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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5.大結局

  • 竹馬比我小六歲
  • 余.
  • 7049字
  • 2020-03-04 22:16:48

外面的天色都有些暗了,秦耳的意識才逐漸回籠。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周茉茉的黑眸。

不說話,不做別的。只盯著她。

“茉莉。”

她的嗓音又沙啞了,整個人都憔悴無比。

周茉茉這才起身,給秦耳倒了杯水。放在手上試了試溫度,遞給秦耳。

“小耳姐,醫生說你心事多壓力大導致的免疫力下降。怎么回事?”

秦耳半坐起,喝水的手頓了一下。

“很多。”

秦耳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

秦耳在學校里安穩度過了一個星期。

周五晚上,周茉茉拉著秦耳往出走。

“小耳姐,咱倆好久都沒有壓馬路了。”

秦耳帶著笑:“那今天陪你?”

周茉茉猛的點頭:“那當然好了!”

“不過小耳姐,十一月初在倫敦有翻糖蛋糕比賽,特意想讓我參加呢。那時候你帶我逛逛倫敦好不好。”

秦耳有些訝異的看了周茉茉一眼:“你不是不參加了嗎?”

周茉茉神色明顯黯淡下來:“那個老女人說,我媽想看看我在比賽上的出色表現。”

“可你這一年都沒準備作品,怎么參加?”

周茉茉又一下充滿活力,狡黠的說道:“我之前一直有靈感,所以我打算剩下的時間請假,召集團隊和我一起完成。”

“很好。金牌記得送我啊。”

“小耳姐你怎么這么貪財。”

“不貪財貪你嗎?”

“也可以啦。”

“得了吧,你渾身上下也就這身膘值點錢。”

“小耳姐!”

……

周茉茉帶著秦耳走到花園。

有人見到她們兩個,走上前來,把手里的一支玫瑰放在秦耳手里。

路燈下,那支紅得嬌艷的玫瑰在她手上,隨微風搖曳。

不斷有人走上前來,什么也不說,只在她手里放花。

周茉茉心里默默數著。

九七、九八、九九!

秦耳懷里的玫瑰達到了九十九支,很大一束花。

但也隨著漫步,兩人一起來到比較昏暗的地方。

下一秒,周圍的燈突然亮起,昏黃的燈光把秦耳的面龐修飾的更加柔和。

周茉茉松開拉著秦耳的手,一溜煙跑到外面。

有燈光照射,秦耳發現腳底有用玫瑰花瓣擺成的心。而她,就站在這顆心的中央。

身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秦耳抬眼看去,最靠近的她的,是唐鳶。

顧暝和齊鐘挨在一起,周茉茉靠在唐鳶旁邊,顧末站在顧暝和周茉茉的中間。

小毛也來了,帶著他那幫兄弟們,站在齊鐘身后。

都裝模作樣的穿了西服。

再往旁邊看去,艾威斯也身穿一件西服,嘴唇微扁,眼里有受傷的意思。

秦耳突然皺了下眉。

沒人看到。

易笙伴隨著音樂,手里還拿著一束捧花,從人群中走來。

他今天穿的極其正式。

一身一絲不茍的黑西裝,還打了個領帶。頭發用發膠固定住,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走到秦耳面前,眼里像撒了一把星辰,熠熠發光。

易笙看著她,情不自禁,雙腿一軟。

“噗通。”

易笙雙膝跪地,疼的他齜牙咧嘴。

周茉茉都快要被易笙笨死了:“蠢貨,單膝啊!”

易笙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雙膝跪地的姿勢,立馬抬起左膝,面色微囧。

“姐姐,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茉茉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看。

“蠢貨……看小抄啊。”

易笙聽到周茉茉咬牙切齒的話,立馬低頭看左掌心。

然后委屈巴巴的看著周茉茉,聲音很小:“花了……”

周茉茉捂著腦門,不想理易笙。

易笙咬唇,然后抬頭看著秦耳。

“我知道我年齡小,也清楚我或許還沒什么用,給不了姐姐什么承諾。但是一顆真心所蘊含的感情是大海都不可比擬的。”

“所以姐姐,請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會祝你幸福的!”

周茉茉:“是你給她幸福啊哥哥。”

易笙:“哦哦。”

“姐姐,我會給你幸福的。”

秦耳勾起笑意,輕聲說道:“可是我比你大六歲。”

易笙抱著花愣了一下,然后瞇眼笑了:“沒關系。女大三,抱金磚,我抱兩塊,賺了。”

秦耳接過易笙懷里的花,易笙看著秦耳,一時間抓著花的手都忘了松開。

秦耳笑道:“不想我同意?”

易笙連忙搖頭,然后把花塞到秦耳懷里,緊張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周茉茉:“抱她!親她!”

易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耳。

秦耳懷里有兩束花,兩只手都抱著。她把面龐微微壓低,埋進花里。

周茉茉:“小耳姐害羞了!”

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唐鳶看著易笙,愈發滿意。

這么個好孩子做她女婿,真好。

易笙摸了摸腦袋,羞澀的笑了。

姐姐……成為他女朋友了。

燈下,女孩抱著花低垂著頭的模樣,仿佛深深地印在了易笙腦海里,揮之不去。

哪怕兩人最后分手,幾十年的光景也未曾消磨掉這幅唯美的畫。

他伸出手環住秦耳。

周圍的人全都高喝一聲,發自內心的鼓掌。

而站在最內側的一行人,只有顧暝嘴角帶著盈盈笑意,將眾人的神色收斂在眼中。

這丫頭,是沒心嗎?

是吧……

瞧瞧他們為秦耳開心的模樣。

她母親眼中帶淚,嘴角噙笑。

她室友開懷大笑,放肆哄鬧。

她閨蜜靜若處子,紋絲不動。

她朋友眸光閃閃,薄唇緊抿。

她四哥衷心祝福,腦子愚蠢。

哦,那幫健身男也是。

顧暝無聲嗤笑。

他們各含心思,卻無人敢說。

……

十一月初。

這是秦耳和易笙在一起的第三周。

這一周,顧末回到實驗室繼續治療,唐鳶接連發病,短短幾天便進行了五次手術。

孟家的人找上門,將那個半死不活的男孩丟在醫院,轉身離開。

唐鳶清醒時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她的知名品牌“紙鳶”全部劃到男孩名下。

秦耳在門口聽到唐鳶對那男孩說的話。

“清清啊,你以后要好好照顧你的姐姐,知道了嗎?”

男孩沒說話,唐鳶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孱弱的身體讓她咳了起來。

秦耳轉身離開病房。

她提早把唐鳶從巴黎接到倫敦。

她的實驗室在這里,她和艾威斯連夜研究藥物。

而周茉茉,也穿著一身白色毛呢外套,踏上倫敦街頭。

她帶著她的團隊,來參加翻糖比賽了。

倫敦的天氣不太好,有些陰沉,陽光在厚重的云彩下邁不出來。

天空的云,時有時無。

陽光一會被遮擋,一會普照大地。

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

秦耳和艾威斯正在研制,眼底都有了些黑青。

門口傳來敲門聲。

艾威斯看了秦耳一眼,湛藍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霾:“解解,去開門吧。休息一會。”

秦耳放下手里的東西,略沉聲道:“艾威斯,收起你的心思。”

她前去開門。

艾威斯在她背后,笑的意味莫名。

秦耳打開門,眼尾的倦色驚了易笙一跳。

易笙把飯盒捧起,笑道:“姐姐,該吃飯了。”

秦耳頓了頓,啞聲道:“你不要再來給我送飯了,我有壓縮餅干。”

“可姐姐不能累垮自己的身子!”

“我只會累垮,她會死。”

秦耳的眼里通紅一片,血絲和黑眼圈無一不顯示著她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可是姐姐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夠了!”

秦耳低吼一聲,抬手掀翻易笙碰著的飯盒。

黃澄澄的黃桃和梨塊從里面砸了出來,米飯也散了一地。午餐肉和生菜也被地上的灰塵弄臟。

其余的,秦耳沒看到的菜,都在飯盒底下,被倒扣的飯盒壓住。

飯盒的底部,似乎裂了一條小縫——猶如易笙的心。

易笙愣愣的看著飯盒,然后看了一眼秦耳,轉身跑走。

秦耳伸出去想安撫易笙的手,也只能呆呆的放在空氣中。

手掌里,似乎還有男孩的溫度。

秦耳顧不得多想,穿著實驗服就追了出去。

白色的衣服,在一眾人當中無疑是最顯眼的。

街上的行人不是被一個男孩撞到,就是被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撞到。

還有的,是被一身黑衣,持著黑傘的人撞到。

“發現目標。”

易笙跑過馬路,原本綠色的行人燈開始微閃。

“已確認。”

引擎聲響起,一輛車向馬路駛來。

秦耳看著快過馬路的易笙,以及微閃的綠燈,咬牙跟了上去。

“砰!”

半分鐘后,匆匆趕來這里的人腳步微頓,黑傘在她手中堅持不住,緩緩墜地。

而太陽也掙脫了云彩的束縛,迫不及待的將陽光普照。

蒼白的神色,此時變得更加蒼白。

“瞧瞧,這些可憐蟲哦。”

一個人彎腰拿起黑傘,將陽光阻隔。

“已擊中,撤回。”

……

病房里放置著兩張病床,顧末坐在其中一張病床上,擔憂的看著秦耳。

那場車禍,實在慘烈。

就連給秦耳手術的醫生都說,不一定可以救回秦耳。

后來艾老匆匆趕來,和這里最具權威的醫生一起,把秦耳拉了回來。

艾老說,他第一次見到求生意志這么強烈的人。

而沒有進ICU也是艾老的意見。

艾老把ICU所有設備都搬了出來,放在這個病房里,時刻注意秦耳。

為什么呢?

顧末問過。

艾老說,求生意志特別強烈的人,會有一種特殊的潛意識。放置在普通病房,就是要告訴她的潛意識:傷的不重,快醒來吧。

是啊,傷的不重,你快醒吧……

秦耳一直想掙扎著醒來,卻感覺自己在海洋里沉浮。

虛幻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里。

“第三十一屆世界翻糖蛋糕比賽,拉下帷幕,而來自中國的周茉茉以及她的團隊,一舉斬獲四枚金獎!”

“小耳……二模組合的周茉茉已經奪下金牌了。從比賽開始到結束用了三天時間,你也昏迷了三天。”

“別睡了小耳,快起來吧。”

這是……小七的聲音……

秦耳的尾指忽然動了動。

顧末看向秦耳的臉,一雙眸子緩緩睜開。

她扯開微笑。

“小七……不哭……”

酸澀瞬間涌上顧末的心頭。

……

“怎么回事!”

一名貴婦將桌上擺著的貴重物品全部推落在地。

“周茉茉那個賤種怎么還活著!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跪在她面前的幾人連忙跪下,誠惶誠恐:“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我們也確實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撞一個路過攝政街且穿一身白的女人的。”

貴婦推翻桌子:“這還是我的錯嗎!”

幾人立馬不敢再多言。

屋子的門被踹了幾下,貴婦抬眸看去——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

男人帶著身后的人闖了進來,背著光。

宛若神祗,但又如同惡魔。

男人掐住貴妃的臉,一雙眸子極其陰沉:“你可真是當了個好后媽!”

貴婦瘋了一般大喊大叫:“周敕!就是因為你落落才會死!”

周敕的指節都隱隱發白,他微微挑眉:“難道不是因為你,周落才會死的嗎?”

“你害死了歡歡,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甚至連歡歡唯一的骨肉,你都要害死。”

“你真是個毒婦。”

貴婦的眸子微微睜大,口腔里漸漸漫出血腥味。

周敕甩開貴婦,身側一個戴著銀框眼鏡的男人上前一步,淡聲說道:“總裁,當年綁架周茉茉小姐的團伙已經一舉抓獲,正在遣送回國的路上。”

貴婦聞言,好像什么都清楚了一樣。

她放聲大笑:“周敕,我他媽就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瘋子!”

周敕冷眼看她:“從來沒人求你愛上我。”

“當年是個意外,你誕下比茉茉小五個月的周落,更是意外。”

貴婦心下更涼。

茉茉和周落,關系的親疏遠近早就彰顯出來了!

周敕冷聲吩咐:“帶走。”

身后的黑衣人押起貴婦,似是要將她所有的臉面踩在腳底。他們帶著她,在街邊走過。

貴婦略微瘋癲的神情,散亂的頭發,無一不和身后一身黑的保鏢形成對比。

他們和周茉茉正面迎上。

周茉茉皺眉看著自己的后媽。卻只見后者蒼涼的笑了一聲,滿含絕望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貴婦止住步伐,無論那些保鏢如何推攘,她絕不再邁出一步。

沒有辦法,她不可以傷了這位周大小姐。

貴婦感覺到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微微用力,生怕自己逃脫了似的。

半晌,她才看著周茉茉,聲音不大。

“你父親,比誰都愛你。”

說完這句話,她掙脫保鏢的束縛。

保鏢竟一時沒有攔住她,只能擋在周茉茉面前。

貴婦蒼涼的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裙上的灰塵,將頭發整理了一下,挺起胸膛向前走去。

周茉茉則愣在了原地。

貴婦說的話在她耳邊無數次回響。

她的父親,既然愛她,怎么能在她小時候被劫匪擒后無動于衷!

那蛇蟲爬了她滿身,她擔驚受怕兩日!

待她出來以后她的父母已然離婚她的父親牽回那母女倆,任由她們兩個欺凌她!

周茉茉在原地又哭又笑。

齊鐘跟在周敕身旁。

周敕慈愛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周茉茉,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的柔和了些:“多謝你了,齊特助。”

齊鐘沒有表情,只淡淡回聲:“大小姐精神不太好。”

秦耳交的這位朋友,他自然知道一些底細,也知道她對自己的父親藏了多大的怨恨。

但周敕壓制自己的心性,只在她身旁安插保鏢。

但缺了這么多年父愛和母愛的人,怎么會察覺到這些心思。

齊鐘的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齊特助,你要做什么。”

齊鐘摘下銀框眼鏡,略長的頭發被他撥開,露出鋒利的眉眼。

他淡淡一笑:“齊鐘所做之事,并非總裁示意。”

周敕特意帶他來,不就是為了讓他去開導周茉茉嗎。

他也得順了周敕的意——周敕什么都沒說,是齊鐘看不下去,自愿告訴大小姐的。

周敕沒再說話,看著不遠處的周茉茉。

歡歡,你當年為了茉茉赫然和我離婚,又因為那個毒婦而命喪黃泉。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也要開心。

……

而一個丑陋的女生躲在一中廁所里,手微微顫抖:“你說什么?落落姐死了?不可能!”

周落答應她要奪回易笙的愛的!怎么會死!

女生翻著聊天記錄,發現早在半個月前,周落就不曾再接過她的電話,甚至消息也沒有回過一條!

她早該料想到的。

周落死亡,怕是就在那段時間了。而這消息,竟然延遲了半月之久。

周落的尸骨也不知道在哪里。

豪門之間的犧牲品,果真是命運多舛。

……

覃璐璐同樣暴跳如雷。

她派去同周夫人一起殺掉秦耳的人,居然沓無音訊!

不……秦耳不死,景哥哥就不會把視線放在她身上。秦耳不死,景哥哥就會視她無睹!

正當她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時,宿舍被敲響。

“覃璐璐,開一下門。”

是……景哥哥的聲音!

覃璐璐突然狂喜,笑著就掉下了淚。

景哥哥,終于看到她了嗎?

“覃璐璐你在宿舍嗎?”

覃璐璐連忙擦擦淚痕,打開了門。

證件突然落入她的眼簾。

“覃璐璐小姐,顧景先生舉報您有買兇殺人的嫌疑,請跟我們走一趟。”

銀色的手銬扣住覃璐璐的手腕。

她懵了。

她淚眼婆娑的看向一旁站著的顧景。而后者只是用一個冷漠的眼神盯著她。

多可笑啊,多可笑。

她剛知道周夫人被自己的丈夫親手送進監獄,這下一秒,她也成了戴罪之身。

兩個原本互不相干的人,卻在同一天,擁有了同樣的遭遇。

不過更可憐的是,周夫人起碼擁有過周先生,而她,連入顧景的眼都沒資格。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覃璐璐只笑著說完了這句詩,再沒看顧景一眼,跟著警察走了。

顧景則靠在墻上。

這首詩,是他有次說給覃璐璐聽的。

二人青梅竹馬,只是……

只是那個曾經讓他買糖的女孩,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啊……

……

秦耳緩緩休息了會,睡了三天,加上用了極好的藥,以及她從小頑強的生命力。

她現在已經可以勉強下地走動了。

只是勉強而已。

秦耳捂著自己的左胸,那里心跳異常。

她似乎覺得,有大事發生。

下一秒,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人,他用著奶音,哭嚎著。

“姐姐……姐姐!”

秦耳看著易笙滿臉的淚痕,心里咯噔一聲。

“姐姐!伯母死了!”

秦耳呼吸一窒,心臟跳的愈發快速。

半晌,她才在易笙哭喊的聲音中緩過神來,啞聲道:“怎么回事。”

易笙抹著淚:“那個男孩!他把伯母身上的儀器全部拔掉了!他家里人帶他走了!還留了一張卡!”

秦耳的腦海里迅速出現了一幅畫面。

唐鳶把所有財產都給了那男孩。

在手術結束后,唐鳶還處在虛弱期。男孩把插在唐鳶身上的管子全部拔走,讓唐鳶死亡。

孟家的人去而復返,帶走男孩和他身上的巨額財產,留下一筆錢當做整座醫院的封口費。

而易笙,則恰好撞上了這一幕。

秦耳身旁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鳴,秦耳再次被送往手術室。

唐鳶啊唐鳶。

你埋了這么多年的秘密,沒有告訴我就算了。

還被自己的善心所迫害。

唐鳶……

媽……

秦耳心里默念,下一秒,失去了意識。

……

一晃十幾年,秦耳坐在院內的椅子上淺眠。

周茉茉拿著毯子走過來,披到秦耳身上。

“小耳姐,你身子骨早在那場車禍就落下了病根,如今再不養好自己,該怎么辦啊。”

秦耳睜開眼,臉上有了些皺紋。

“你呢,還不打算回去看看你爸?”

周茉茉也坐下來,似是回憶。

齊鐘把所有都告訴她了。

她年幼被綁架,是因為那個組織的頭目與周敕有仇,妄圖通過她在周敕身上找補回來。

周敕深知他的脾性,故意裝作不在乎這個女兒,假意放棄。

并與她母親辦理了離婚手續——原因無他,只怕頭目會找上她的母親。

頭目的手里不敢再害多條人命,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活下來。

而周落,也是個可憐人。

周落是一場意外誕生的。周敕被人下了藥,剛好遇上一直愛慕自己人,一夜荒唐。

周敕為了讓周茉茉永無后顧之憂,將周落母女接了回來,并對她們娘倆很好。

后來發現娘倆欺壓打罵周茉茉,威脅了一通了一頓她那個后媽。也正因如此,她那個后媽再沒動手打過她。

那個頭目卷土重來,綁走了周落。

而周敕無視頭目任何的威脅,聯合警察一同端了他的窩。

周落就是在這樣一場意外中喪生的。

她很可憐。

其實……拋開上一輩的恩怨,她和周落是可以成為一對很好的姐妹的。

兩個人性格雖不相近,但喜歡的卻都差不多。

周茉茉微微嘆了一口氣:“再說吧。顧暝和齊鐘領養的孩子快到生日了,你去嗎?”

秦耳看著遠方的山,微風吹過,夕陽襯的她滿臉紅潤。

周茉茉自顧自的又嘆一聲:“那孩子的生日,竟是小七的祭日,這也是天意……”

秦耳閉住眼睛,喃喃道:“我當年退學以后,你是怎么把阿笙安撫住的?”

周茉茉也看著遠方的夕陽:“我說,小耳姐已經燈盡油枯啦,讓他不要栽在這一課樹上,多試幾棵——”

秦耳聽得竟低低笑了起來。

她感受到她生命的流逝了。

她就在躺椅上晃啊晃,眼睛一直看著夕陽。

周茉茉看了一眼手機,當著秦耳的面接起電話:“易笙弟弟,對我們在院子里呢,你來了就看到了。”

秦耳朝周茉茉看去,卻發現了一個身影。

瘦瘦的,身形頎長。

他走過來,跪在秦耳身邊,微微顫抖:“姐姐……”

周茉茉起身離開。

“阿笙。”

易笙點點頭。

他現在已經三十歲了,青澀的面龐早已褪去。他在商場上叱咤風云,卻在秦耳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秦耳看著夕陽,喟嘆道:“阿笙,我利用你的那三個星期,你開心嗎?”

易笙點頭:“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我知道姐姐是想讓伯母放心,所以我心甘情愿。”

在咖啡廳,秦耳就對易笙說過,她搭臺子,他唱戲。

秦耳也想起來了,閉眸道:“只可惜啊,你這戲,把我給唱得陷進去咯——”

易笙知道秦耳是怎么想的,當下一片震驚,然后顫顫巍巍的從口袋拿出一枚戒指。

“姐姐,你愿不愿,和我在戲里共同沉醉?”

秦耳淡笑一聲:“不愿。”

她從易笙手里拿過戒指,帶在自己手指上。上面的鉆石在夕陽下閃著光。

“我只愿假戲真做。”

易笙原本黯淡的眸光重新亮了起來,又哭了起來。

喜極而泣。

秦耳重新閉上眼,腦海里閃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雨夜,她剛出院不久,就接到了顧暝的電話。

“丫頭!快來華盛頓!顧末在醫院!”

而當秦耳趕到醫院時,只聽到了兩個聲音。

“滴——”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聲音從虛浮變到真實,她似乎聽到了身旁傳來的一聲哭喊。

“姐姐!”

“滴——”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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