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直達穹頂并停留于中心，從觀景用變作飛行用的座艙里，杜嘉柔俯瞰著下方如同變作游樂園模型的光景，突然用右手拇指與食指，輕輕地捏了下左手的食指指尖。

“公主？”

她身旁的小薰對此感到疑惑。

這是公主在內心感到困惑，或是對某件事感到為難時，才會不經意間做出的小動作。

除了作為影子的自己以外，幾乎沒人見過。

她想不明白的，是公主為何在如此局勢下，做出這個動作。

“妧曉花現在有什么動作。”

杜嘉柔不答反問。

小薰立即閉上左眼，輕聲回答起來。

“仍在下樓梯，還有十五階。”

“小玨呢。”

“仍舊保持著半徑兩米的念力場。”

“外圍情況如何。”

“葉承華等人正試圖接近。”

“防御圈呢。”

“……關姐正在試圖說服金鐵門衛。”

聽到這里，杜嘉柔略微頓了一下。

“她果然來了啊。”

“但她的樣子并沒有特別著急。”

“畢竟她現在已經沒有能力了，僅憑身體素質，是無法通過的。而金左很念舊情，鐵右雖然有些死腦筋，卻很聽他的話。”

“需要小薰傳達命令嗎？”

“不必。”

杜嘉柔說著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地一握一張，數十個小指指節大小的圓形金屬物便出現在她手中。

打開艙門輕輕拋灑而下，圓珠在落下一段距離后，體積卻突然膨脹數倍，變作撲打著翅膀的鳥兒四散而去。

做完這個舉動后，杜嘉柔才對著小薰開口：

“這一次，由我親自下令，你也將本體移回去吧。”

“……遵命。”

小薰雖然有些不情愿，但自然不會違抗。

“在這之前。”

本已準備離開的小薰立刻低頭。

然而等待了十數秒，仍舊沒有聽到杜嘉柔的指示。

小薰不免有些好奇地略微抬頭。

杜嘉柔目視著摩天輪方向，似乎在思索什么，更難得地顯出些許猶豫。

“其他幾人的動向如何。”

小薰剛想張口，便聽到了這句詢問。

公主原本該是覺得沒有必要吧。

她略微回想，便開始進行回答：

“朗格爾手中有著限制級裝備，先前曾嘗試聯系外界；寧家姐妹與花嫻依并無異狀；目標人物與其他人一直處于驚慌狀態，至于其中妧曉花的那位好友柳雨珊……先前曾有過挑釁行為，之后也似乎做了什么，但由于小薰無能，并未看出詳情，還請公主責罰。”

“無妨。我的通訊鳥大概還需要一分鐘，在這期間，按照原定計劃，優先盯緊花嫻依。至于柳雨珊……暫且不用在意。”

“遵命。”

小薰的身影消失后，杜嘉柔才再度做出了先前的動作。

這一次出乎王瓏玨得知消息的意料之外，而采取突襲的原因，她自然十分清楚，雖說按照現況來看，情勢走向如同預料。

然而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有些不舒服。

俯視著那即將變作戰場的地方，杜嘉柔的眼里出現了不在外人面前顯露的動搖。

無論如何，她畢竟只是一名十六歲的少女，即使由于環境的影響，而顯得冷漠無情，但妧曉花的話語其實也在她內心深處不斷地回蕩。

她真的做對了嗎？

還是如同妧曉花所說，因為逃避，而走了在看似正確的道路上。

沒過一會，她便輕輕搖頭不再去想。

即便真的選錯了道路，她也一定會堅定地走下去。

并非沒有退路，而是堅持著自身選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