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決裂
書名: 春秋戰國之一夢浮生作者名: 史清泉本章字數: 2523字更新時間: 2020-03-21 18:00:00
熊侶見她終于不再說分手的話,神色凝重地點頭道:“我等的時機就要到了……”
“那……恭喜了!”道莊點點頭,似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一般,輕聲道:“這樣我也可以早點兒功成身退。”
熊侶面露不悅,篤定地說:“你走不了的。”
“我若想走,你是留不住的,就算你留住了人,心不在這,又有什么意義?”
熊侶搬過她的身子,使她直視著自己:“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就這樣了?就因為我情急之下呵斥了你?還是你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
“情急之下,你看連你自己都說是情急之下,情急之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心,熊侶,你愛的人是樊姬,不是我,”對上他執著的眼睛,道莊知道自己又心軟了,嘆息道:“你不愿意樊姬受一點兒傷害,所以才一再在眾人面前對我示好,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我把你迷住了,這樣既可以打消斗越椒對你的警惕,又可以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你先是把我帶去你的宮殿然后又允許我住下,再然后就是帶我去云夢澤,或許連幾次在朝堂上恰到好處的昏倒也是你安排好了的……你一步一步設計好了我的命運,挖好了坑等著我跳下去,而我也果真笨得沒讓你失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人,我也會傷心也會難過!從前我一直以為你的濫情都是因為根深蒂固的封建觀念使然,只要時間足夠,我足夠努力,便可能改變,所以無論你對我多么不好,我都愿意原諒;可是現在,我什么都明白了,你從未多情過,只是專情的對象不是我!”說著她閉上了雙眼,任淚水肆意地流下:“事到如今,我已沒辦法再騙自己,所以也不能再繼續任由自己愛你了。”
熊侶哭笑不得,憐惜地幫她擦掉眼淚:“那你可想過,宮中有這么多女人,我為什么會選擇你?”
道莊被他問住,愣了一會兒,隨即自嘲地笑道:“因為我沒有任何背景,可以隨意的欺負?因為我不羈的言行不小心激怒了你?抑或者你只是單純的討厭我而已!”
熊侶突然覺得她離自己很遠很遠,就像上一次她說要走時一樣,讓他慌亂不堪,唯有怒吼可以止住他心底的不安:“許道莊!”
道莊與他橫眉冷對,從前她一直很怕他生氣,可是現在她很希望看到這樣的他,只要他不再對她那么溫柔,她就不會再心生希望。
“若你非要走,我不會強人所難。但必須先陪我把這場戲演完。”他冷冷地說。
這就是了,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愚弄敵人和掩護樊姬的工具而已,工具哪里會有感情?可是聽他親口見這些冰冷的話說出來,心為什么會這么疼?她用力地咬著下唇,喉嚨和口腔瞬間被血腥味侵襲,令她幾欲作嘔。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反常,急忙走到書桌旁,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將血與淚一同吞入腹中。
稍微平靜一些后,她又寫了兩份合同,遞給熊侶道:“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吧。”
熊侶接過來看了看,上面無非寫的是終止上份合同,放她離開的話。真是笑話,她不記得了嗎?他說過,在楚國,他才是權威!這個女人的腦袋似乎永遠不靈光!
道莊看著他輕松地寫下名字,顫抖著拿起筆,在他名字后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相似的字跡幾乎看不出是兩個人所寫。
一場鬧劇終于要結束了嗎?可是為何這結局來得這么倉促?她耗費了半年時間才織成的錦帕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呢!
未來不知道還有多久,能夠久到讓她忘了他嗎?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體貼,甚至就連他的無情,都已經隨著年月的累積深入她的骨髓,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哎,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但是看不見結局的時候,誰會相信它是悲傷的?誰會愿意與心中那片白月光緣斷于初見?就像她當年與呂業平的錯過,不是至今還在耿耿于懷嗎?
道莊不再多想,不管怎樣,眼下唯一要做的便是盡快離開這里,離開他,至于以后,那都是她一個人的事,遺忘或者懷念,與人無尤。
樊姬睜眼,看到的便是熊侶冷著一張臉,還有道莊紅腫著雙眼,明顯哭過。急忙掀起被子起身:“打擾了!”
熊侶見狀急忙去扶她,關心全寫在了臉上,柔聲問:“你才剛醒過來,身子還有沒有不舒服?玉靜和蘭兒在外面煎藥,馬上就好了,吃過藥再走吧?”
樊姬輕輕推開熊侶,冷聲道:“請大王答應不再和許姬胡鬧,否則樊姬便不吃藥。”
見熊侶沉默不語,她憤然離去,只是才走了兩步便跌倒在地。
熊侶一個頭兩個大,女人可真是個可怕的物種,一個許道莊還不夠他頭疼嗎?樊姬竟也開始作妖了,但還是走過去攙起她:“寡人答應你,再不踏足易安居,如何?”
樊姬顯然沒想到他會做出這么不留余地的決定,整個人都愣住了:“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熊侶偷眼去看道莊,見她果然也驚到了,心下竊喜:許道莊,看你那張寫滿了痛苦的臉,還敢說你不在乎?正了正色對樊姬道:“這下你該好好吃藥了吧?”
樊姬擔憂地看了看道莊,猶豫著咬著唇道:“大王不必許下這么狠的承諾,妾身只是希望大王能夠聽取……”
“好了,寡人心意已決,你既不愿待在這里就趕快回去休息吧!”熊侶不耐煩地打斷她道。
樊姬走了,帶著蘭兒和剛剛煎好的藥,以及她那滿心的擔憂。道莊知道她的本意,所以并不怪她,在她最后一次滿懷歉意地回頭看自己時,回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這么說,我現在就可以走了,是嗎?”她故作輕松地看著熊侶問。
時間真是一劑萬能的良藥,這么一會兒工夫,她就可以調整好心態,坦然的面對他的冷漠絕情了,想到以后的漫長歲月,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不是,戲還沒演完。”熊侶冷著臉道。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對樊姬就永遠不會這么冷漠無情,而且還總是處處讓步,為了她可以不去打獵,為了她可以一再的傷害別的女人,譬如自己。
什么女追男隔層紗,原來從古到今都是騙人的!
“你……搬回太一宮,”他無視她眼中的傷痛,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地說。
“啊?”道莊一頭霧水,“為什么?你不是答應樊姬要和我劃清界限了嗎?”
“我只答應了他不再踏足易安居,你不是可以去太一宮嗎?”
“我不去,憑什么總是我在讓步?”
“你這是做什么,跟寡人耍小脾氣,是誰信誓旦旦和我簽了合同,說再無別的關系,許道莊,你就是這樣對待上級的命令的嗎?”
是啊,他們之間已經一筆勾銷了,她還這般扭捏作態干什么?搬就搬,不就是換個地方睡覺嗎,有什么難的?
“搬就搬,但是我要求盡快離開。青春短暫,我可不想在做戲中虛度。”
“這么說,你已經想好了去處,你去找誰?呂業平?”熊侶瞇著眼睛,一臉地不悅,像一只危險的猛獸。
呂業平?確實是個不錯的建議,仰起臉倔強地說道:“我去找誰是我的私事,與工作無關,就算是上級也無權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