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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過往篇

南風是被一陣噬咬感弄醒的。癢癢的,輕飄飄的落在脖間,卻又覺得真實無比。

“嘶~”察覺她的蘇醒,加重了啃咬的力道。痛苦的呻吟逸出嘴邊。

是夢嗎?

混亂的記憶在腦中來回播放,記憶只停留她在宴會大鬧一場,不知道她爹明天會不會提著把刀砍她。想到這里不由啞然失笑,象征性的身體抖動了幾下。

“你在笑什么?”冷不丁上面響起聲音,周圍一片漆黑,仔細一看居然有兩只眼睛浮在半空中泛著幽光。

特別詭異!

眼睛緩緩開口,聲音倒是耳熟的很。

“你是誰啊?”南風的嗓子有一絲阻異感,咳了幾下才順利說出話。

肯定是之前哭的原因,嗓子哭的有點發啞。一想到緣故不由思忖起來該如何面對父親。再一想她這么做也情有可原,內心的愧疚感所生全無。

床頭的燈被人打開,燈投出的光線范圍瞬間清楚起來。包括俯在她上面的人臉以及他們之間現在的糟糕姿勢,燈光一照尤為的曖昧。

要死了!南風羞憤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同時腳下毫不留情的亂踹。一邊踹一邊大喊,“你給我下去。”臭不要臉!

唐景琉才不吃這一套,身體直接壓上去,用他自己的腿壓住她的腿,輕松的用手壓住她的手。男女的力量相差懸殊,很快南風就折騰不動,在被窩里氣喘吁吁。

沒過多久,她自己就乖乖從被窩里伸出腦袋,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轉著。

“唐景琉,你先下去好不好?”她實在承受不了這么重的身體壓制。這倒是其次,主要男女授受不親,他壓著好不習慣。想到這里,南風的小臉原本消散的紅暈再度升起。

可愛爆了!

唐景琉將她表情全部收入眼底,一絲寵溺爬上眉梢。

“我重嗎?”他問了個超級奇葩的問題。

南風就差一個白眼甩在他臉上,重不重心里就沒點數嗎?還要問她。

這明顯是道送命題,斟酌了一下,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我瘦嗎?”

唐景琉愣了一下,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回答他的問題。仰起頭哈哈大笑,身體也順勢抬起來,給了她喘氣的機會。

她還沒喘幾口氣,唐景琉的手捏住她面頰的肉,語氣帶著愉悅,“南風,你怎么就這么可愛呢!我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她嚇到一個抖激靈,“可別,你快討厭我吧。”

“喜歡彈鋼琴嗎?”靠近她的耳邊輕輕吐氣,那份曖昧使得南風驚慌失措,不自在的閃躲。沒注意到,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

南風沒有回答。

“告訴我!”加重握手的力氣,指骨間有些泛白。

“不喜歡。”

“不喜歡為什么還要學?”今晚她彈的很好,縱然后面有搗亂的成分。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節奏和樂感把握的十分好,繼續進攻鋼琴,或許別有一番造詣。

南風啞然,神色間有絲抗拒,“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唐景琉的眼睛不停的盯著她看,而且看的過程一言不發。看得她只覺得背后一陣陰冷,頓覺毛骨悚然。

她一點也不想屈服,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是不想,再怎么問也不想。

時間好像在沉默中過了好久,唐景琉終于開口了,他說:“你還想要大廳那面墻上的東西繼續掛著嗎?”

忽視南風震驚的眼神,他的語氣帶有一絲不容抗拒,“我還知道那是她唯一的照片,丟了就再也沒有了。我再問最后一遍,為什么要學鋼琴。”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并且眉目間染上幾分清冷疏離。奈何耳邊的話溫柔的很,宛如一把鉤,勾住她的魂讓她一五一十全然道盡。

有些話就算想說,也是難以啟齒的。她的嘴一翕一合,一個字也沒有擠出來。

“看來那個照片需要處理一下。”身體倏的直起來,一只腳踩在地毯上。

南風連忙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哭喊出來,“求求你,不要,不要……”南風心里有了絲怨恨,為什么非要逼她說出這些傷心往事。

“為什么?”溫柔的鉤子淬了毒,逼的她無處可逃。

“因為我想讓她高興,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彈。”她一陣哽咽,吐詞也化作嗚咽的尾音。過了幾分鐘才壓抑住悲慟,將遙遠的往事娓娓道來。

自打有記憶以來,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笑過,即使笑了,也是輕輕淡淡,從不掛在嘴邊,也禁不住人看。風還沒吹就散了。比廬山的霧還要飄渺。

客廳的鋼琴是父親托人從德國所購,據說是一位大師的琴,可惜年輕有為染了病,和病魔抗爭很久以失敗告終,匆匆離開人世,家人按照其生前的囑托將琴賣了。來回輾轉廢了不少功夫和心血。

母親曾經是藝術系最不可采擷的花。高高的踩著人群站在最高處。她和父親的結合,兩人只字未提。那架千辛萬苦尋回的琴孤零零扔在客廳,別說碰就連眼神也沒能得到女神眷顧的鋼琴,漸漸地,不明顯的地方悄悄落了層灰。此后母親對待父親的態度更是冷漠。

有一天晚上她調皮睡不著,就想下樓去看看那個鋼琴。這臺琴比較特殊珍貴,平時是不讓小朋友碰的。

她腳步輕極了,任誰也沒有發現。鋼琴的位置被人搶先一步。那天晚上她看見母親坐在鋼琴前面,邊彈邊流淚,似乎卡在某個地方,她一遍又一遍的彈著,喃喃自語:“為什么?就是彈不好,彈不好。”素來平靜的女人在無人的夜盡情撕去面具,瘋狂的砸著琴鍵。

年幼的她還不明白母親的眼淚源自一種叫不甘心的東西。可她單純的內心卻產生出只要能彈好那個東西母親就可以很開心的錯誤念頭。

第二天,她直接撲到母親的懷里,急切想把這個開心的消息分享給母親。

一早小丫頭就撲到她懷里說想要學鋼琴,女人開始很震驚,以為是南風的一時興起。可能是私心作祟又或許是南風的表情太過于認真了。她竟然相信了。如愿以償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南風快樂的日子徹底結束。如同鉆進了一只籠的鳥,期期艾艾的盼著自由的時光。現在想想與琴作伴的幾年簡直就是噩夢。

剛開始母親教的很和藹,陪著她做練琴小游戲,還互相聽音,就算彈錯也只是摸著發頂鼓勵,“我們家南南太棒了,雖然彈錯了但比之前好很多。”

送她參加各種比賽不管名次不管成績。總是高高興興的等著她從考場出來。見到她一蹦一跳的身影,面上總泛起淡笑,“我們南南回來啦。”

南風幼小的心里總是不服氣的想,下次一定要拿個第一名的獎杯給媽媽。

再后來,當南風又拿回一座第三名的獎杯時,臉色終于掛不住了。拿著下人做針線的量尺抽她的小腿。不停地質問:“第三名第三名,為什么你不能再好一點,你比他們差到哪里?差到哪里?我從小到大不管什么比賽從來都是第一名,為什么我的女兒做不到?”雙目赤紅,手不停地甩打。

最后是姆姨實在看不下去,將渾身直哆嗦的南風摟到懷里,帶著哭腔,“夫人,別打了。再打孩子頂不住了。您要打死她嗎?”

量尺一下子砸在地上,情緒遮住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明。看到女兒打腫流血的小腿,她這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她抱著南風,哭的還要傷心。

晚上南風還躲在小花被里哭,南葉偷偷的鉆進來,拍著她的肩膀,給她小腿吹起。

“妹妹別哭,姐姐給你吹一吹傷口就不疼了。”當時南葉讀六年級,要升初中了。母親的注意力略有所分散。

盡管如此,她對南風的要求更加嚴格。臉上的笑容也只有在曲子彈的很滿意的時候露一點。

幾近吝嗇。

罰站,熬夜練琴,打罵,這些南風都默默忍受著,直到有次她終于忍受不了了。年幼的孩子怎么能承受這樣的期望呢。她哭著說不想再學了。她的母親冷漠的用琴蓋砸在她手上,任憑她哭嚎也不為所動。

南風的手骨折,戴著護板歇了好久,拆帶前一天晚上,她的母親進了房間和她說了好多貼己話。

她說:“南南,媽媽永運愛你!你一定要好好學鋼琴。”

這句話是她第一次說,沒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滿腔歡喜在見到母親的尸體后逐一擊破。她還睜著眼,表情有些猙獰。

站在身邊的姆姨急忙用手捂住她和南葉的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小姐不要害怕,不要看。”

其實當時他們壓根不知道什么叫死,只是以為媽媽生了病,心里也不覺得害怕。有擔架來抬人,她問姆姨,媽媽怎么了?

姆姨騙她說:“媽媽要生小.弟弟,只能在醫院里呆著。”

她討厭弟弟,男生太調皮了,總喜歡把東西弄的亂七八糟,還會欺負女孩子。她就遇到一個,總愛扯亂姆姨給她變得麻花辮,惹得她哭。

南葉告訴她的。因為生弟弟,她們最愛的媽媽只能每天都呆在醫院里。那得多悶呀!

她一直以為媽媽在醫院里,她想去探望,姆姨攔住了她,“夫人說了,小姐要是能把彈琴彈好,就可以去。”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睡覺害怕,幸好南葉偷偷的鉆進被子里陪她。

“姐姐,你知道什么叫憂郁癥嗎?”她小聲地問。

“好像是一種病,人得了會變得不開心。具體我也不知道。”

南風有些難過,“姐姐,我聽到家里那些阿姨們說,我媽得了憂郁癥。”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我在網上看了,懷孕的時候心情會有點差。媽媽生下弟弟,有我們都陪著,媽媽每天都會開心的。”

“嗯嗯……”被子里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后變成兩道細微的鼾聲。

這個謊言直到她們真正懂事,明白了生死,明白了孕婦生寶寶根本不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被戳穿。

戳穿的時候心頭一驚,第一個反應就是被騙了。悲傷的感情醞釀了半天,一滴淚也沒落。這些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忘的一干二凈。

或許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了,南風抓了抓凌亂的頭發蹬著拖鞋走到衛生間。

洗漱臺的鏡子里出現了一張頹廢的臉,嚇得她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臉變成這樣。

她的眼袋特別重,掛著兩條黑眼圈,眼睛還有些紅腫,可能是昨晚的眼淚流了好幾圈。

她怎么記得唐景琉好像問了她什么問題,是什么來著,懊惱的想要回憶起來,腦海里了無痕跡。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應該吧……

摸出牙膏牙刷,以最快速度拾掇自己的丑樣子。心里忐忑不安,不曉得等會兒怎么面對樓下的老父親。

磨蹭了好一會,她才決定下樓。貓在樓梯口左看右看,姆姨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噗嗤一笑,“小姐,老爺去釣魚了。要到晚上才回來。”

“哦,知道了。”她假裝理了理鞋帶,然后跑下樓。

“南南,你起來了。”南葉在吃飯,看見她下來,很是開心,忙招呼她在身邊坐下。

趁著傭人趁飯的時間,她悄悄的問,“姐,我昨天是不是丟人了。”

手指戳著她腦袋,南葉笑的無奈,“南南,要是覺得丟人就別提。反正我是不知道。”

南風也不敢多說,一個勁的點頭。吃完飯,帶了幾瓶姆姨腌制的小菜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小窩。

開玩笑,她還真的等到老父親拎著魚竿來吊打她嗎?

馬上就要到中秋了,公司為了犒勞辛苦的員工,特地組織了一場野外燒烤。小組制進行。

得到消息后整個部門炸開了鍋,放下手里的工作興致勃勃的探討。南風好久沒有出去玩,現在太陽又大生怕曬黑,可是又實在受不了野外燒烤的勾引,決定上某寶買個遮陽帽。

“你買遮陽帽啊?”李雪玲湊了上來幫她看了一會兒。

“嗯,萬一曬黑了。”她也不知道哪種遮陽效果好,“大李,你有什么推薦嗎?”

“南風,我有一款遮陽神器特別好用,我去年買的用了幾次,很方便的。你看我一點都沒黑。”她把自己抹粉的臉伸到南風眼前,為了證明沒黑,手指在臉頰上戳來戳去的。戳的粉簌簌落下。

南風躲著粉末,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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