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八點左右，一晚沒睡的兩人打車前往了西銘山腳下的“福鑫便利”門前，取回了昨夜放置在這里的QQ，在路邊簡單吃了點早飯，便匆匆向刑警隊開去。

在一樓的一陣寒暄過后，兩人前往了張隊的辦公室，一同在場的還有專門負責兇殺案的一隊隊長劉隊。

張隊看著帶著楚原布滿血絲的雙眼，和凸顯出來的黑眼圈，示意她和莫空先坐到一旁，稍等片刻。

楚原原本還是擔心莫空會不適應，但是扭頭卻看到比她還淡定的莫空已經端起一旁的紙杯，喝了起來，還不斷的發出“吸溜……”的聲音。

大概過了五分鐘后，張隊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隨著張隊操著磁性的聲音喊道：“進來”，門外走進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她身穿和楚原一樣額警服警帽，不同的是她在警服外還套著一身白色的布制大褂，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一副冷冷的樣子。

她抬了抬右手所持的兩份文件夾，點了點頭，示意沒有問題之后，張隊便開口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龍城刑警支隊首席法醫，白鴿同志”，接著他又將手掌伸向莫空兩人，“小楚就不多說了，你們都認識。在她旁邊的這位就是前幾天在太平間突然復活的小子莫空，也是劉隊他們12·24案件的唯一目擊證人也是昨天李秀琴案件的報案人。”

聽萬張隊的介紹，白鴿向楚原點了點頭，然后對著莫空伸出了手，眼神中透漏獵豹捕捉獵物的時發光的眼神，“很高興認識你，小朋友！”。

她這一舉動讓莫空不解，按理說自己就是一個報案人，來參加會議就算了，怎么法醫還對我這樣？

白鴿看到莫空不解的眼神，臉色微紅，有些歉意的對莫空道，“我是對你死而復生的事情比較感興趣，要不一會來我辦公室？我幫你再檢查一下？”

莫空尷尬的提了提自己的嘴角，不知如何是好。

張隊和劉隊從未見過白鴿這個失態的樣子，見此提醒道：“白鴿，他才13歲，你這么看他會把他嚇壞的！你先和他們說說現在咱們了解的情況吧！”

白鴿又看了看莫空，好像在說，他在不合適吧？卻被張隊和劉隊一起擺了擺手，示意無妨之后，便恢復成冷冰冰的樣子，說道。

“昨夜帶回來的死者李秀琴，初步的驗尸報告已經出來了……從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的體內沒有任何藥物殘留，毒物化學檢測呈陰性。身上除了一些瘀傷之外，并無其他傷痕，且死亡原因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脖頸處留下的痕跡與現場死者脖子上的一致。初步判斷為自殺”

“還有另外一個死者楊海，因尸體保存尚且完好，并存在冷凍過的跡象，考慮從死者家中冰柜所設溫度，和對尸體胃容物的腐敗情況，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概在8-9天前，經過一系列解刨和毒化分析，在死者大腦處發現出血點，初步判斷死者楊海的死亡原因為腦梗，排除他殺可能”

待這位白鴿講完，張隊便一抬手，示意她先出去，接著說道：“你們三個都聽到白鴿剛剛講的了，這兩起案子，看起來關系連連，但從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和情況來看，楊海是死于腦梗、李秀琴是自殺，都不是刑事案件，都不是我們刑警隊所能管的！”

心急的楚原聽到這番定論后，站了起來，想要說明自己的看法，卻又聽到坐在辦公椅上的張隊開口，“但是，小楚和她旁邊的這位小友，卻說發現了案子另有隱情，所以我現在聽她作為死者鄰居來說說她的看法。”

劉隊卻放下手中的茶杯，搶話說道：“張大炮，你說這話我就不滿意了，什么叫做不是咱們管的？就小楚提供的那兩個畜生隨意埋尸就是我們隊的管轄范圍好不好！”

張隊立即反駁道：“小楚看見是不假，可是物證呢？沒有物證你憑什么抓人？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我已經讓方念他們去忙了，看看能不能黑進楚原原本的手機，把咱們所需的資料拿到手，那時候才是你們隊的事情！”

劉隊白了一眼張隊，對楚原示意，讓她先說。

雖然丟失手機從根本上來說并不是楚原一個人的責任，但仍顯尷尬的楚原說道：“李婆婆，哦，也就是死者李秀琴，和楊海夫妻二人，生前都為人熱情好客，樂于助人，我的房子就是他們兩個人幫我介紹的，并且整個樓內沒有一戶是沒有受過兩人恩惠的。她和楊大爺感情也十分不錯，這種恩愛一輩子的夫妻也是是我們那棟樓里都羨慕的對象”，說完頓了頓之后說道：“昨天知道李婆婆自殺后，其實我第一時間也是相信她是自殺的！畢竟楊大爺的尸體被他的兩個不孝兒子不知埋得哪里去了，從而傷心過度，選擇自殺的！”

劉隊長操著大嗓門，喊道：“不對吧！要是真的想你說的那樣相愛，怎么可能會把尸體在家放置一個月的時間，你可別和我們這兩個大老粗說什么舍不得、放不下之類的。

楚原偷偷瞥了一眼葛優躺的劉隊，說道：“這個問題我也在之后思考過，畢竟兩人生活了一輩子，不孝的孩子又長時間不在家，兩人早已成為了彼此的精神依靠。”

“不過，結合我昨晚重回案發現場結合案發之前的發現，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案發前一天上午，我曾敲開了李婆婆的房門，發現她的額頭和面部都有輕重不一的傷痕，我曾問過她原因，卻被她神色慌張的用蹩腳的理由搪塞了回來。在此她受傷之前，只有基本不回家的楊輝、楊煌兩兄弟進過房間里面！李婆婆很有可能是收到了她兩個孩子的脅迫，才會做出如此舉動的！”

張隊思考了半晌后，說道：“從他兩個兒子的做事風格來看，并無這種可能，這個問題等搜集好證據，把那兩個人抓回來便知道了，小楚，你再說說你懷疑李秀琴不是自殺的理由。”

楚原這才發現自己被一旁的劉隊把話題給帶跑偏了，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的隊長，又看了看一旁的莫空，說道：“昨天您收隊之后，我又去了一次案發現場，在現場發現了一些問題。”

“哦？說來聽聽……”張隊一臉興趣的看著楚原，想知道她究竟發現了什么，畢竟從限你在痕檢科給出的結論，現場只有劉秀琴一個人，要知道，一個人但凡出現在一個地方，必定會留下痕跡，自己隊里痕檢科可是全省前幾的隊伍，當然不會遺漏什么……

楚原向一旁的莫空拿過了手機，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張隊長，并說道，“這個照片是我用我之前給莫空的手機拍的，手機型號比較老舊，所以拍的并不是很清楚。”

兩位隊長看了看手機，點了點頭，像素確實模糊。

楚原燦燦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雖然模糊，但是你們可以看到，畫面中佛籠處，有一處新的痕跡，說明這里之前上有一個物件。”

張隊點頭道，“這個情況痕檢科也拍了照片，但是很難說明這個痕跡和李秀琴的自殺案件有關。”

劉隊長裂了咧嘴也附和道，“是啊，小楚，這個痕跡和現場并無什么聯系，你有沒有發現什么鞋印、毛發或或者其他能直接證明案發時有第二個人存在的證據呢？”

楚原卻說道，“怎么會證明不了呢？自我認識楊海、劉秀琴一家人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夫妻二人從來不信鬼神之說，自然也沒有佛籠之類的東西，張隊，你也可以和痕檢科那邊聯系一下，看看這個佛籠是不是最近安裝的。”

張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停下手中的轉筆，“你是說如果是最近安裝的佛像或者其他東西，無論是什么原因都不會憑空消失掉？”

劉隊也不愧是刑偵隊的一把好手，他接著二人的話，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就算是扔掉佛像，自然不會單單留下一個佛籠，對吧！”

這話雖然是對楚原講的，但是兩位隊長的眼鏡都盯向了一旁一直充當空氣的莫空，此時，莫空也發現了那如芒刺背的目光，六目相對，場合一度寂靜。

楚原也發現了事態的不對，連沖著兩位隊長招了招手，有些氣鼓鼓的說道：“喂，我好歹也算是發現了重要線索，你們兩個怎么不說夸夸我，盯著他干什么！”

張隊突然失笑道，“你有什么能耐我還不清楚么？熱情有余，實力暫時有所欠缺，如果不是有其他人相助，你能想到這些？”

楚原真的生氣了，“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好歹也是你帶出來的!”

張隊擺了擺手，道：“是我帶我出來的才會知道你到底有幾把刷子！是不是啊，莫空！”

莫空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沖楚原點了點頭，示意她已經可以了，接著回復道：“張隊長，你這次還真的錯怪楚原了，我只是發現了佛籠里新的移動痕跡，而楊海一家不信奉鬼神這一點，還真是楚原想到的！”

張隊放下了轉筆，看了看一旁有些吃驚的劉隊，帶有嚴肅的口吻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原張了張嘴，想要替莫空遮掩什么，卻被莫空從后面揪了揪衣角。

緊接著他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的拳頭，有些費勁的說道，“我……就是一個死而復生的普通人，只不過自復活之后，便能看到一些已經去世的人們，還有就是能感受到附近一些細小事物的變動。”

除去捂住額頭的楚原，辦公室內剩下兩人都面面相覷，感到十分震驚，但是，見過世面的兩位隊長也瞬間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對著莫空點了點頭。

這反倒讓莫空感到不解，楚原不是說他們隊長不會相信牛鬼蛇神的事情么，是我剛剛太有說服力還是他們兩個在敷衍我這個在他們眼中的“神經病”？

莫空再次說了起來，“你們信我？”

對面兩人再次點了點頭，不約而同的從嘴里發出“嗯……”

莫空已經感到十分無奈，搖了搖頭，心想你們就算敷衍也好歹有個態度吧，真把我當小孩子了，當我沒頭腦啊！我……你們愛怎么想怎么想吧！

但是突然被晾在一旁的楚原原本就不開心了，聽到莫空避重就輕的闡述他的能力，對面還不停的點頭表示相信，她更加不開心了，簡直要晉升為生氣了！

怎么個意思，他隱瞞事實的上報，你們就信的一愣一愣的。我探明真相向組織報告，就被張大炮你臭罵一頓！憑什么啊！就憑莫空他老弱病殘占兩項么？我還yun……沒什么!你們開心就好！

就在“沒頭腦”和“不高興”紛紛感到郁悶的同時，張隊也和一旁的劉隊完成了他們兩個的竊竊私語。

說道，“既然是這個情況，我想先問莫空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我們！”

莫空：“！！！”

楚原：“！！！！！！”

看到感嘆號都跳出表情的兩人，張隊也站了起來，用他浮夸的演技，解釋道：“從古至今，乃至現在科技如此發達和發展的今天，各行各業都有無法解釋的問題，難道無法解釋、理解，它就不存在么！它就是封建迷信么？不！是我們沒有用正確的工具和思想！”

他又看了看神同步一臉懵的莫空和楚原，還有端著茶杯楞在一旁的劉隊，道：“我們警察每天接觸大大小小的案子，偶爾也會有常理無法解釋的案子發生，難道我們警察就要退縮！就要逃避么！不！我們在民間廣招天下精英，使我們擁有破解這些跳出常理案子們的能力！”

突然，張隊他一個箭步，竄到了莫空輪椅的面前，深情的望著他的眼睛，雙手捧住他的手，浮夸的說道：“對！你就是我們破粗迷霧！在黑暗里前行的探燈！加入我們吧！”

安靜……

半晌過后，房間內除了仍活在“演員的自身修養”里的張大炮，陸續的傳來了三人作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