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有點想笑。

小丑永遠都是小丑。

祁韶低下頭，把還攥著自己衣袖的手給拽開。

突然間失去了可以抓著的東西，星河茫然地抬頭看向祁韶，眼里還漾著水波，像懷抱著滿天的星光。

大佬突然覺得有點犯規。

想摸一摸那雙漂亮的眼眸……

手差一點就伸出去了，大佬及時抽身：“星河殿下可愿意隨我雪凰國的侍衛統領離去？”

話語里含著點冷意，突然震醒了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統領，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犯了怎樣以下犯上的錯誤，卻又有些不甘。

一雙帶著些英氣的眼睛盯著祁韶，深處潛藏了些讓人摸不著的寒意。

星河突然反應過來，這就是讓他自己做選擇了。

選哪一個？

他看了看眼前這張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仍透著些嬌媚的小臉，又偏過頭看了看大船上縮在被子里的侍衛統領，低下頭抿了抿被湖水冰的尚未恢復血色的唇瓣：“我想留在小船上，”仰著頭眼睛不眨地盯著祁韶，“可以嗎，太女殿下？”

“好。”

雖然大佬什么也沒說，但小狐貍明顯是感覺到了大佬周身溫度的升高。

【……】

船上的侍衛統領不甘地看了一眼星河，便想要下令回航。

“送三條錦被下來，”祁韶沒有抬頭，但是大船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侍衛統領咬了咬牙。

送還是不送？

不送？這就是蔑視皇家；送了？心里又咽不下這口氣。

更何況，周圍還有這么多人看著……

目光縮了縮，轉頭對著身邊的隨從，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朝外蹦：“按照殿下的要求去做。”

侍從的速度倒是很快，破舊的小舟瞬間被錦被點綴得五彩繽紛。

先給小可憐披上，又把手邊的那個遞給老漁夫，最后才裹到自己身上。

老漁夫有些受寵若驚，一個勁兒地拜謝。

看著底下的人披上錦被，統領冷哼一聲，帶著人迅速地離開。

從厚實的被子中探出頭，祁韶看著遠去的大船，目光有些深遠。

偏頭想讓漁夫送他們回去，就看到剛從被子中費力掙出來的小可憐，一臉茫然無辜地看著她，像極了剛出生的小動物，軟軟地求撫摸。

……

小舟的速度不慢，雖然裹著被子不方便劃槳，但是這個天氣本來就有風，倒是也悠悠地到了岸邊。

祁韶看著隨從給了老漁夫一筆錢后就帶著小可憐回了自己的府邸。

等大佬換了一身衣服，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換了一身新衣服的星河已經坐在正廳的客椅上，低著小腦袋，雙手局促地絞在一起。

看到祁韶過來，面色微微又泛起紅：“多謝太女殿下。”

“嗯。”

待飲過一杯熱茶，大佬站起來，看著小可憐：“走吧，送你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