垃圾箱里了。
“喂!”李清意好奇的回過頭看了眼馬腹,然后看了看周圍,帶著幾分不確定指了指自己。“是在喊我嗎”
不是你是誰,剛才一副拼死拼活的樣子,現(xiàn)在有換了張面孔,好似根本沒有見過他。
“兄弟你好眼熟啊,我們之前見過?”李清意接著裝瘋賣傻。
你個小鬼!馬腹撲過去揮著利爪。
“就這樣不好嗎?”李清意拿出鉛筆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也不做出防御姿勢,沒有一絲防備,馬腹輕而易舉就能劃破他的皮膚,深陷血肉的溫床,柔軟又有韌性的大腸,跳動的心臟。馬腹想快點得手大快朵頤,他拿出那支筆能干什么,這么時間他就刺到我,在這之前我就讓他人頭落地。
事實上,筆是不會飛的,但筆上沾染了的牙仙的體液會不會飛還真說不準。
鉛筆筆尖的體液凝聚成一顆子彈大小的光珠激射而出,在馬腹的人臉上開了不小不大的洞。
李清意看著馬腹尚且尚且溫熱的尸體,人臉出依舊保持獵人捉到獵物時幸福的表情。
我弱弱舉起手,小聲地說道:“事先聲明,我沒動手,是筆先動的手。”
“我知道。”一盞燈籠劃開黑夜,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隨之而來。
“是你?”李清意依舊閉眼看著只在公交車上見過一面的家伙。
沒錯,來者正是侯爺,此時他現(xiàn)身頗有鷸蚌相爭,漁人獲利的意味。
李清意知道來者是誰后,便沒有接著說話,反倒伸出手蓋住馬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