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元殊沒有再找過她。

他失望了。

有些事并不是她不想努力爭取，而是這件事本身沒有努力的價值。她辜負了他的一番美意，對此，她只能抱歉。卻無能為力。

初四傍晚，加州發微信說：“虞頌，營銷號說的是真的么？”

她已經一整天沒玩手機了，根本不知道加州在說什么。登上去一看，是幾個營銷號在轉同樣一條新聞，元殊保姆車驚現Z大蘭湖校區，疑似戀情曝光。新聞里放了幾張圖，都是元殊那輛商務車的遠景，同時貼了幾張元殊在劇組時在車上休息的照片，紅圈圈了幾處細節，證實是同一輛車。這些圖片的拍攝時間自然放寒假那天被學校的粉絲偷拍到的，沒想到粉絲居然連元殊的車牌號都能記得。不得不感慨Z大高材生的博聞強識。

接虞頌的那天，加州也在，但她問是真的么？

按元殊的說法，明星談戀愛是不避諱給助理和身邊工作人員知道的，也瞞不住，但是加州為什么不直接問元殊，卻迂回地找虞頌求證呢？

虞頌奇怪道：“你干嘛問我？”

加州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沒聲音，十分鐘之后才回過來：“虞頌，我就直說了你別生氣哈，這個料不是你放出去的吧？”

“……我是明星么，我炒作這個干什么？”

“不是不是，你別激動。其實中午我問過元哥的，他好像有點兒生氣，只說如果有人來求證的話不許回應，但是元哥也不許工作室找水軍去刷否認的證據。”

“？”對于這種捕風捉影的邊角小料，明星身邊的工作人員不回應、不給眼神是常規操作，但是不準刷否認貼、不準引導輿論是什么意思？自生自滅？自然發酵？虞頌想不通。

“我說如果被扒，對虞頌姐也不好吧，結果元哥說，你自己惹出來的禍自己收場。其實我也不相信你會放這種料。如果不是你放的料，你還是打個電話跟元哥解釋清楚吧，別被冤枉了。”

連加州都不相信的事，元殊當然也不會相信。只是因為虞頌把他惹毛了，他憋著一口氣，故意袖手旁觀。

她區區一個普通人，別說引導輿論，連個后援會的骨干粉絲都不認識一個，元殊袖手旁觀，她也能放任自流，隔了一天，事件風向果然不對了，她的手機上收到無數謾罵的短信和未接來電提醒，內容不外乎指責自己手段低劣又卑鄙，想用這種方式跟元殊創造機會之類的話。有的直接就是不堪入目的臟話。詛咒全家的也有，詛咒虞頌本人的也有。

虞頌的心跟著一揪，生怕自己全部的隱私都要大白于天下，她最怕的是父母、知知被打擾。虞頌趕緊登錄微博查看事態，還好，瘋狂的女友粉其實沒有完全弄清元殊去Z大接的誰，只是當時車停在博士生宿舍26棟樓下，當時拍到的畫面里，虞頌模糊到完全看不清臉的頭像出現在4樓樓道轉角的玻璃上，于是，個別瘋狂的粉絲鎖定26-401至26-404四間。

Z大學校官網上有博士生宿舍安排通知，里面公布了學號、電話，還有對應的宿舍號。

諸如：172105，138******65，26-401。

172131，179******99，26-402。

172140，156******75，26-403。

172146，170******43，26-404。

看情形不止虞頌一個人，她應該是和其他3名懵圈的同學一起都受到個別粉絲的攻擊。學校網站上暫時查不到博士生姓名，萬幸。帶給同僚無妄之災，她也很抱歉。因為博士課業比較自由，虞頌和她們僅打過照面，彼此間都未互留聯系電話，實在無從表達抱歉，當然，即便有電話，她也不打算承認元殊的緋聞主角是她。

虞頌心里沒底，這事要怎樣才算完？思前想后，她截了一張全是陌生來電呼入的圖給元殊：“元殊，我要怎么辦呀？”

她以為低個頭，服個軟，元殊應當再跟她計較下去。元殊倒是回得很快，可是他說：“不知道，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小時候看電視，仗劍江湖的男主遇到一處極為古怪的莊園，進入莊園的人都會中毒而死，卻看不出被什么樣的暗器所傷。主角光環加身的男主一番查探后發現，莊園主把毒混入細細冰晶，用內力把冰晶打入心口，冰化為水，消于無形，毒淬于體，頃刻斃命。中毒人的心口應當也是這樣細細的涼涼的疼吧。