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峰背面的廣袤山林是林輕語在這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中設計的最成功的一座聚靈陣法。
以大型聚靈陣作為根基的森林,樹木都長的尤為高大粗壯,就憑這清水峰后山的一畝三分地足以供給整個清水山境內的木材消耗。
山下的居民每月初一,十五,就會成群結隊的進山伐木,一干就是七八天,被伐取得樹木僅三五天的光陰就又會重新恢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片山林中靈氣濃度遠遠高于外界,以至于催生了許多的天材地寶,就比如,王嵐總是可以在一些認不得品種得蒼勁古松上找到解饞的松子,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功效,反正沒毒,好吃,就可以了。
這種巴掌大如小塔般的奇異果實永遠都充斥著濃郁的松香,只靠著氣味王嵐都能準確的找到他們的位置。
但松塔很難處理,一不小心就弄得滿手都是,粘膩異常,不過這對于現在的王嵐來說都不是問題。
王嵐坐在一顆古松下身周鋪滿了剛剛被他打下來的松塔,右手間紫雷縈繞,驚的那些個對松塔圖謀不軌的小家伙是落荒而逃。
右手食指伸出,只見躍動的電弧好似一條紫色的小蛇,只是輕輕一觸,松塔的外殼瞬間化為焗粉,徒留幾十顆小巧的松子仁落在手心。
濃郁的香氣在空中飄散,引得那些個站在遠處觀望的小家伙眼神更加幽怨。
吾非人,汝甚狗!
這林中天材地寶無數為何沒有山民敢采摘呢?這其實是因為他們與王嵐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那就是不認識,不敢吃,野味一時爽,全家火葬場,菌菇熬成湯,棺板在反光!
上次王嵐就因為嘴饞烤了個蘑菇吃,結果一整天都看到眼前有無數的小人在跳舞,要不是他生命力頑強估計早就死在這片小樹林子里了。
王嵐可沒有神農嘗百草的高貴精神,萬一真吃了什么不對勁的東西覺醒了新屬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王嵐如法炮制將一地的松塔通通用紫雷烤熟塞進自己空空如也的錢袋子里,這才心滿意足的拎起符文戰斧,開始光頭嵐的砍柴工作。
不得不說,有了這紫霄雷法的加持,王嵐這一路如有神助,符文戰斧每一次揮動都能斬斷以王嵐為圓心十丈之內內的一切事物,一弧可開山,三弧成一小圓,三小圓成一大圓,環環相扣,密不透風。
戰斧帶起的罡氣在山巖上留下縱橫交錯的傷痕。一千石(dan)木材也就是六千斤木材的任務目標終于在這天的黃昏之前完成。
而可憐的清水峰也維持了五天的地中海發型,成為第一個中年危機如此嚴重的仙山。
日暮西山后,一夜無言。
……
“清水山境多奇峰,群山之中有一峰名為鏡臺,山巔有湖,常年積雪,而湖水缺四季溫暖如春,冬不結冰,夏不起浪,宛如一方明鏡倒映天穹,
這山腳多小譚瀑布,水溫奇高猶如炭上石爐,在這水里熱上一壺老酒,嘖嘖嘖……那滋味,什么靈丹妙藥也不換啊!”
老人說著說著一拍腦門
“瞧我這老糊涂,怎么說到這來了,剛剛說到哪了來著……奧對,鏡臺湖上懸著一座大殿與數方石臺,恍如置于云端,那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地,觀星閣!”
“老先生精神鑠奕,怎么會是老糊涂呢?都怪小子考慮不周沒帶上幾壇好酒,也好和老先生痛飲一杯,對了,老先生可是幽州人士,怎的對此地如此了解啊?”
一個腰懸玉佩,手提長劍,面如冠玉,目若鷹隼的年輕男子好奇的望著身前引路老人。老人身著白色布衣雖略顯老舊但打理的十分整潔,一頭華發束起,端的是仙風道骨。
“哈哈哈哈……老朽不過是一屆草民,當不得先生二字,也不是什么幽州人士,早年自江南道游學至此偶遇悍匪劫路,幸得安當家所救,于是就在這黎元郡扎下根來,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十五年負笈游學,老來當個教書先生也不負我這點微末學問,哈哈哈……”
老人性格爽朗也很健談,沒有文人腐儒的酸生氣,而張昊蒼在聽說老者乃是江南人時顯得若有所思。
“這樣啊…那得多謝老先生為小子引路。”
“不打緊,不打緊,我閑暇時也都是幫著幾位當家的做些個事,到時候也好厚著臉皮和幾位當家的討酒喝啊。”
老人擺了擺手,那副樸實的樣子不由得讓張昊蒼聯想到了朝廷上那些個狡猾的官場老油子。
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要是朝臣都如這老者這般心性純樸,那當皇帝的治國,可就要輕松許多了啊!
“老先生,你覺著安當家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啊?”
老人略作思索,好像在回憶著過往的種種,良久之后,他開口說道
“安當家的乃當世真善人也!蠻荒故去千年,仙人垂首,菩薩低眉,人間仙家也都超然于物外,對世間種種皆以冷眼旁觀,唯有這安當家的,愿意救世人于水火,這………”
張昊蒼略顯得有些局促,但還是出聲打斷了老人的長篇大論
“老先生,我是想問,安當家的真如世人所言有傾國傾城之姿,閉月羞花之顏嗎?跟我說說唄。”
老人聞言愣了愣,隨即是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你這混小子,上山到底是求道啊?還是來尋仙女兒來了?以安當家的姿容說是閉月羞花毫不為過,至于到底是如何的美嘛……你小子自己看去。”
老人賣了個關子繼續領路上山,身后的張昊蒼雖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心中好奇分毫未減還越發的膨脹。
這就是人心,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了反而沒了初見時的驚艷。可見老者在人性一途還是頗有研究的。
手中握著溫潤的玉佩,急躁的心慢慢沉靜下來,張昊蒼緊跟著老人的腳步,走進那巍峨的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